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方和蟋蟀又回到了那个洞口外面,赵贵方显得信心满满,很快耗子就会从这洞里钻出来。
果然不久就传来了耗子的叫声,赵贵方和蟋蟀在外面拍巴掌响应,耗子还没出来,先是飞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赵贵方眼疾手快,赶紧接过。
耗子的头站了出来,紧接着是他的肩膀,蟋蟀要去拉他,耗子直是摇头,耗子急用缩骨功,一阵骨节声响起后,耗子几钻几窜,从洞里出来了。
张河道的家宅里忙着救火,已经乱成了一团,赵贵方等三人却嘻嘻笑着,赶紧溜了。
在大清河边一处僻静的树林,三人停了下来。
蟋蟀见那锦盒着实精美,想好好看看,赵贵方递给了他,蟋蟀转动这盒子,啧啧称赞,这盒子乃是名师所造,材质是紫檀,单单这个盒子值上百两银子。蟋蟀曾干过盗墓的营生,见识过历代的古董,他比较识货。盒子被一把很小却很坚实的锁给封着,耗子伸手要强行将其拽下,蟋蟀连将盒子移开,还提醒起来,一些装着重要物件的盒子,会有自毁装置,你强行打开,里面东西就毁了。
耗子故作后怕状,吐了吐舌头,他问那火是不是赵贵方和蟋蟀放的。赵贵方没有马上回答,蟋蟀却眉飞色舞的说起了赵贵方的计谋,耗子听完,也对赵贵方抱了抱拳,嘴里还念叨着,怪不得。
从洞里潜入张河道的家宅后,这是张河道的两个小妾打得正凶,家里人都在劝架,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那边,耗子在宅子里到处逛着,竟没人看见。
很快,耗子就摸清了这宅子的格局,并确定了书房的位置,他确定账本如此重要的东西,张河道一定会放在书房里。随后耗子去了书房,进去后,耗子就傻了眼,这小小一个河道总管,书房里的书籍、文书、案牍摆得到处都是。书桌上和书桌的柜子里,耗子将几份像是账簿的文书给翻开,查看一番后,发现不是想要的,又马上放回原处。
看着这满屋的书和纸,耗子有点捉急了,若是一份份的找,要找到猴年马月?正当耗子急得头都冒汗时,听外面传来救火的声音。
怎么起火了?这书房里全是纸,书架是木头,都是容易起火的材料,耗子要跑出去时,从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耗子连躲在一个书架后面,从孔隙里往外窥视。
进来的是张河道,耗子很是纳闷,这张河道家里起火了,他不去组织救火,来这书房做什么?
张河道的书桌右侧有个高高的书架,他将一本书拿开,伸手进去,按动一个方钮,随着隆隆声响起,那书桌竟动了,向两边张开,中间露出一个空隙,张喝道双手从里面抱出一个锦盒。
将书架复原后,张河道快步走了出去,他径直去了西后院,这后院里有个池子,池子边上有个小石桌,上面刻着一个象棋棋盘,平时他和管家在这里下棋消遣。小石桌下边有几块砖,张河道将其搬开,砖头下边有个不大不小的空洞,他将锦盒放入,再将砖头铺上,还用手捶了捶,这样任谁也看不出这砖头下是空的,还放着一个锦盒,除了一人,耗子。
张河道出去后,耗子就跟了出来,耗子会一些轻功,而且他本来就是做小偷起家的,步伐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加上张河道此时因家里着火而焦急不安,哪会注意到有人跟着他。
将锦盒放好后,张河道小跑着向外面跑去,这是要去和家人一起救火了。一方石磨后,耗子盯着那石桌下边,那四周是空旷的,即使起火,也不会蔓延到此处,而且就近就有水。张河道如此珍重此物,家里起了火,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锦盒妥善放好,这意味着什么呢?
耗子望着天空,无声的笑了起来。
听完了耗子的讲述,三人对视大笑起来。
耗子抱拳道:“地鼠兄,这次要不是你的妙计,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赵贵方回礼道:“没有你的缩骨功,这次也没那么容易完成任务。”
“哎呀,你们别相互恭维了,这盒子上着锁,又不能强开,该怎么办?”
