不做粗使丫鬟后,我成了九千岁的心尖宠
今日之前,我是冯家最不起眼的打扫丫鬟。
今日之后,我是权倾天下九千岁的暖床玩物。
前有火坑后有狼群,我是一步都不敢错。
1
“都进来吧。”
厚重的金丝楠木大门被打开,粉面太监扭着腰肢出来,犀利的眼神在我们身上一一略过。
和我一起被送来东厂的,还有不少门阀家族的小姐们。
如今的东厂都督楚向南,可是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一手握着大魏三十万黑骑,一手控着京都大臣的生死。
往大了说,即便是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他三分。
所以当东厂传出要给楚向南找个夫人时,所有大臣都铆足了劲往东厂送人。
当然,那些世家自是不会将真的嫡女送过来。
同我站在一起的,十之八九都是不受宠的庶女。
但敢拿我这样一个粗使丫鬟糊弄东厂的,怕是只有冯家了。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看着他比唱戏还要粉嫩的脸,我连忙低下头。
尽量装作娇柔道:“回公公的话,小女知道今日就能入东厂,一时兴奋,在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腿。”
“哦?”
没根的家伙说话总带着股阴邪味儿。
他向我走了两步,狠狠在我伤口上踹了两脚。
我闷声不吭,努力做出恭敬的样子。
这是我唯一靠近权势的机会,我一定不能放弃。
“呵,还真是个有趣的丫头,除了她,其他人都先带进去吧。”
在众人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怜悯和嘲讽。
也是,少了我她们就少了个争宠的对手,即便奉承的对象是个阉人。
“身上有伤的人,怎配伺候千岁大人,来人,将她扔去后山喂狼!”
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
“公公且慢!”
我不顾小腿的疼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任由血液将我跪的那片地染红。
“公公!小女会做核桃酥,尝过小女手艺的人都说好,真的!”
世人皆知,当今东厂九千岁除了爱慕权势外,最好的就是一口核桃酥。
只可惜,纵使他寻遍天下名厨,也无人能做出他心中的那个味道。
当真可笑,一个男人,不,他已经不算是一个男人了。
一个权倾天下的阉贼,竟然为了一口吃的,不惜动用东厂势力。
真是浪费。
果然,太监知道我会做核桃酥的时候,当即找了大夫给我看腿,还让人把厨房给我腾了出来。
看着摆放整齐的食材,我手中的擀面杖顿了顿。
说句实在的,我做的东西,狗都不吃。
所以我自然不觉得楚向南能被我的厨艺吸引,如今之际,是得想个法子,活着留在东厂。
“做好了吗!要是不能让大人满意,可就不止喂狼这么简单了!”
东厂折磨人的法子有千百种,死是最简单的。
“公公再等等,就快好了!”
跟着记忆里的步骤,简单混好食材,半个时辰后我便端着核桃酥出来。
显然,福寿已经等很久了,看我的眼神都格外犀利。
“婆婆妈妈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送去!”
“是,小女这就去。”
在太监们的带领下,我端着托盘一路来到锦绣庭院,当我看到眼前景象时,不由得愣了。
珊瑚树、玉石楼,还有那颗足足五人环抱的玉檀树。
一切的一切,都在唤醒我埋藏在内心多年的回忆。
“参见大人!”
玉檀树下,一个身着红衣坦露胸膛的少年正在看书,清风扬起他垂在耳边的碎发,露出巧夺天工的脸庞。
“愣着干什么!见了大人还不跪拜,是想找死吗!”
“哦哦...那个,小女冯婉,拜见九千岁!”
