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后山继续修炼,这一年多的面壁苦练,多少有些成果,火云神功是内功,但需外力和招式施展出来,龙象般若功为刚强威厉的路数,正好与火云神功的至刚至阳贴切,可毕竟不是出自一胎之功,融合就是关键,这一年里,赵贵方慢慢摸索出如何以火云神功催动内力,以龙象般若功打出招式,形成对外的攻击力。
洞穴的左侧有一面平整石墙,下边是石块和石粉,那本是普通的洞壁,凹凸不平的,赵贵方每次运气和顿悟后,便会拿那洞壁试试,这一年下来,一掌掌的击打下,石块碎裂,石粉掉落,那里竟被打得平平整整,似乎是一个高明的石匠处理过一样。
望着这面石壁,我想起了上次水中喝酒卖弄文才后邱长清的得意的笑,赵贵方有些明白邱长清为何得意的,谦逊这个词,其实是不存在的,人若有才,无论是文才还是武略,还是功夫和本事,人不可能不得意,人的一生不断追求不停向前,不正是为了获得那种得意的心情吗?
赵贵方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洞穴,山路边有几棵松树,赵贵方随手一掌挥去,淡红色的掌气汹涌而去,气未至,风先到,先是树叶和树枝摆动,随之掌气抵达,随着巨响,摧枯拉朽般,那几颗松树全部拦腰折断。
真想不到,自己随手挥出的一掌,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转过头,赵贵方准备向前走,却见两人站在道上,乃是目瞪口呆的罗恒和朱海龙,两人的表情类似,可想的却不一样。朱海龙心想,这赵贵方到底练的什么武功?忽胖忽瘦,还有他刚才那一掌,若是拍到我身上,整个人不就飞了?罗恒在想,真是应了一个成语,刮目相看,初见赵贵方时,只觉他武功一般,可方才的一掌,随随便便的拍出,竟威猛如斯,尤其是这功力,赵贵方也就二十出头,怎么会有匹敌任何一派掌门的内力?
这两位怎么到这里来了,相互行礼后,赵贵方问出了这个问题。罗恒说上头下令要开一个重要会议,叫所有人集合,赵贵方不在本坛,所以便由他二人来叫人了。
重要会议?难道又有新任务了?赵贵方很是兴奋,这一年多的洞中潜心修炼,他方神功初成,正欲试试深浅。罗恒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任务,只说要开会。
三人快步下了山,七扇门总坛大厅里,门人们都到了,由于又新招了不少人马,大厅里空间有限,已不够站,那些新来的便站在外面。赵贵方观察着一个个新来者,看其服饰打扮和肤色外貌,又是各个民族的集合,以西域边陲的人居多,汉人少,其中一个眉间有痣,脸上有道疤。
赵贵方看到他就记了起来,此人是个江洋大盗,叫黑老武,曾被他和李小三抓捕了,本来要判死刑的,谁知行刑前,这家伙逃狱,从此不知所踪,谁知在这里碰到此人。黑老武也认出了赵贵方,他马上想起了往事,怒气冲冲要向赵贵方这边冲来,拳头都握紧了,一个总旗拦住了他,只瞪了一眼,黑老五虽然仍然气咻咻的,还是不得不退后,想来进七扇门中,他便被告知了门内的规矩,一入七扇门,生死由天定,前世尽抛去。
大厅高台上三个座位,坐着都统巴图和协统邱长清,左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四大指挥使站在一旁。
点名和检阅之后,人全到齐了,会议开始,巴图点了点头,邱长清拱拱手,站起身,看来此次会议是他来主持。
原来此次召集开大会并无特别任务要出去执行,邱长清重点说了三个,第一,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近来都没外出任务,七扇门锐士们,尤其是老一批的难免会懈怠,这可不是好兆头,武功一旦落下就很难再拾起,无论有无任务,都有勤加练习,循序渐进,遇到任务来了,七扇门才有人可用。第二是对新人讲的,这几个月来招募了不少新手,不管来自天南海北,还是何门何派,都有将过去的忘了,记住七扇门的规矩,每条都是铁律,不得触犯,不得亵渎,有违反者必受重罚。第三是要叫大家注意都是一门之人,以往的恩怨都要抛开,不得私自寻仇,平日训练和相处,尽量彼此谦让,记住一点,以后所有人都是同袍弟兄,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休戚与共,你的性命其实是握在同袍手中。
听着邱长清嘴里的这些话,赵贵方虽面无表情,可心在却在暗笑,这些话多向以前来六扇门视察的官员们说的官话套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细细一想,好像有什么也没说,或者等于没说一样。赵贵方还从邱长清身上闻到一股味道,官僚的习气,而非江湖的意气。
望着那张空的位子,赵贵方心里在问,如此重要的场合,三巨头之一的这吉雅怎么不在?
