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科?原来西斯科之前碰巧知道爷爷要韩叔收集成都新闻的消息?
他会是血荆棘的内奸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知道爷爷和韩叔在关注成都,所以便猜出我和陆雅琪可能来这。
所以……马尔科姆就突然出现在成都了!?
而且还能准确地找到我们的位置?
我听到陆雅琪的话,有些不太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陆雅琪说的内容,而是觉得西斯科不太可能是血荆棘的内应。因为他已经在我们钱家服务了很多年了。
而且不论是在波士顿夺回钱越日记,还是在盐湖城抓捕赫尔约巴斯的行动中,他都深度参与了进去。
如果他是血荆棘的内线,那我们的那两次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
退一万步说,就算西斯科跟去香港后因为种种原因被血荆棘的人收买了。那血荆棘也不可能仅凭这点,在成都精准地找到我。
毕竟,就连我们今晚入住的酒店,都是我临时选的。
就连爷爷和韩叔也不清楚我的具体行踪,那血荆棘又怎能准确地找到我?
难道?这真只是一个巧合?
马尔科姆出现在锦里,并不是直接冲着我来的?
我坐在车内皱眉沉思,好半晌,我才忽然说道:“丹尼斯,后面有没有车跟踪?”
丹尼斯说:“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要返回酒店吗?”
我想了想道:“再绕一会吧,如果没有异状,再回酒店。还有,回去之后,雅琪你还是检查一下你的行李吧。”
陆雅琪目光一闪,说:“你怀疑有人会在我的行李中放追踪器?”
“排除一下吧,马尔科姆的出现,让我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见陆雅琪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陆雅琪也清楚血荆棘那帮人有多难对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约莫十点半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酒店。
陆雅琪回房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行李,没有在行李中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我见陆雅琪确认自己应该没被追踪定位后,也没再瞎想,和他们说了声没事早点睡觉,然后便返回房间。
回到房间,我又翻了翻《青龙堪舆》,然后很快也睡着了。
梦里,我没有回到1930年的岁末,而是又梦见了那最初的梦境。
幽暗的墓道,巨大的持剑傀儡,总是会突然出现的诡异迷雾,还有许多打斗声、枪击声,惨嚎的声音,都在迷迷糊糊的梦境里纷至沓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初梦见的那个噩梦,总是被重重迷雾所笼罩。
它不像我做过的其他梦境那样清晰有脉络可寻,总是朦朦胧胧的,压抑,无法看个真切。
这一晚,我又重回了那个噩梦,在梦里,我听到了钱越的兄弟们的悲嚎,也听见了当年血荆棘的惊恐尖叫。
而我的意识,就像飘忽不定的飞絮,一会儿出现在这个场景,一会儿又到了另一个地方,“目睹”了另外的人被古墓里的傀儡拦腰斩断。
再然后,我又梦见自己为了躲避傀儡的追杀,闯入了那条凭空出现的墓道,见到了那个因为吸入古怪迷雾,突然变成怪物向我扑来的人。
“越爷,带我走吧,我不想死在这里啊啊……!!”
歇斯底里的悲呼声中,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镖局兄弟,便把嘴巴张大得足以吞下一头牛的大小,飞速地对我咬来!
“不要!滚开!”我惊声大叫,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了,这种感觉,与我在高考结束前的每一个夜晚如出一辙,令人心惊绝望。
我拭去了头上的冷汗,眼中闪过浓重的阴霾。
那阴魂不散的该死梦境,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我气愤地想着,攥紧了拳头,犹如一只被激怒却找不到敌人发泄的困兽。
重复出现的噩梦总是恼人的,即便心态再好的人,也会在屡屡被噩梦惊醒后感到彷徨和愤怒。
我气得骂了一句后,深吸了几口气,用了大概四五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了看时间,才不过是凌晨四点。
陆雅琪和丹尼斯都在各自的房间熟睡,不会听见我被惊醒的动静。
时间尚早,我却没了丝毫的睡意,便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凝视着外面一片昏沉的成都街景。
必须尽快找到乌金短剑的下落!我真是受够了这种被梦境袭扰的生活。
漆黑的玻璃窗后,没有开灯的房中,我站在阴影里,如幽灵一般目光幽幽地想着。
……
天亮了,再阴郁的负面情绪也必须收起。
提早两三小时醒来的我没有和陆雅琪他们提起昨晚的梦境。我们吃过早餐,就驾车前往宝光寺。
宝光寺在成都很有名气,是成都十景中的一景。
那座寺庙的历史非常悠久,据传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但并无确凿的史料可以证明。
宝光寺在新都区,距离市区有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
我们出发的时间比较早,等来到宝光寺的时候,才不过上午八点半。
宝光寺占地面积很大,其内殿宇绵密,由一塔、五殿、十六院组成,而在宝光寺的诸多建筑中,罗汉堂是最为出名的。
成都人都说,宝光寺里的罗汉是数不清的。
因为罗汉堂的建筑结构奇特,塑像纵横交错,道路四通八达,宛若一座迷宫。
前来数罗汉的人往往又会为千奇百怪的塑像所吸引,边数边看,数来数去,结果总不一样。
根据官方所载,宝光寺里罗汉雕塑一共有五百七十七尊,不过来此游玩的游客极少能数清楚。
我曾经在网上认识一个成都朋友,在一次聊天中,她告诉我说,许多本地人来宝光寺玩,不会把所有罗汉数一遍,而是自身年龄多大,就数到多少。
至于为什么要数与自己年龄相合的罗汉,她没细说,但我猜想,这里面应该有祈福的意义。
不过我们今天来宝光寺,倒不是为了去看那些罗汉的。
我们的目标,是位于宝光寺里最东边的主持禅房。
因为,在我爸的那篇“寻根之旅”的文档中有明显提到,当年太爷爷钱毅在迁居成都之后,曾有段时间身染肺病,病得无法正常工作,便借住于宝光寺中休养了将近五个月。
而钱毅在借住宝光寺的那段日子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宝光寺的主持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