膝盖跪得生疼,可端盘子的手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大人,这是冯家献过来的小姐,说是嫡女,但奴才瞧着也不过是个庶出,她说会做核桃酥,奴才就让她做了点给您尝尝。”
合着方才要丢我去喂狼,是因为发现被冯家以次充好了。
只不过很可惜,我连庶出都不是,只是个粗使丫鬟。
冯家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冯倩倩,从小被锦衣玉食供着长大。
冯家是刚被提上京都的,想巴结东厂走个捷径。
但又不想让自家的宝贝女儿守活寡,就只能将我这个冒牌货送过来。
就在今早,只因嬷嬷给了我一件冯倩倩穿过的衣裳,冯倩倩就将我从台阶上踹了下来。
腿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留的。
“端过来。”
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颤抖的抬眸,只见那斜长的眸子睥睨的望向我这边,一种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
楚向南生得极好看,若说是天上神祇也不为过,只可惜,是个阉人。
我小心翼翼端着托盘上前,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起一块核桃酥,动作优雅的送进嘴里。
“大...大人,小女厨艺不精,但...但小女很听话,只要千岁大人给小女一条活路,小女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利索跪下,扬起下颚,挤出眼泪,怔愣的望向他,努力露出惊恐的神色。
“求大人了,我不能回冯家,回去他们会杀了我的,求大人给一条活路!”
楚向南许是对我突然的下跪感到吃惊,但很快,我从他褐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惊艳。
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
风家的女儿,每一代都是冠绝天下的存在,我自然也不例外。
在冯家的十年,我为了平安活下去,特意用药水遮盖了我原有的容貌。
但现在,我需要用它为我打开一扇门。
楚向南虽然得宠,可终究只是个阉人,如今朝中多的是弹劾他的大臣,他想要在皇帝面前稳住脚跟,就必须要送一个人进去,做他的眼线。
“求求千岁大人,给小女一条活路!”
我放下手中的托盘,匍匐在楚向南的脚下。
“这...大人若是嫌她聒噪,奴才这就扔她去喂狼!”
说着福寿就要来拖走我。
我心如擂鼓,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楚向南那锐利的眼神能洞穿我的心思。
“慢着。”
在我即将被拖出院门的时候,楚向南终于开口了。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慢慢向我走来,随后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
他周身气息冰冷,如同深渊寒冰,让我一个字都不敢说。
“留下来,做个暖床丫头。”
暖床丫头,意味着他还不会送我进宫。
我默默攥紧隐在广袖里的手,挤出欢喜的笑容,一个劲的磕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2
此后我住进了松香院,楚向南不仅没让我暖床,还指了个丫鬟来伺候我。
金丝衾被,锦绣华服,都不曾缺了我,只可惜,楚向南从不踏足我这院子一步。
若不是福寿长长过来让我做核桃酥,我都要觉得,楚向南压根就不记得这东厂还有我这么号人了。
“姑娘手艺就是好,能让千岁大人日日都惦记着。”
小桃兴奋道。
我揉着手里的面团,笑了笑,心里却着实奇怪。
核桃酥我自己尝过,跟美味一词着实无关,能咽下去都得靠毅力。
所以我不知道,楚向南是怎么每日都吃上一整盘的,还是说,他是用来惩罚暗牢里的那些罪犯?
“冯姑娘,核桃酥好了吗,千岁大人那边已经在催了。”
一改刚来东厂时那副恶毒样,福寿现在对我那叫一个殷切。
若不是我只在来东厂那日见过楚向南,我都快以为我真的是楚向南的宠妾了。
“快好了,要不公公先喝口水?”
我端着昨儿个太监刚送来的雾茶,递到福寿面前。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茶是千岁特意给姑娘送来的,奴才这等卑贱之人,如何受得起!”
他又把茶给我双手端了回来。
得,看样子今天又等不来消息了。
我想亲自给楚向南将核桃酥送去,可福寿总以他在忙公务为由,将我拦在青竹园外。
“姑娘就送到这里吧,奴才给千岁送进去就行。”
他宠我,却不见我。
刚开始我以为楚向南是准备将我献给皇帝的,毕竟他从不来松香院,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可如今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他有所动作,我便有些心急了。
“冤枉啊!妾身是冤枉的,还请千岁大人饶命!”
凄厉的惨叫声将我思绪拉回,我回头一看,竟是同我一起进东厂的张蕊儿被血粼粼拖了出来。
身上衣裳尽毁,背上满是鞭痕,双腿似乎已经废了,拖在地上滑出长长的血迹。
“啊!”
小桃吓得连忙转过头去。
瞧瞧,这东厂长大的丫鬟,竟还有见不得血腥的。
“贱人!贱人!”
