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起哄的人叫梁同,说来也巧了,他竟然是之前青冰在抢粥会上杀死的梁当的兄弟。
梁同也和郑茂一样,并不以为自家兄弟报仇为主,他只以自己的利益优先,所以梁同看到青冰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意思,相反,他对青冰能一口气杀了在黑市的十名血杀堂弟子表示相当的震惊。
因为青冰杀了郑茂的大哥,而梁同则是与郑茂及其大哥早就在辽西的时候就相识了。
这要说起郑茂与梁同之间的缘分,则要从当年的辽东局势说起。
郑茂是辽东人,而梁同是辽西人,一个辽东,一个辽西,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都走到了一起,因为辽西无战事,原来大明与后金的战事多集中在辽东战场,这辽东因为战事连连所以死伤无数,大部分人逃离了这里,却仍有一部分选择坚守。
而郑茂则是坚守的那一部分人,不过这坚守的代价就是要付出血的代价。郑茂与他大哥历经沙场,却能活得命来,也是奇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奇迹,郑茂被辽东指挥所看中,入了他的亲兵营。
原本郑茂是一路晋升,顺风顺水。
然而在一次与后金的大战中,他所在的亲兵营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而他和他的大哥依旧活命。
这使得郑茂以及他大哥被辽东指挥所猜忌,认为是他们与后金通知,而导致了这次中了后金的埋伏,才会有如此的下场。
为此郑茂不惜以血书进行申诉,以表自己的忠心之志。
但指挥使并不看郑茂的血书,反而以郑茂通敌之罪要抓郑茂,这一下子又将郑茂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
郑茂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一片忠心会换来如此的悲惨结局,不由地暗自感叹,原来自己拼了命保护的大明,却给自己这般的待遇,自己为之付出血的代价的大明,却这样的对待自己。
郑茂心灰意冷了,他决定离开辽东。
“哥,咱们走吧,如今的辽东咱们怕是呆不下了,辽东指挥使都没有放过咱们要咱们的命呢,咱们继续在这里只怕是死路一条。”
“郑茂,我们现在能逃到哪里去?现在辽东到处都在打战,没有地方可去的啊。”
郑茂大哥听了郑茂的话摇了摇头。
他说的没错,如今的辽东到处都是战场,时局不稳,战事频发,这样的地方逃到哪里都会遇上战争,是根本没有容身之地的。
而且如果他们以逃兵的身份逃走,一旦再次被抓,则就会被杀头!
“哥,可是如果我们不马上逃,指挥使还是会抓住我们杀头的,因为这场惨败我们活了下来,指挥使就认为我们通敌,不管我们如何解释都行不通的。”
郑茂已经看透了指挥使的作法,指挥使就是要他们背这黑锅,因为这次大战他们是仅剩的两个人,这一听上去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通敌了后金。
大明与后金在辽东战场对持许久,如果一旦被说成是通敌,毫无活路可言,这对于郑茂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他辛苦战斗,就是为了能活下来,以及给家族一份荣耀,而不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成了通敌的罪人,被糊里糊涂的砍了头。
所以郑茂不能死,他要活下去。
“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现在辽东到处都是战争,走到哪里都会被抓走,这和死有什么分别?”
郑茂大哥虽然也想逃走,但他没有想到该往哪里逃,似乎到处都是战火,没有一块净土可以安身他们。
“可以往辽西走,那里没有战火,还是个安全的地方。”
“辽西?”
郑茂大哥听了郑茂的话不由地大吃一惊,辽西虽然没有战争,但那里却是深山老林,常有不开化野人攻击过往的路人,想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地方生活,也无异去送死啊。
郑茂大哥的话也不无道理,他对于辽西还是有些了解的,那里的人还没有开化,物资贫瘠,去那里过着天寒地冻的生活一样可能会死。
“不行,去辽西也太危险了,那里根本没有活路可言,我们不如去后金吧!”
“什么?去后金?那不是自己作实了通敌之罪吗?那我们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行,不能去后金,而且我们与后金在战场上拼杀过,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去了也是去送死。”
郑茂听到大哥说要去后金,忙摇头表示反对,他认为后金不会收留自己,因为他们与后金在辽东战场上拼杀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名号早就被后金记下了吧,如果要去的话无疑是去死而已。
“不能去后金,难道是去辽西山里当野人?”
郑茂大哥不想去辽西深山当野人,因为他知道一旦进入这深山,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要想出来了,而也不要想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想法了,再说在深山里也活不下去里面不仅食物稀少,更有猛兽袭扰,生存条件相当的恶劣。
所以,郑茂大哥不想去辽西深山里当野人,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想借道后金去朝鲜国。
“郑茂,咱们借道后山去朝鲜国怎么样?”
“朝鲜国?”
郑茂听了后愣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哥会想去朝鲜国。
“对啊,朝鲜国那里并没有发生战争,而且咱们大明以前帮过朝鲜国打过倭寇,所以他们对于明人并不反感,我们去朝鲜国的话说不定可以躲避战争。”
以郑茂大哥的判断来说,的确现在的朝鲜国没有了倭寇和战争,但它又与后金十分的接近,两方之间并不和睦,不时有摩擦事件发生,所以说朝鲜国并不能置身事外。
所以郑茂认为大哥说的去朝鲜国躲避战争的说法也并不成立。
“大哥,其实朝鲜国并不安全,那里与后金的关系并不友好,一旦进入朝鲜国如果那里爆发与后金的战争,我们就没有地方可去了,难道要跑到倭寇国去?”
听了郑茂的话,郑茂大哥一时语塞,他真的没有像郑茂想的这么长远,是啊,如果后金的战火也烧到朝鲜国了怎么办?
“好吧,那我们就去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