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欣然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病中的孩子更加脆弱和粘人,她每天都缠着魏立凡,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见初辰。而郑葸卉借口女儿病了,每天都来医院看望。魏立凡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对方却不以为意。
这天下午,郑葸卉又来了,无视魏立凡的冷淡,放下水果篮,亲了魏欣然一下,“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
“妈妈!”欣然搂住她的脖子,亲昵地,“我好多了。生病真好,我可以天天看到爸爸妈妈。”
她的话让两个人的心都颤了下。郑葸卉忍住泪水,佯装生气地说:“傻孩子,怎么想着生病呢?我想让我家的欣然健健康康的,越来越漂亮!是不是?”
欣然骄傲地,“那当然!我的爸爸是最英俊的,我的妈妈是最漂亮的,所以,我就是最出色的啦!”
魏立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轻咳了声,“欣然,爸爸出去一下,等等就回来!”
“爸爸!”欣然喊,看看他的脸色,只好点了点头。
等到魏立凡出了门,郑葸卉便紧握住她的手,凝重地,“傻欣然,答应妈妈,以后不许这样折腾自己了!”
欣然天真地,“我要帮你呀!只有我生病了,爸爸和爷爷奶奶他们才会答应让我和你天天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和爸爸和好了!”
“傻孩子!”郑葸卉搂住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在那一刹那,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为了孩子,更为了自己,她要努力争取这个男人!
魏立凡顺着医院的小路慢慢地走着,心中郁闷至极。
他不想见那个女人,尽管彼此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幸福和甜蜜的时光,但也有太多的争吵和怨怼!既然,已经结束,让彼此重新开始吧。其实,他很清楚女儿对初辰的抵触,也清楚女儿的小伎俩,只是,他不忍心揭穿。毕竟,他们欠女儿得太多!就让她享受一下短暂的天伦之乐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不会太久,他有信心!
他抬起头,便看见了初辰。她手里提着一个饭煲,看到他,有点惊讶,“你怎么不陪着欣然?她爷爷和奶奶都在?”
魏立凡含糊地唔了声,尽管这些天郑葸卉来得很频繁,他却小心地让她们错开,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他不想再多添烦恼了。注意到饭煲,“给欣然的?”
“是。”初辰抱歉地,“这些天有点忙,没能常常过来,所以今天炖了香菇鸡汤,让你和欣然都补补身子。”
“初辰!”魏立凡突然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初辰不知所措,看看来往的人,脸儿不由得红了,小声地,“快放手!你干什么?好多人看呢?”
魏立凡霸道地,“不放!他们都是我的职员和病人,不敢说什么!”他把头埋在初辰的衣领里,嗅着只有她的芬芳和温馨,声音低哑,“你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真的!”
初辰不再动了,温柔地抱住他的腰,让这一刻的温存蔓延。
楼上的病房里,透过玻璃窗,郑葸卉和欣然愣愣地看着,脸色都很难看。
***明天魏欣然就要出院了,初辰在帮她收拾东西。来了个熟悉的老病人,魏立凡被叫出去了。
初辰偶然抬眼,看到欣然深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心头微愣,微笑着,“欣然,怎么了?你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不是,不是!”毕竟是小孩子,欣然赫然,转开眼睛。
初辰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亲切地,“欣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阿姨说?”
“没有……”欣然慌乱地摇头,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只有天知道她的这场病是怎么来的!那天晚上,趁着值班老师离开,她只穿着衬衣和短裤,赤脚站在地板上,打开窗户让风不停地吹着。然后,她又蜷缩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忍着全身的不舒服,偷着吃了那么多的凉东西。所以,终于如愿以偿,在吐得天昏地暗,腹痛如绞的时候,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是老师惊慌失措的脸。
她成功地瞒过了所有人!但是面对这双淡然,澄净的眼睛,她禁不住心虚,似乎她已经洞悉一切,她的小伎俩瞒不过她的!
“阿姨,”欣然嗫嚅着,“我,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好吗?”
“好啊!你想说什么?”初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迟疑了一会儿,欣然抬起眼眸,“你,不要嫁给我爸爸,好吗?”
“为什么?”初辰不动声色。
“因为,因为,”欣然的脸涨红了,大声地,“我有妈妈!我不要你做我的后妈!”
尽管心里很清楚魏欣然对自己的抵触,面对她的坦白,初辰还是有点难堪。轻轻地,“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故意让自己生病的,对吗?”
欣然泄气地点点头,泪水流了下来,呜咽着,“我不要你做我的后妈!我不要爸爸和你结婚!……阿姨,我喜欢你,是真的,可是我不喜欢你做我的后妈!……”
初辰无言,轻轻揽住她因为哭泣而耸动的小小的肩膀,温柔地,“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哭了,欣然是个乖孩子,是阿姨让欣然难为了,对不对?”
“阿姨!”欣然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初辰拥住她,没有说话,嘴角浮上丝苦笑,眸中幽深黯然。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与自己擦肩而过,如果她一个人的痛苦可以让很多人生活得平静,安逸。那么,还要求什么呢?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那么以后呢?
她轻拍拍欣然的肩头,“好,阿姨答应你!暂时不会和你爸爸结婚,阿姨给你,也给你妈妈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真的?”欣然眼眸里还噙着泪,亮晶晶的。
“当然是真的!”初辰掩饰心底的酸涩和伤感,顿了顿,“不过,你要答应阿姨,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好吗?那样,会把身体弄坏的。”
欣然点点头,绞着手指,嗫嚅着,“还有,阿姨,别把我故意生病的事告诉爸爸好吗?他会生气的。”
初辰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