我本不欲惹事,谁知那张小姐竟一个劲的朝我吐唾沫。
拖她的太监一惊,连忙将她拉开,然后对我道歉。
“冯姑娘没事吧。”
我摇头:“无事,只是不知她犯了什么错,会受这么重的刑罚。”
我从不怀疑楚向南的狠毒,毕竟能用铁血手腕助当今圣上登基之人,又能是什么善茬。
慕容贺的母妃不过是个洗脚宫女,可他却能在一众优秀皇子重荣登宝座,其中不乏有楚向南的帮助。
这也是为什么,楚向南能够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原因。
“她弄坏了千岁的一幅画,千岁动怒,命奴才将她丢去后山喂狼。”
一幅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张蕊儿可是最近最得楚向南宠爱的人了,可谓是夜夜宠幸。
一个没根的人,也想学皇上,三宫六院,多么可笑。
“贱人!我要杀了你!”
张蕊儿突然握着金簪向我刺来,我躲避不急,就要迎上她的攻击。
“咻!”
什么东西划破长空,直直插入张蕊儿的心脏。
娇艳的脸上满是惊愕,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了。
我上前仔细一看,才瞧清楚那凶器竟只是一根断掉的笔杆。
而那笔杆是从书房飞过来的。
我转头一看,便见楚向南着一袭红褐色飞鱼服立于台阶上,脚边是断掉的另一半笔杆。
“还请千岁大人恕罪,差点让冯姑娘受伤,是奴才们的不是!”
太监们齐刷刷跪了下去,从他们惊恐的脸上,不难发觉他们现在有多害怕。
“把尸体处理干净后,去暗牢领六十军棍。”
军棍,明明是太监,却把他们训练得跟将士一样。
要说这楚向南没点其他心思,我还真不信。
“没受伤吧?”
在我出神之际,楚向南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到我面前了。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这药香在我第一次靠近他的时候就闻到过。
我摇头:“无碍,谢都督关心。”
他的眸子依旧那么冰冷,似极寒之地的玄冰。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从他冷漠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的味道。
3
虽然我说了没事,可楚向南还是给我找了大夫,并破天荒地来了松香院。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儿,如清风朗月般亮眼。
时不时就有锦衣卫过来向他禀告消息,我是很想听的,只可惜他们似乎是用唇语交流。
“启禀千岁大人,姑娘身上并无外伤,只不过内里亏损得严重,怕是要细细调理...”
内里亏损严重?
是了,十年前,风家被抄时,父母兄长皆在我眼前被砍下头颅。
风家一夜之间,从护国神将沦为叛国罪人,全家一百七十六口人,除了我之外,全都死了。
我是被嬷嬷偷偷带出来的,只可惜,嬷嬷将我带到江州不久,便撒手人寰。
我在雪地里整整饿了三天三夜,最后才被人牙子骗去,卖给了冯家做打扫丫鬟。
因为刚开始改不了大小姐的习惯,被不少丫鬟殴打欺辱。
跪在石板上接露水,冬日下湖给主人捞莲蓬,夏天顶着烈阳跑遍全城陪着冯倩倩遛马。
寒来暑去,我的身子早已熬不住了。
“冯家待你不好?”
楚向南神色不善的看向我。
我拧眉,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我...”
“行了,大夫,给她开最好的药调理身子,若是年底她身子依然不见好,举家提头来见。”
“是!是!小的...小的一定会将姑娘的身子调养好!还请千岁大人饶命!”
大夫磕第一个头时,额头就已经沁了血,可想而知,他心中是有多害怕。
见楚向南起身,我赶忙去抓他的衣袖,不能再等了,再等我怕会忘记当初来这里目的。
暗红描边锦袖被我抓得皱巴巴,意识到不妥后我立马收手,他却转身低眉看向我,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有事?”
他轻问。
“那个...大人天人之姿,我思慕已久,今日大人又救了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当报答的...”
我低着头,时不时娇羞的看他两眼,如今我仅剩的,可能就只有这副容貌了吧。
本以为要留下他还需花一番心思,却没成想他竟爽快答应在我这里用膳。
太监们慌忙布菜,小桃为我高兴,可我心里却很是没底。
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东厂美人不绝,可真正陪伺候楚向南就寝的,却寥寥无几。
“大人,妾身给您倒酒...”
我扭着腰肢,尽量轻柔地来到他身边。
十年丫鬟生活,早已让我忘了那些世家小姐该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