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干死大个儿!给爷干死他,爷奖励你一只烤全羊,干倒这狗日的,爷放你回去!”
富绶也在红脸胡老三身上下了重注,他激动地挥动手里的羊腿骨,大喊道。
“放我一人不行,把我几个兄弟都放了!”胡老三趁机提条件。
他利用身法的灵活,一直牵着大个子空耗体力,就为了给自己和同伴一个离开的机会。
“嘿!你小子心不小啊,竟然让我把你们全放了。”富绶听得乐了,这说明红脸这小子还隐藏了实力,应该有把握能赢。
呼!
巴坦趁着胡老三分神,钵盂大的拳头朝着他脑袋砸来。
嗖!
得亏胡老三反应快,上半身来了个后仰,堪堪避开对方的拳头。
趁着对手的招式用老,拽住大个的胳膊猛地一个侧踢,直踹得这个大个头连退几步。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胡老三趁着这喘气的工夫,抬头看向那鞑子的小头目:“不同意的话,老子就倒在地上,让你狗日的输个精光!”
“行,同意同意,给爷打倒他!”富绶赶紧一口答应,反正是二哥的地盘,自己想放就放,不想放这几人也跑不了。
胡老三听到确切的答复,眼神一横,上去接连使出杀招,逼的大个子连连后退,想要避开他的锋芒。
胡老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着他慌忙躲避下盘不稳当,直接一个绊子,干净利落地将这大个子勾倒在地。
那大个子摔倒还想撑起来,却被胡老三直接跃了上去,死死摁住他的咽喉,掐得这大蛮子直翻白眼儿。
“停停!别打了,他已经认输了。”总甲连连制止。
他养着这个大个子费了不少银子,每日羊肉都得吃他大半个。
胡老三这才放开大个子,准备站起来,谁知那巴坦输了不服气,一拳砸向他不设防的后脑勺。
嗖—啪!
突然人群里飞出一个小石块儿,砸在了大个子手腕的穴位上,痛得他大喊一声,捂着手腕直叫唤。
啪!
胡老三见他下黑手,一脚狠狠踢在大个儿的腿骨上,只听咔嚓一声,便将他腿骨踢折了,痛得这家伙抱着腿滚来滚去地哀嚎。
总甲脸黑沉如水,咬牙切齿地骂道:“汉狗,好大的胆子!竟然踢瘸了爷的摇钱树,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胡老三毫不畏惧地啐他一口唾沫,骂道:“妈的,骡子货!输不起别他妈赌,就你这德行,一辈子都发不了达。”
“妈的,你一个阶下囚敢跟老子叫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总甲急了,猛地拔出了弯刀,周围的金兵也眼神不善地围了上来。
“哼,杀我没那么容易!老子死也要抓几个垫背的。”胡老三一把抓住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金兵,夺过刀就要结果了这小兵的命。
“住手!”
富绶喝止住了胡老三,将羊骨头直接砸在了总甲脑袋上,纵身跃下了石头,冷哼一声骂道:“他说的没错,愿赌服输!你他妈输就是输了,还赖皮!真是丢咱们满人的脸。”
“贝子爷,他是阶下囚,给他讲什么愿赌服输?下官看他是个不服管教的奴才,今儿不砍掉他的脑袋,不足以震慑那些有反骨的奴隶?”总甲捂着砸疼的脑袋,愤愤不平地瞪着富绶,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是多尔衮安插过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把这富绶放在眼里。
“你喊我是贝子爷,怕不是吧?”富绶沉下脸来看着总甲,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您哪才是贝子爷,不然爷说的话,到你这里怎么就成了耳旁风了?”
总甲敷衍地拱了拱手,同样阴阳怪气地怼道:“不敢!贝子爷的话,下官不听也得听,不过下官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来人!给总甲大人灌下一斤盐水,让他咽下这口气。”富绶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伸手招呼护卫上前将总甲捆出去行刑。
天,一斤盐水!
这不得齁死,估计这总甲喝下去,双肾都得坏死。
一旁吃瓜的杨明凤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富绶这小子够狠辣的!
总甲急了,拼命挣扎着喊道:“富绶,放了我!我是多尔滚的人,你敢动我,小心你脑袋不保……”
“额滴娘也!这总甲脑袋是钢筋做的吧?竟然敢这么头铁!”杨明凤暗自替这家伙捏了把汗。
寻常人遇到这事都得告饶,这蠢货倒好,居然还想激怒富绶这个心黑手辣的家伙,是嫌自己命长吗?
果然,富绶那小子脸色变得铁青,冷哼一声道:“十四叔想杀我,还得过皇爷爷和我爹这关,爷想杀你,今儿就成了!
来啊,给我灌他五斤盐水下去,我倒要看看总甲大人还敢嘴硬不!”
