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琅一行人,畅通无阻。
很快,聚义厅那座高大的建筑,就出现在眼前。
出乎意料,这里竟然还守着一小队人马,大约二十来个,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神色凶悍,正声嘶力竭地呵斥着试图靠近的溃兵。
“都他娘的滚开!大当家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聚义厅,违令者斩!”
显然,他还不知道,他的大当家,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少琅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先生?”身后的探子低声询问。
“杀。”
秦少琅只吐出一个字。
命令下达的瞬间,五名探子如同饿狼扑食,从阴影中暴起,手中的短刀化作五道致命的寒芒。
那独眼龙只看到几道黑影闪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噗嗤!
一把短刀,已经从他的后心,贯穿到了前胸。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冒出的刀尖,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山匪,彻底懵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敌人从哪里来的。
下一秒,屠杀开始。
探子们执行着秦少琅的命令,高效而冷血。
没有招式,没有缠斗。
每一刀,都刺向咽喉、心脏、后脑。
一片倒地的声音。
不到十个呼吸,聚义厅前,再无一个站着的活口。
血腥味,弥漫开来。
秦少琅跨过尸体,一脚踹开聚义厅的大门。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巨大的虎皮椅,摆在正中央。
他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将那把还沾着王霸血迹的短刃,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
“你,去前门,告诉郑虎,让他带人进来,控制寨门,收拢降兵。”
“你,去后寨火场,找到雷豹,火势可以控制,但粮仓必须保住。”
“你们三个,跟我来。”
秦少琅站起身,走向聚义厅的后堂。
根据地图上的标注,那里,是黑风寨存放财宝的密室。
两名探子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三名探子,紧紧跟在秦少琅身后。
后堂里,一片狼藉,显然是王霸等人走得匆忙。
秦少琅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一副猛虎下山图。
他走上前,伸手在画上老虎的眼睛处,用力一按。
嘎吱——
旁边的一面墙壁,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金银混合着陈腐木箱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少-lang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对身后一人道:“你守在门口。”
“是!”
他带着剩下的两人,走进了密室。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金银,在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还有几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珠宝玉器,甚至还有几把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宝刀。
“先生,发财了!”一名探子忍不住低呼,眼中满是震撼。
秦少琅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走到一口箱子前,打开,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条。
“把所有箱子,全部搬到聚义厅。”
“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守门的探子没有发出警报。
片刻后,郑虎和雷豹,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两人身上都带着血迹,脸上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先生!”
他们看到坐在虎皮椅上的秦少琅,立刻单膝跪地。
“前寨已定!斩敌一百三十余,俘虏近三百,剩下的都躲在营房里不敢出来!”郑虎的声音洪亮。
“后寨火势已经控制住了!粮仓完好无损!白纸扇的人头在此!”雷豹说着,将一个布包扔在了地上。
秦少琅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看向郑虎:“让兄弟们打扫战场,把所有俘虏,集中到校场看押。”
“是!”
他又看向雷豹:“派人清点粮仓、武库,统计所有物资。另外,把寨子里所有管事、小头目,都给我带到聚义厅来。”
“明白!”
两人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秦少琅叫住了他们。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郑虎。
“这是给兄弟们治伤的金疮药方,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十倍。天亮之后,立刻派人去镇上,按方抓药,熬制汤药,所有受伤的兄弟,一人一碗。”
郑虎接过药方,如获至宝,重重地点头:“谢先生!”
“去吧。”
两人离去后,聚义厅再次安静下来。
探子们已经将一箱箱的金银,从密室中搬了出来,整齐地码放在秦少琅的脚下。
秦少琅的目光,扫过这些代表着财富和权力的箱子,眼神深邃。
黑风寨,这座盘踞在蓝田县多年的毒瘤,一夜之间,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如何消化这股势力,如何将这数百名山匪,变成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站起身,走到大厅门口,负手而立。
山寨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
远处的喊杀声,也变成了零星的哭喊和呵斥。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来了。
一个属于秦家的时代,也即将拉开序幕。
“先生。”
一名探子,从外面匆匆赶来。
“我们在红寡妇的院子里,发现了五个兄弟的尸体,都是被飞刀射杀的。”
秦少琅的眼神,冷了下来。
“厚葬。”
“是。”
探子顿了顿,又呈上一物。
“另外,在她的房间里,还发现了一个密格,里面只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是黑色的,没有任何字迹。
秦少琅接过来,翻开。
里面记录的,不是武功秘籍,也不是什么藏宝图。
而是一个个名字。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用朱砂笔,标注着官职、家产、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和把柄。
从蓝田县的县丞、主簿,到周边几个县城的富商、豪绅,密密麻麻,足有数十人之多。
这是一本账本。
一本记录着黑风寨保护伞的账本。
秦少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正愁如何名正言顺地接管黑风寨。
现在,红寡妇送了他一份大礼。
“把这本册子,收好。”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微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天亮之后,派人去一趟县衙。”
“我要亲自,拜访一下我们的父母官,李县令。”
天光大亮。
聚义厅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但空气中那股铁锈味,怎么也散不掉。
校场上,黑压压跪着近三百名山匪俘虏,一个个垂头丧气,如同待宰的羔羊。
郑虎手下的精锐,持着刀,面无表情地在人群外围巡视,任何异动都会招来一记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