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武家坡》那一出戏,居然是凉州巡抚、吕氏的乘龙快婿徐牧徐抚台,与一名戏子唱的。”
“真的假的?徐抚台那么大一个官,上台抛头露脸去唱戏?”
“这事儿城里都已经传遍了,也没见吕府和徐抚台出面澄清,多半不是谣言。”
“对对对,如果是讹传,那么传谣言的人,怕是早就被抓起来下大狱了。”
“啧啧,堂堂一尊巡抚大人,封疆大吏,居然会学那戏子唱戏?”
“害,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位巡抚大人,点子多着呢。”
……
满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而且,确实没有任何官府出面澄清,更没有人制止此事。
这足以说明,徐牧登台唱戏,八九不离十。
很快,又有另外一件事情传了出来。
“劲爆消息!”
“什么劲爆消息,快说啊!”
“我跟你们说,江州布政使于东海于大人,相中了那日唱《武家坡》的戏子,强行把那两个戏子给掳了回去!”
“不是说登台唱戏的是徐抚台吗?于东海把徐抚台抓了?”
“对!于东海真把徐抚台给抓了!”
“我去,这样太炸裂了吧?”
“一位布政使,和一位巡抚争风吃醋不说,这位布政使更是想把这位巡抚当做面首,这何止是炸裂?简直是千古奇闻!”
“我的个乖乖……于东海胆儿挺大啊……”
……
这些事情,自然是徐牧自己通过小酒馆的人往外散播的。
于东海该怎么处置,徐牧没那个权力。
他的行为也是在告诉吕氏,让吕氏不要有小心思,直接秉公处理,上报朝廷。
这一次,徐牧又要闻名天下了。
晚上。
吕颜卿终于回了吕府,在徐牧休息的寝院内,找到了徐牧。
吕颜卿的脸色,非常难看。
在她的出阁宴期间,徐牧去跟一个戏子幽会不说,还跟于东海争风吃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她面子怎么挂得住?
“徐牧,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吕颜卿站在徐牧面前,冷声质问道。
“夫人坐下说话。”徐牧淡淡笑了笑。
“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坐下说话?你让我颜面扫地,我恨不得……咬死你!”吕颜卿没好气道。
真要说什么决绝的话,吕颜卿也说不出口。
这才算过了新婚,两人蜜月期都还没来呢。
她思念许久的良人,却在这节骨眼上,唱了一出荒唐至极的戏码,让她对徐牧是又爱又恨。
“来,你坐下,听我慢慢说。”徐牧起身,拉着吕颜卿坐了下来,然后倒茶。
“泉山兄离开了凉州之后,谁是凉州第一人?”徐牧朝着吕颜卿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吕颜卿别过脸去,没好气道。
凉王不在凉州,吕泉山离去之后,徐牧就成了凉州的领头羊。
凉州辽州,这两块偌大的底盘,都是徐牧的。
“我能力太强,坐镇一方,恐遭朝廷猜忌。再加上我与吕氏联姻,实力更上一层楼。
只要朝廷认为我怀有二心,那我这辈子,也就走到头了。
若是我上头一直有人压着,比如泉山,比如凉王,我根本不用费那么多心思,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可是现在,我的上头没人了啊……而我又得罪了太多人的利益。
不说其他的人,就是我们徐氏本族,就有人看我不顺眼,想将我撸下去。
让朝廷觉得我荒唐,不过是藏拙之举。最好我能一直在巡抚的位置上不动。
要么像之前一样,朝廷调人来当我的顶头上司,要么把凉王放回凉州。
否则,只要我上头无人,我就得如履薄冰。
自污,亦是自保。”
徐牧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我尽可能的满足朝廷的利益,又让朝廷认为,我徐牧要贪图享乐了。如此一来,朝廷怎么对我泼脏水都没关系。只要陛下信任,我们一家人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凉州。”徐牧说道。
听到这里,吕颜卿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否认,徐牧说的有道理。而且,徐牧想得非常长远。
自污,确实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大夏的开国第一功臣,后来功劳太大,功高震主。
他为了全身而退,便开始自污,营造出一副贪图享乐的假象。
那位先烈,也是开国功臣当中,唯一有一个好结局的。
徐牧身上不仅仅有着开疆拓土的战功,更有造福万民之举。
眼红他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更何况,徐牧将来还要做很多大事。
所以徐牧说得对,朝廷怎么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牧在这一朝,必须深得陛下的信任才行。
徐牧虽然这般说着,但也有些私心。
他都奋斗那么久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夫人,你能理解吗?”徐牧认真的盯着吕颜卿问道。
这一通忽悠,把吕颜卿彻底给说服了。
“我知道了。”吕颜卿彻底没了火气。
她朝着徐牧问道:“那戏子呢?怎么办?”
“带回凉州,纳入妾室。事情已经闹出来了,该有始有终。荒唐也好,放荡不羁也罢,不能落得个不仁不义的恶名。”徐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