此时的吉雅正在丞相府的西苑,相对于东苑的亭榭池山,花草栽培,西苑就是一片空地,平时用于府内宿卫集合与训练使用,吉雅就在帮脱脱训练丞相府的宿卫。虽脱脱出身蒙古贵族,从小练习骑射,脱脱天赋异禀,臂力过人,能挽强弓,而且能左右开弓,脱脱自己就算一个功夫高手,可今非昔比,原先是脱脱是怯薛禁卫统领、御史中丞,现在的脱脱乃中书右丞相,大元朝廷的执掌者,相应的政敌和对手就多了,不知多少人想对脱脱下手,不得不处处小心警戒。丞相府的禁卫大多是原班人马,后来从宫里调拨了一些怯薛宿卫进来,虽然实力有所增强,可缺少精锐强干之士,若遇绝顶高手来袭,恐难御敌,所以吉雅才来帮忙训练。
吉雅将七扇门的死亡训练法的部分项目拿了过来,那套法子是邱长清创立的,分为骑术区、站桩区、爬绳区、刀片区、发镖区、悬挂区、烈火区、深水区,针对骑射能力、耐力、速度、反应力等各方面进行训练,这套法子太过严苛和残酷,折损率会很高,吉雅和其中三个指挥使都反对过,可都统巴图急于打造一支金刚锐士,还是采纳了邱长清的法子。
如今吉雅却将她曾反对的训练方法搬到了丞相府西苑,看似有些矛盾,吉雅并非完全依葫芦画瓢,她将那套训练法进行了精简和弱化,使之能全面提升禁卫们的能力,但又能避免过多的伤亡。骑术区是不需要的,蒙古勇士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刀片区、烈火区、深水区也被减去,刀片区太过残忍,烈火区、深水区因地势所限,不能布置。留下的站桩区、爬绳区、发镖区、悬挂区也有所改变,下边不再排列密密麻麻的削尖的竹子和刀片,发镖的速度和频率只有七扇门的一半不到,待禁卫们经练习后反应敏捷,再酌情提升发射的速度和频率。
丞相府总管汪询和护卫头领汪哈吉也在场,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训练法,都是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汪哈吉还问这是不是七扇门的训练法,这句话还没问完,就被汪询呵斥,这是你该问的?
因是脱脱长期任用的家奴,汪氏父子知道七扇门也并不奇怪,可七扇门毕竟是秘密组织,当着这么多正训练的禁卫,怎么能公开询问?汪哈吉也意识到自己的孟浪,慌忙闭嘴。汪询对自己这儿子不满已久,趁机教训起他来,大人现在是当朝宰相,执掌整个朝廷,你身为丞相府的护卫头领,责任更重,说话做事都要多个心眼,别什么话不经脑子就咕噜出来,还有,做事要仔细用心,不要只懂学样子。。。。。。。。
汪询瘦小,因年龄过大,背还有点驼,汪哈吉高大伟岸,却只有低着头,任凭汪询的训斥,谁叫汪询是老爹,而且骂得也在理,汪哈吉唯唯诺诺的应着,哪里敢回一句话?
这情景着实好笑,吉雅捂着嘴,走到了一边,却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训练场内。
西苑进门左侧有一小片花圃,周兰汀就藏在这花圃里,偷看着训练场内,她见丞相府的护卫们,或者木桩上站着,或是在爬绳,还有的挂在树桩上,很是好玩,她颇是好奇的看着,连吉雅望着她,周兰汀都未发觉。
吉雅上下打量着周兰汀,回想起来,周兰汀进脱脱府中也有几年了,她刚来时还是瘦弱胆怯的小姑娘,就这几年光景,周兰汀已经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此时的周兰汀穿着丝绸襦裙,肩上还有云绣,这是汉人仕女常穿的服饰,看来脱脱从未将周兰汀当作是奴婢,否则她该穿丫鬟的短衣小裙。
一个站桩的汉子忍受不了长期的蹲站,浑身发抖,从木桩上掉了下去,这地上虽然不是高耸的尖竹,可铺上了一些石子,汉子的身体落在上面也是很疼的,汉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周兰汀看着汉子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手还轻轻的拍着,那天真烂漫状,纵是女子的吉雅也看痴了。
周兰汀这时也发觉了,吉雅正侧头看着自己,她的笑脸一下就白了,怯生生的站在远处,不知该出去,还是该上前请罪。吉雅格格一笑,叫周兰汀过来,周兰汀不敢违令,耷着头走了过去。
吉雅将周兰汀轻轻拉到身边,和自己紧挨在一起,这是显示亲昵,周兰汀乃是心安,看来吉雅不会骂她或罚她了。
一个爬绳的汉子手上一滑,掉落下来,连累身旁正爬绳的两个汉子也跟着掉下,那汉子刚坠地,另两个汉子落下,重重砸在他身上,那汉子嘴巴大张,脸一下憋得跟要被杀的猪一样的涨红。
那汉子的样子着实滑稽,还在训斥儿子的汪询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边的周兰汀忍不住,拍着小手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