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棺和之前出现在金家村的绝对一模一样,许林还记得棺顶上那滩血的来历,金花也多半是因这石棺上的那只黑猫而死,可出现在金家村的石棺怎么会又出现在熊才家里呢?这可是远隔千里地啊!
“咚咚咚……”
石棺里的敲击声依旧响着,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敲木头一样,紧接着砰的一声,许林身后的那扇关着熊才的木门也碎裂了开来,裂缝中正好能看见熊才焦急的面容,这前有石棺后有熊才,中间还有浓重的阴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许林脑子里的头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找到曹子君和乐乐,把他们俩带走!
等他冲进曹子君房间的时候,曹子君已经昏厥了,煞白的小脸上眉头紧锁,眼角处还残留着标志性的泪痕,小乐乐却不见了踪影,许林不敢耽误,直接把她扛了起来,刚出门却见熊才已经破门而出了。
熊才裸露在外面的健壮的双腿不知怎么的,多出了许多长短不一的伤痕,伤痕处还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更今许林惊讶的是,这熊才的脸上竟然长出了许多有指甲盖长的白色绒毛来,看起来像长了霉的青菜,极其恶心。
熊才对自身的变化却是浑然未觉,他站在门口瞪着戛然而止的许林好一会儿,却没再管许林,而是跑到沙发跟前蹲着默默地淌起眼泪来。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一口棺材就够诡异的了,这会子再加上一个熊才,他是还能撑一会儿,可曹子君撑不了了,眼见着熊才没有拦着他的意思,许林扛着曹子君悄无声息的就往门口走,可刚抬脚,就听见熊才冷声道:“慢着,就想这么安安稳稳的出去?”
见许林不管他的话,抬脚又要走,熊才长满了毛的嘴脸扯出一抹冷笑:“踏出这门一步,你肩上扛的女人必死,反正是你在乎的人,与我无关,想试试就试试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林拧眉,不动声色的望向熊才,确实像熊才说的,曹子君的命只有一条,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用你的血祭棺。”熊才轻轻的敲了敲石棺的表面,手指骨节和石头的交接处发出一种和石棺里面的敲击声完全不同的声音,听起来极其诡异。
周遭的阴气越来越浓烈,许林已不像熊才那样游刃有余了,就连肩膀上扛着的曹子君也像突然变重了许多一样,就在这时,一阵干净清爽的感觉袭来,他周围的阴气像瞬间有了主人一样,直接朝养魂珠里飞了过去,养魂珠闪着淡淡的微光,厌月有些沙哑的女音传了过来:“石棺有古怪,若是强行以血肉祭棺,必定会酿成大祸端。”
许林将厌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给了熊才,熊才却是嗤笑一声:“这祭棺之法乃是我祖父亲笔撰写的书籍中所得,难不成还不如你这黄口小儿说的可信?”
“信与不信在你,今日你能不能拿我做祭,还要另说。”许林不动声色的周旋道,心下赶忙问厌月关于曹子君能不能出门的问题,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就连厌月,都觉得不应该带曹子君出这扇门。
这扇门门里门外无疑是天差地别的,曹子君本来就身体弱,承受不了这浓重的阴气,可就算承受不了她也已经在尽力的承受了,若是突然到一个阴气薄弱的地方,岂不是如同好不容易在高空中踩着云站稳了脚跟,突然云没了,坠落沾地一样吗?
许林想了想,又轻声问:“你能想办法用阴气包裹住曹子君吗?”
“说可以也可以,说不可以也不可以,但是需要主人再在这间屋子里支撑一段时间。”厌月沉吟着道。她这两天从曹子君身上得的阴气,仅仅只够维持正常的清醒状态的,但是这样阴气浓郁的房子里,要是多待上一会的功夫,说不准可以恢复一点,到时候想要离开,就能轻而易举了。
阴气愈来愈浓郁,石棺里的敲击声也愈来愈急促,像是在催促着熊才尽快动手一般,熊才也确实在这时候起身了,他先是对着石棺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过来看向滞住了的许林,还不等许林拒绝,他又对着许林磕了三个响头。
许林默不作声的望着熊才额头上在白色长毛中异常显眼的那抹紫红色,心下也知道熊才这是要动手了,都说真爷们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死人,他既非天也非地,更非熊才的父母,那此时的他在熊才眼里便是死人了。
“对不住了。”
熊才目光一凛,一步一步的朝许林逼近了过来,许林也顺着熊才的步子慢慢后退,眼看着就没有退路了,他突然想起现在的熊才还是个人这个事实来,就算他不会用那些降妖除魔的手段,但只要趁熊才不备,抄起什么东西往他头上一砸,给他弄晕捆了,他就不信这熊才长了三头六臂了,还能飞不成?
“你到底为什么要拿我祭棺?你是失了心疯了吗?还是说棺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亦或者人?”后面没有退路了,熊才还在逼近,许林的后背紧贴着墙壁,用从来没有用过的语调高声喝道。
许林看的清清楚楚,在他说到亦或者人的时候,熊才的脚迟疑了一刻才往前走,这熊才并非单身汉一个,而是妻子死了才一直未娶,也没有儿女什么的,要是他在意的人的话,难不成是他那个死了的妻子?
可看熊才和他妻子两个人照的照片都已经泛黄了,多半是去世有些年头了,相隔了这么多年,熊才又怎么能确定他妻子就在这口棺材里呢?
眼见着熊才就要伸起胳膊打许林了,许林再次高声喝道:“棺材里并没有你妻子的尸体!”
这声音像喝醒了熊才一样,熊才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缓缓的后退了两步,正视许林,用一种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