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别犹豫了,赶紧走吧!”小宦官满脸着急的催促道。
吕泉山神色无比凝重。
现在跑了,绝对落人口实。
可要是不跑,一旦那些人真不讲规矩了,他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吕泉山绝不是不懂变通的人。
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何施展抱负?
难道等现在死了,以后再被后代君王平反吗?那还有什么意义?
人死万事休。
“多谢。”吕泉山道了声谢,就准备什么也不收拾,直接出逃。
可吕泉山还没来得及踏出这间屋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那小宦官听到动静,顿时急的都快哭了。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吕泉山看了一眼小宦官。
人家也是为他好,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险来通风报信。
现在府邸被围困,自己怕是跑不了了。
但这条人命,也是人命,不能连累了人家。
“跟我来。”
吕泉山抓着小宦官的手腕,走出了屋门,进入一间院子,把小宦官安置在一间密室里头。
“藏好了,等人都走了之后你再出来。”吕泉山说道。
“大人,您……”小宦官一脸担忧焦急之色。
“我是走不了了,你是无辜的,好好藏着,别弄出动静来。”吕泉山说完,关上了密室的门。
这时,府中所有下人,一一被控制了起来。
吕泉山来到了前院,立马被一队兵卒拿下。
这是玄甲卫的人,也是皇帝的人。
自从上次宫变之后,五城兵马司早已被取缔。
现在京中只剩下四卫,掌握白玉京的防务。
好在吕泉山的妻儿,并未带在身边,不然今晚就是被一网打尽。
吕泉山被押入了天牢,关押了起来,严加看管。
而这时候,宫中,一座偏殿内。
皇帝坐在御案后,几名大臣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此事。
他们虽然成功拿下了吕泉山,至于吕泉山头上会有什么罪名,就是皇帝一道圣旨的事情。
可是,吕泉山该不该杀?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们唯一的共识就是,吕泉山绝对不能站在朝堂上。
否则,他们加起来也斗不过吕泉山一人。
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心机和城府,政治手段,各方面的能力都拉满了。
“吕泉山绝对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裴庆沉声说道。
“可别忘了,当年吕泉山救驾有功。这时候弑杀功臣,天下士族该如何看待此事?”另外一名大臣说道。
“功不功的,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吕泉山背后的势力。镇远大将军吕闻钟,江南吕氏,还有凉州徐牧。
如若是杀了吕泉山,搞不好会引发三方叛乱,到时候不好收场。
与吕氏的底蕴,振臂一挥,则割据一方。至于徐牧,那就不用说了,你们都清楚。”
高伟沉声说道。
“高公的意思是?”裴庆朝着高伟问道。
“定下吕泉山的罪名,在赦免他,让他告老还乡,如此可彰显陛下皇恩浩荡,让江州和凉州无话可说。”高伟说道。
高伟觉得,要拿下吕泉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这个人绝对杀不得。
他在景阳一朝,功绩实在是太大了,积攒下了不知道多少民望。
把他杀了,民心尽失事小,三方叛乱事大。
虽说拿了吕泉山非常不要脸,但这条命该留还是要留。
不然,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作为景阳一朝的重臣,又是先帝留给皇帝的股肱之臣。
吕泉山的地位,实在是太特殊了。
整个朝堂,无人能比。
裴庆还是主张杀,但他作为高氏的依附,自然是要看高伟的脸色行事。
“我觉得高公所言甚是。”裴庆连连点头。
“对,高公所言甚是,吕泉山可以拿掉,但不能杀。”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本来皇帝也不想杀吕泉山的。
他看着吕泉山步步高升,功勋彪炳,政绩斐然。
实际上吕泉山在这两年,也没出什么错漏。
本朝延续了前朝的政治纲领,吕泉山方方面面都拿捏的非常到位,可以很好的权衡各方的利益。
可是,现在是永兴年间了。
以前吕泉山得罪了太多人的利益,他为了面子,留吕泉山一条活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作祟,皇帝见群臣无比拥戴高伟,他心思颇为不爽。
当了三十几年太子,跟个透明人一样。
如今登上大位,还要看群臣的脸色行事?
他父皇一言九鼎,所有人都得乖乖听话。
到了他这里,难道臣子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吗?
臣子说什么,他就得遵从?
不,这天下现在都是他的,吕泉山的死活,不是被别人捏在手心里,而是被他捏在手心里。
现如今,吕氏的力量太庞大了,再加上又有凉州势力的支持,已经是尾大不掉。
杀了吕泉山,各方要造反?
那这些地方官僚,是忠于吕泉山,还是忠于皇族?
你们想要造反是吧?行,朕就看看你们如何造反!
你们要是真的敢反,朕就发兵平定了你们,把大权全部收拢上来。
这天下是朕的,不是你们世家大族的。
朕倒要看看,谁敢与朕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