这话起了作用,县官不如现管,总甲那颗榆木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要玩完了!
他歇斯底里地哀求道:“贝,贝子爷!下官错了,饶了我吧!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爷大量过屁!爷向来睚眦必报,你今儿撞在爷的枪口上,活该你被盐腌了。”富绶冷笑一声,挥手让人把总甲带下去。
处理完总甲,富绶冲着白布蒙脸的杨明凤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下子杨明凤的心猛地拎了起来,一步比一步沉重地缓缓走了过去。
她现在打扮得像个蒙古小女孩,难道这厮眼睛就这么毒,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
此刻,红脸汉子胡老三也认出了小丫头,想要上去与她相认,却被她一个眼色制止了,只得拎着心看她走向那鞑子头目。
她走到距离富绶一米的距离,装着怯怯的样子停了下来。
“你走近些,方才是你扔石块击中大个的手吧!”富绶态度还算不错,他伸手要去揭开这蒙古小女孩的面巾。
杨明凤急忙摆手,连退两步。
“怎么不让人看你的脸?”富绶皱起了眉头,这蒙古小女孩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
“禀告大人,这是我侄女儿伊塔,她患了传染病才蒙面的,不能敞风,敞风要传染的。”恩吉赶紧过来解释。
一听这小女孩有传染病,周围的鞑子兵立刻惊慌失措地散开,纷纷捂着口鼻离得远远的。
这个时期医药极其落后,尤其是满人治病大部分请巫医,导致生病后死亡率极高。
鞑子兵们最怕的不是打仗,而是传染病,通常一场瘟疫下来,一个营里能减员四成以上,可以说瘟疫是每个鞑子的噩梦。
富绶也膈应地捂着口鼻连退了好几步,怒瞪着恩吉道:“狗奴才!你把你生病的侄女弄来干啥?你想要害死我们吗?”
“不是不是!”恩吉吓得连连摆手,他赶紧解释道:“我弟弟一家因为侄女的病寝食难安,求我带到你们驻地找军医看看……”
“赶紧带她滚出驻地,立刻马上滚!”富绶气坏了,自己怎么会认识这种脑子有病的混蛋!
“是是,我马上滚!”恩吉连忙说道:“不过我已经向固泰大人买了几个人帮着贩盐,请允许我带他们离开。”
“等下,我好像记得……你没有弟弟?”富绶走了两步,突然眼神犀利地转身看向他。
“是表弟,呵呵!是我表弟!”恩吉还算反应快,赶紧敷衍过去,吓得连连擦汗。
“你买了几个人?”富绶见他回答的还算合理,只是这家伙眼神看起来有些惊慌,便随口多问了一句。
“买了九个,昨晚绑的七个汉人和我亲戚的儿子媳妇。”恩吉点头哈腰地说道。
“哦,你要买那几个汉人?”富绶调侃地笑道:“我刚才已经放了他们自由,没办法卖给你了。”
“你的意思,我们可以走了吗?”站在旁边红脸汉子胡老三问道。
“走倒是可以走!不过,这里有个规矩,凡释放的奴隶都必须跑过我的箭,跑不过的就被射死了。”富绶焉儿坏地笑道。
“那算了,我们就跟恩吉回去干活吧.!”胡老三明白这小子根本就不打算放了自己几人,果断决定“卖”给恩吉。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不是本贝子逼你为奴。”富绶心安理得地笑着说道。
杨明凤抽了抽嘴角,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耍无赖,答应放人却又整这么一出,果然鞑子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子,毫无信用可言!
胡老三对此也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反正我们都是案板上的鱼,你要怎样,我们还能反抗吗?”
“嘿嘿,聪明!”富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在这里,爷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听话就对了。”
正说间,被灌了五斤盐水的总甲回来了,抠着喉咙大吐特吐,脸色跟那黄疸似的,仿佛一根浇了开水下蔫儿藤。
看到总甲的惨样,恩吉哪里还敢停留,赶紧交接完货物,领着胡老三一行人和阿丽娜夫妻迅速出了金兵驻地,往塔孜克部落赶去。
“丫头,想不到你会来救我们……多谢了!”短短一日,余庆傅头发都白了大半,脸色也憔悴不堪,看着前面马上的小小丫头,声音都哽咽起来。
“余伯伯,我说过会来救你们的,自然会来救你们。”杨明凤抿嘴儿一笑。
“丫头,我们都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真有能耐救我们。”丘二劫后余生,百感交集地说道。
“小丫头,多谢救命之恩。”胡老三眼睛发红地说道。
其他人也一一向杨明凤道谢。
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这小小丫头用什么法子,能让恩吉这个狗贼竟肯赎回他们几个?
“大家不用谢我,咱们一起出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杨明凤催促道:“咱们还是快走吧!等那牛录章京醒悟过来,我怕他会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