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林几人都很拘束,他又和蔼的指着桌子四周的青石板笑道:“坐啊。”
总不能主人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进人家的门就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吧?更何况你这连个凳子都没有,谁能想到客人是坐在光秃秃又硌人的青石板上呢?
许林微微一笑,心里道尽了mmp,却还是在中年人对面寻了个位置坐下,厌月早早的说闻尸气过敏进了养魂珠,方辰与白伯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坐在他旁边。
等落了坐,中年人又连连道歉,说是他管教不严之类的话。
原来那美女干尸原名叫姜时,乃是数百年前杨州一家青楼的歌妓,卖艺不卖身的那一种,可惜老鸨无情,偷偷的将她卖给了当时杨州城的一户有钱人家。
也怪那老鸨嘴碎,与人闲谈时说话被姜时身边的贴身小丫鬟听见了,善良的小丫鬟将事儿与姜时一说,姜时脑子一热,就想着逃跑,结果接连两三次都逃跑失败。
后来出嫁那天准备割脉自尽的时候,一个诡异的声音却在她脑子里想起,撺掇她用准备自杀用的剪刀把正在给她梳红装的妇人给捅死,当时她心如死灰,竟直接就被忽悠了。
捅死了梳妆的妇人,她又装头疼让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的其中一个去请大夫,又捅死了另外一个丫鬟,最终成功出逃。
出逃后没多久,意识清醒了的姜时知道自己杀人了,最终受不住恐惧的折磨跳河自杀。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昏厥在河底的姜时再次醒来,她被关在一个黑黑的空间里,上下左右全是泛着腐臭与潮湿味道的东西。
接着一场泥石流,将放着姜时尸体的棺材给冲到了一个小村庄里,腐朽的木棺炸开,干尸姜时在村子里游荡,一个小男孩见了她说她是怪物,她才从河边的水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没有一个女人是喜欢别人说她是怪物的,姜时也不例外,只是在她生气之前,肚子率先饿了起来,她发现她竟对鲜血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一夕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吸干了鲜血,接着附近频频死人,官府找不到原因,那一度,许多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经过,看出了问题所在,用术法将姜时抓住,镇压在附近的一座娘娘庙的井里,并在井的附近盖了一座小房子,住在这儿看管。
“那白衣女人道号楚江道人,我是她的第九代传人,我的师父、师祖还有师祖的师父,全都镇守这个地方。”中年人说到这,目光中透出一抹不可名状的自豪光芒,毕竟他在做的事是在为万千的百姓造福。
许林三人听的入迷,白伯突然指着家堂画问:“那和女人就是楚江道人吗?”
问完之后,白伯才意识到他自己只是个松鼠啊,突然说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之类的事情,中年人却会心一笑:“没关系,那确实是楚江道人,我现在所会的东西也都是传承与她,只是传承博大精深,我仅仅窥探皮毛,令人惋惜。”
“那既然这么说的话,姜时是怎么逃出去,又在附近的村子作恶的呢?”许林拧眉问。
中年人的能量极大,一直像守门的石狮子似的守在这儿,怎么会让姜时逃出去害人性命呢?
“这个要从我师祖那一辈说起了。”中年人的目光越过许林一行,定格在那两口巨鼎上,脸上却洋溢着浓浓的回忆:“约摸六十年前,家中贫困,父母双亲又突然去世,我都快饿死的时候,我师父瞿余道人收留了我。”
这话一出,除了中年人之外的两人一松鼠皆是吃了一惊,要是六十年前,岂不是说这中年人都六七十岁了?可他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啊!
难不成在荒山野岭里过着吃糠咽菜的生活真的能使人长寿又能使人年轻?许林托着下巴,情不自禁的在心里规划着以后的日子该在哪儿过了。
中年人却不顾几人的惊诧,又不慌不忙的说道:“当时师父才二十岁出头,没有出师,按理说不该收徒的,可娘娘庙又不留外人,他就求师祖收留我。”
“师祖却说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那是祖师娘的规定,严词拒绝了之后,赠了我一些银钱,让我在外面寻别的活路。”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造化。”中年人满足的笑笑,眸子中泛着温暖的光:“我在外面找了事做,感恩师祖给的钱财,便时常来娘娘庙烧香再捐赠一些香火钱,日子久了,师祖、师父、我,我们三人就熟识了。”
“等师父能收徒弟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这次师祖却没有阻拦。”
中年人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毫无预兆的他一掌拍在木桌上,冷声喝道:“再做挣扎,别怪我将你挫骨扬灰。”
声音一落,桌子下面的井里又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显然那美女干尸刚刚又躁动了,可明明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尸气也没有膨胀,这中年人是怎么发现的?
这些由中年人口述的话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几人对他的印象,特别是这个小插曲一过,几人对中年人已经路转粉了好吗?
他们很难想象,若这中年人与楚江道人相比是沧海一粟的话,楚江道人该有多厉害?
天下修道之人只知五大道门世家乃是正统,却不知真正出高人的地方却是在民间,像王瘸子王前辈、金入山金前辈,还有眼前的这个前辈,哪一个不比道门世家那些半吊子强上许多?
都说富不过三代,这技术传不到三代也是正常的,像许林之前了解过的赵家历史,那赵家祖上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传到现在,要是到了赵鑫手里,也仅仅抓个小鬼,除个小妖罢了。
“师祖虽然严厉,却是个极重人情味的人,姜时摸透了师祖的性格,便时不时的从井里冒出个头来,说是井里烦闷,想到外面走走,一来二去的,师祖耐不住央求便放他出来了。”中年人稍稍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