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目不清且血糊糊的婴孩在丁翠腿间冒头，然后对她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丁翠看得呼吸一滞，愧疚和恶心这两种矛盾的心思在她心里纠结。
“这是……我们的孩子？”在疼痛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丁翠迟疑地问道。
“对……”李进保离开丁翠身边，来到那血块一样的孩子旁边将它抱起，凑到丁翠旁边让她听它的声音，“你听，虽然你害死了它，但是它还是很喜欢你哦。”
丁翠连连摇头，撑着往后退，不让李进保抱着那肉块靠近自己。
“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李进保脸上的笑意尽数退散，冷意在他脸上弥散开来。
丁翠甚至感受到了实际性的冷，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它？”李进保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歪头看着丁翠，“它是你的孩子啊……你看看它，看看它。”
丁翠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有一片冰凉且黏糊的触感贴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微弱的婴孩声音传进怕丁翠的耳朵。
不知为何，丁翠有些心软，眼泪从眼眶里一点点打转，慢慢地睁开一条缝去看那肉块。
可惜，脸上的触感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就消失了，果不其然，睁开眼那婴孩不见了，只有一面无表情的李进保站在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丁翠。
“你哭了？”李进保再次蹲下来，伸手拭去丁翠眼角的泪水，问道，“你为什么哭呢？”
丁翠摇头，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你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李进保明知故问。
“不敢再联合外人对付你了。”丁翠明明白白地将李进保想听到的话叙述了出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那么……他们把你婆婆，我的母亲弄到哪里去了？”李进保进一步问道。
“刀……小刀里。”
“小刀？”李进保将悬在丁翠脸上的手收回，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会，再次问道，“那你愿意帮我吗？……我的妻子？”
丁翠能有什么选择？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点头。
李进保满足了，笑着摸了摸丁翠的脸，附身过去将唇瓣在她脸颊上贴了下，用英文道了句安，“goodnight，my darling（晚安，亲爱的）。”
丁翠没读过书，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完全曲解了其中的意思，将这句当做了警告，面色刷的变得惨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便按照自己的猜测随口应道，“好，好的……”
李进保轻笑两声，慢慢起身，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落下，空气里的阴冷消散了许多，丁翠才勉强放松下来，整个人可怜兮兮地爬去捡起裤子穿上，跪趴在床边大哭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她还是想哭，没有理由……不，有很多理由。
后怕，愧疚，和对那已经逝去的婴孩的怜惜。
这感情太复杂了，以至于丁翠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它，没有办法只能埋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