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舟车劳顿,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上京。
姜府门口,母亲和春文已经站在大门外盼着。
我一下车,春文就扶着母亲疾步而来。
母亲见到我回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喜极而泣。
春文也忍不住抹起了泪:“小姐,您总算是平安归来了,都怪我粗心大意的,没发现纰漏。”
母亲接过我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展颜一笑:“不说那些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长风的马车停在姜府的不远处,我转头见他撩起车帘,亲眼见到我同母亲团聚后便悄然离去。
母亲拉着我的手朝府里走,言语中是遮掩不住的疼惜:“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竟然消减成这样。”
“我接到谢大人的传信之后,早早地让春文去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和点心,一会儿你可要多吃一些。”
许久未能听到的唠叨声此刻又重现在耳旁,心中不免涌现一阵温热。
我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中,用完了晚膳。
饭后,我将月影和青莲叫了过来。
与母亲、春文一同坐在院子里清谈一番。
我将赵凝雪是如何将我送到了拐婆手里,拐婆又是如何将我卖到了寻芳楼讲与她们听。
当讲到在寻芳楼所遭受的欺凌时,母亲气红了双眼,咬牙切齿地骂赵凝雪是个黑心烂肺的白眼狼。
春文和青莲一个端水,一个抚背。
母亲才稍稍平息下来。
......
在家中赋闲了几日。
我陡然想起,已经许久未曾去过书局了。
带着春文与青莲行至半路,月影寻了过来。
说是谢长风邀我去看一场好戏,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让马夫按照月影的指示行路。
空中细雨扑簌,马车停稳后我才发现,来的居然是裴府。
谢长风已经等在了裴府门口,他抬手掸去肩上的雨珠,走到我身旁:“走吧,进去为你讨个说法。”
我心中蓦的一紧,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裴家的客堂。
客堂里,裴伯父和裴伯母已然候着了。
看到谢长风进来,连忙让人上茶水。
我在下首的客座坐下,谢长风却不急不缓地坐在主座。
他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裴伯父裴伯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把裴远和赵凝雪请出来吧,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面前的两人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裴伯母用手肘推了推裴伯父,他才擦了下脸上的冷汗,慌忙开口:“谢大人今日前来,应当是为了先前清月失踪的事情,只不过我儿裴远和他的妾室近日并不在府中。”
“我想此事也应该与我们裴府没有什么关联,况且清月已经平安归来......”
青莲忍不住替我开口:“这位老爷此话差异,我家小姐能平安归来,实属吉人自有天相,还要感谢这位谢大人来得及时。”
“我们小姐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查明真相不是应当的吗?凭什么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连忙拉住还要仗义执言的青莲,青莲扁了扁嘴转过身去。
谢长风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杀意迅速在瞳底蔓延。
“裴大人就如此笃定这件事一定和裴府无关?”
站在谢长风身侧的莫临将一块手帕递给他,谢长风接过,慢条斯理地打开包着的手帕。
手帕里赫然躺着一只金鸟衔珠的耳坠,我认出这是舅舅当初下江南时,特意给赵凝雪带回来的。
深得赵凝雪喜欢,她时常戴了在我眼前炫耀。
只是此刻这只耳坠上沾了些血污。
谢长风将这耳坠扔到二人面前:“裴大人和夫人应当对这只耳坠不眼生吧,我是在拐了清月的婆子身上搜到的。”
“虽然婆子已经死无对证,但我还找到了这婆子的同伙,他们能作证就是令郎的妾室指使这婆子拐走了清月。”
莫临拍了拍手,几个人被押了上来。
春文一看,当即大叫一声,神情激动地指着其中一个女子:“她她.....她似乎就是那日假装小姐的人!我记得她右手腕处的青斑,当时我还以为是小姐在哪里撞到了!”
我转头向那女子看去,她的身形与面容确实与我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听到春文的的指控,那女子低了低头,想尽力将自己埋在几人中间。
而那几人虽无外伤,但面色衰败,死气沉沉的。
看起来十分惧怕谢长风,在莫临的授意下。
几人哆哆嗦嗦地将赵凝雪是如何指使那婆子拐卖我,又找了那名女子稍加易容造成我早已归家的假象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说得裴伯父和裴伯母面如死灰,主动提出给我补偿,但还是找着借口不愿松口将裴远和赵凝雪叫出来。
许是怕谢长风会对他们的宝贝儿子用上什么手段吧。
谢长风也不恼,指使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蓦的停了,深邃的眼眸寒意逼人:“既然如此,就不劳烦裴大人和夫人了。”
话音刚落,谢长风的侍卫将一男一女拖进来甩在地上。
引得裴伯母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