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煦的想法很简单，但又不可否认的是，就像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言中了程然的心事。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万一这里还有你牵挂的人呢，比如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我啊。”
谭煦掰着手指头和她一一举例，亏她嗓子都快要说干了，也没听见她身旁的人吱个声。
要不是深知程然没有睁开眼睛睡觉的习惯，她还以为她睡着了呢，想到这里她也渐渐失去耐心了，用胳膊顶了顶对方的肩膀道。
“喂，给个反应啊，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活像被哪个狐狸精勾了魂。要是实在舍不得，就留下来呗。”
“国外有什么好的，国内也有很多名牌大学啊，以你的成绩，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再不济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把他吃抹干净了再说，什么滋味总得尝一尝嘛，这样也能弥补点儿遗憾。”
程然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她捏着被角转过了身子，绷着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蛋低声叱责道。
“你在胡说什么呀！”
谭煦向来口无遮拦惯了，更何况她只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插科打诨来逗她开心。
没想到倒让她稀里糊涂地挖到好友一个“大料”呢，她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偷偷乐了起来。
“哦，我忘了，你还没成年呢，那这条路走不通了。”
“唔……我再帮你想想别的法子，要不你考虑一下异国恋？虽然听说能经受得住考验的情侣几乎是万中无一，但也许你们就是那万分之一呢？”
她话一说完，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念头来，要是程然遇到的是渣男怎么办？不行，她还是不能令她持有太乐观的想法，万一她最后自个一头栽进去，越陷越深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也很难说，毕竟人心总是易变，指不定现在对方很喜欢你，将来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异地尤其是异国的情侣，不是一方出轨，就是另一方因为见不到对方，从而渐渐对她失去了兴趣，被身边优秀的异性给吸引走了。”
“好，就算撇开这些个人因素不谈，你能忍受见不到对方的相思之情吗？”
“想象一下，有一天你生病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想要听听对方的声音，刚要打电话给他，却忽然想起你们有时差，而你又不想打扰到他休息。”
“于是调整了自己的时间，白天打给他，他却说自己有事要忙，只言片语就把你打发了。”
“而就在你没有安全感，内心脆弱的时候，你身边出现了一个大帅哥，在你身边对你又是嘘寒又是问暖，你难道不会有点儿感动吗？”
程然却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我不会！”
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中了谭煦话语中的圈套了，索性自暴自弃，认命似的破罐子破摔呐呐道。
“我的意思是，我会和其他的异性保持一定距离，除了正常社交，不会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就算生病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所以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为零。”
谭煦听了非但没有放下心来，而且觉得她肯定是遇上渣男了，心里为她感到心疼不已，瞪直了眼睛盯着她，颇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
“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委曲求全替他找借口，真要在一起了，你可不得让他欺负死。你就不会为自己找一条后路，非要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退一步说，就算你能经受得住各种诱惑，你能保证对方和你一样吗？年少总是爱意浓，可再深的爱，如果没有得到细心灌溉，经年累月下去也会枯萎的。”
说完不由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见去了没有。
她这会儿眼皮子有些沉了，便闭上眼睛等她的答复，就这么一直等着，等到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耳旁响起了一道闷闷的声音。
“嗯，我知道，没有结果的花，我不会摘……”
过了好半响，她才艰难地说出剩下的话。
“把它留给……更爱惜他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