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三条墓道的入口是可以封闭的。
石门落下,地面上的墓砖再抬升而且封堵石门,两者叠加,便能完全堵死一条墓道。
而且从地面抬升而起的石台设计还非常巧妙,如果不仔细分辨,任谁也想不到,这石台后面还会隐藏着一条幽深的墓道。
更让人惊奇的是,控制石台和石门的开关都藏在两只等人高的狻猊雕像腹中中。
但是,无论怎么搬动这两具石像里的机关,眼前的三条墓道最多也只能被封堵两条,无论如何组合开启机关的顺序,也必会有一条墓道被暴露出来。
“好神奇……这狻猊石像里面的机关就像是铁轨扳道器似的,不管怎样开合,都会留下一条道路给人探寻。”
姚立眼瞧着大伯和两位教授演示完毕,总结道。
我在一旁也点了点头,对大伯问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狻猊石像的腹部可以打开的啊?”
大伯笑了笑说:
“是纤纤她发现的。宋颜和陆雅琪去找你后,徐纤纤靠在一座狻猊雕像上休息,没想到这一压,反倒发现了雕像腹部藏着机关。”
“噢,原来这机关是被她压出来的啊。真没看出她纤细的体形,还有这分本事。”姚立一听,有些口无遮拦道。
而好死不死地,徐纤纤耳朵也挺尖,姚立随便一句咕哝就正好传进了十米之外的徐纤纤耳中。
徐纤纤听到这话,双眼一瞪,娇斥地对姚立喝道:“你什么意思?”
姚立脖子一缩,这才想到徐教授也站在边上呢,可不愿与她斗嘴,当即认怂赔笑:“没什么,口误口误。”
徐纤纤见他怂了,又是冷哼一声,这才转过身去。
大伯瞧着两人,笑着微微摇头,又道:
“秋林啊,除了这石像里的机关,最右侧的墓道我和骆安铭也进去看过了。里面是一间倒塌的石室,存放了两只大铜炉,其他没什么。”
“大伯,你怎么能随便涉险呢?万一那边也有机关,一旦中伏,我们又不在,连个支援的人都没有。”
我听了大伯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吓了跳。
大伯呵呵一笑,说:
“秋林啊,别那么紧张,大伯我也不是纸糊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至多下次,我等你一起行动。”
既然大伯已经这么说了,我也没法再说什么。
三条墓道已经被探清了两条,如此说来,通向古墓深处的就剩中间的那一条了。
当然,左侧墓道深处的石室里可能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另外,左侧墓道中生长着鬼面兰的坑洞又是通向何方这一点我也暂时不知。
不过那些地方还尚显次要,也不一定非得去探查。
更让我在意的一点是,这座古墓究竟有多大?
从入口到这里的距离已经很深了,正常步行过来也要将近半小时,而这已经没有到古墓的核心区域。
而且看样子,里面潜藏的区域应该不会比我们已经探索过的地方小。
再者就是,我在寒潭那里的幻境中已经知道杰罗姆他们在数十年前拿到了阴鱼符牌,那么阳鱼符牌如果不在我们已经探索过的区域内,又会在哪呢?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阴阳鱼符牌,或者说那符牌以前就被人带离了古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没法进入这座墓葬最神秘的区域?
这些问题,就像一块块大石头一样,不知不觉间间沉重地压在了我的心头。
大伯见我突然不说话了,便问:“秋林?秋林!你在想什么呢?”
我马上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道:“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伯,我们吃点东西准备休息吧。”
大伯见我不愿多言,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此时已经夜里七点多了。
我们早上从山谷出发,一路跋山涉水,又穿过一片极为难行的密林,才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抵达百丈渊。
到了百丈渊后,我们又是破除风水煞阵,又是马不停蹄地进墓探寻。
不仅破解了不少残留的陷阱机关,还烧烤了寒潭巨蟒和鬼面兰,解决了三具活蹦乱跳的古尸。
这一通折腾下来,大家早已疲乏。
尤其是巴里和“古代美男三人组”他们,也因各种原因,不是伤了手脚,就是伤了脑袋。
尽管那些伤势都不算严重,可若是今晚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恐怕明天队伍中就要真的多出四个货真价实的累赘了。
骆安铭和托尼、王振辉已经在边上准备饭食了。
帐篷也已搭好,几名伤患都坐在用轻便燃料点燃的篝火旁休息。
我轻轻走到陆雅琪身旁,拿起干毛巾递给她,对她说:“辛苦你了,进墓这才半天,就处理了四个伤号。”
陆雅琪刚处理好巴里的伤势,正用清水洗净手上的药渍。
“现在就对我说谢是不是早了点?” 她莞尔一笑,接过毛巾擦了擦手说,“放心吧,他们伤得都不深。宋玉和潘安至少被两支短箭射中了脚掌,拔出箭头消毒之后,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卫阶被巨蟒一拍撞到了脑袋,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性,不过他底子好,注意休息也无碍。”
“只是巴里手上的伤有点麻烦。他伤在右手,接下来如果遭遇紧急情况,他的战斗能力可能会打上一些折扣。”
我听到这话微微苦笑:
“但愿他们都能好得快些吧。这还没进入核心区域呢,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陆雅琪见我有些愁虑,替我理了理有点儿凌乱的衣领,说:
“别多想啦,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我们也成功进来的。剩下的事情,只要小心点,不急躁,总能解决的。”
陆雅琪温柔的举动让我微微一怔。
说实在的,自从父母过世后,渐渐习惯了独立,习惯了不考虑退路,一切事情都自己抗的我,心态其实已经有些往钢铁直男那方面靠了。
网络上许多鸡汤号总喜欢说一些“谁不是一边崩溃,一边努力活着”之类的屁话。
我以前闲时看到那些文字,都认为这不过是自媒体们在编写些消费弱者情感的话题罢了。
不过有时候想想,这世道在很多方面确实挺操蛋的。
若没有父母,谁也不会费精力多搀扶你一把。即使有人伸出援手给予片刻温暖,也会很快匆匆离去。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除了你未来的孩他妈,也不适合将太多苦水倒给旁人听了。
我还没上大学,尽管已经向雅琪告白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我也还是不太懂得如何去和喜欢的人相处。
成年人的辛酸苦闷我了解不多,但自打我父母不再,我又总是频繁被梦境袭扰之后,我也在不经意间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尽管,我还有爷爷、韩叔,还有丹尼斯那样可以信任的损友。
但有些疲累忧虑的情绪,我还是不愿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
或许真的只有陆雅琪,才能让我自然而然地卸掉防备吧。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梦境中那些可怕的场景,不由得握住陆雅琪的手说:
“雅琪,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接下来我们遇到了不能抵御的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马上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