蟋蟀很是担忧的说着,他故作愤怒状,将盒子高高举起,要扔下去砸开的样子,赵贵方和耗子知道他是假装,都没管他。赵贵方还劝慰道:“蟋蟀,你急什么,七扇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蟋蟀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指着耗子,哂笑道:“是啊,尤其不缺偷鸡摸狗的人才。”耗子一下蹦了起来,同样嘲讽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挖坟的,更缺德。”
三人经过了一处河堤,破破烂烂的,似是随时会垮掉一样,正是那处有严重问题的河堤。
蟋蟀指着河堤上的一个个破洞叹息起来,“这些人真是蠹虫,再坚固的堤坝都会被他们咬出一个个口子。”
赵贵方也是叹息了几声,他望着手里的锦盒,冷笑道:“他们不把百姓的命当命,我们也不会将他们的命当命。”
长白山前绣江水,展放荷花三十里。看山水底山更佳,一堆苍烟收不起。山从阳丘西来青一弯,天公掷下半玉环。大明湖上一杯酒,昨日绣江眉睫间。晚凉一棹东城渡,水暗荷深若无路。江妃不惜水芝香,狼籍秋风与秋露。兰襟郁郁散芳泽,罗袜盈盈见微步。晚晴一赋画不成,枉著风标夸白鹭。我时骖鸾追散仙,但见金支翠蕤相后先。眼花耳热不称意,高唱吴歌叩两舷。唤取樊川摇醉笔,风流聊与付他年。
画船开,红尘外,人从天上,载得春来。烟水间,乾坤大,四面云山无遮碍。影摇动城郭楼台,杯斟的金波滟滟,诗吟的青霄惨惨,人惊的白鸟皑皑。
这一诗一曲写的都是济南大明湖,前一首是这是金代大诗人元好问的《泛舟大明湖》,后一首是本朝诗人张养浩的曲《普天乐·大明湖泛舟》。
大明湖由众多泉水汇流而成,湖水经泺水河注入小清河,其景色优美秀丽,湖水水色澄碧,为济南三大名胜之一。
大明湖在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中称“历水陂”,唐时又称莲子湖,北宋文豪曾巩称“西湖”、“北湖”。元好问在《济南行记》中始称“大明湖”,此名便沿用至今。
赵贵方等三人就要赶去济南大明湖方向,大明湖西北侧有一个废弃的寺庙,那就是外出执行任务的七扇门锐士集合的地方。
到了废弃寺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来了,相熟的有哈喇耳、螳螂、罗恒等人,还有的人虽然认识,但只有点头之交,不少新人也参加了此次行动,他们都有“老人”带着。
见赵贵方来了,哈喇耳怪笑着走了过来,赵贵方不禁大皱眉毛,这哈喇耳长得丑陋倒也罢了,关键是一说话就唾沫横飞,臭不可闻,可赵贵方还不能避开,赵贵方只是小旗,哈喇耳是总旗,是他的直接上级。
“地鼠,你那组可有收获?”
哈喇耳过来就问,赵贵方侧身抱了抱拳,回应说自己这组找到了关键证据,算是完成了任务。哈喇耳叫给他看看,赵贵方拿出了锦盒,哈喇耳眼前一亮,伸手要去拿,赵贵方却收了回去,强调此物很是紧要,若是不小心,摔了可不好。哈喇耳一脸忿然,张开嘴想大骂赵贵方,可他也不蠢,马上想到,吉雅和邱长清似乎对此人都格外看重,而且赵贵方武功和智谋都感觉深不可测,这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妙,哈喇耳白了赵贵方两眼,气咻咻走了。
随后罗恒含笑走了过来,正要和赵贵方叙话,一抹纤细的紫色身影飘然而至,众人都低头抱拳行礼。
来者是指挥使绮隐儿,此次行动分为四个大片区,绮隐儿就是这个片区的总指挥,济南路、东平路、汴梁路、彰德路、益都路等诸路的各支队和小组都要向她报告。
指挥使下是总旗,在场的哈喇耳等几个总旗连凑过去向绮隐儿报告情况,哈喇耳还未开口说话,绮隐儿面带不悦,已用手遮住了半边脸,哈喇耳也识趣,站得远远的,禀报时用手遮住嘴,以免口水到处飞。
这边的罗恒和蟋蟀等人见状,都是掩嘴直笑,赵贵方则瞅着绮隐儿,他感觉这美人指挥使,是越来越妩媚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耗子蹭了蹭赵贵方,轻笑道:“地鼠,怎么你想搭上绮指挥,别想了,人家有人了。”
有人了?赵贵方不禁问道:“何以见得?”耗子指了指绮隐儿,小声说道:“她不止有人,刚还云雨了一番呢。”连人家刚云雨过,你都看得出来,赵贵方更是来了兴趣,连问耗子怎么看出来的。耗子分析道:“你看啊,绮指挥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可她眼角带桃花,面颊还留着些许潮红,还有啊,她虽表现得威严,可说话时有股慵懒之意。”
听耗子这么说,赵贵方仔细观察起来,咦,还真的是耗子说的那样。赵贵方望了望耗子,心道,此人形象猥琐,想不到竟有如此眼力,真是人不可貌相。耗子以为赵贵方不信,还强调道:“你别不信,我们做扒手的,都要先观人,见过的人千千万,准错不了。”
赵贵方又瞟向绮隐儿那边,见她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他心中更是坚信耗子之判断了,看来这位美人指挥确实刚巫山云雨了一番,哎,谁有幸得享此旖旎迷人的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