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看着他,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给了两个包子也不至于感激成这样吧?
我打量他一番,缓缓开口,“小白脸,你是饿疯了么?”
他垂下眼睑,语气颇为气馁,“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
这小白脸整日神神叨叨的……我摇摇头,坐会我的摊位。过了半晌,便再也没有一个姑娘前来,倒是来了一位穿着红衣的老头儿。
那老头拄着拐杖,缓缓坐在我的摊位前,“算姻缘。”
我有些惊恐的瞧着他,这老头儿头发花白,怎么说也有六七十了,这个年纪孙子都有了,还求姻缘?
那老头冲着我笑了笑,“为我孙女求。”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折叠完整的纸,“这是我孙女同那位的八字,先生,您瞅瞅?”
我摊开信纸仔细瞧了瞧,心脏蓦地一顿,这人的八字同我的一模一样,只是为死辰。我一时竟然有些缓不过来,过了好久,我才勉强开口,“这……您孙女啊……这八字同这位心上人的八字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若是能契合自然喜结连理,共成一段佳音。若是不能也不要强人所难。”
我顿了片刻,有些试探的开口,“您……孙女已经去了吧?我这里不算冥姻。”
那老头儿也是颇为奇怪,他了然的笑笑,又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编织好的同心结,他放到桌案上,“我没有什么银两给先生,这个就当作酬劳罢。先生要好好珍藏,你已经弄丢过一次了。”
待那老头儿离开之后,我才缓缓伸手拿起同心结,我蓦地就想起那日黄昏的时候遇到的那位腰间别着同心结的公子,那位紫衣公子颇为奇怪,总是用直勾勾的眸光盯着我。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缓缓侵到我的后背,我慌忙的将同心结塞到我的布兜里,收拾了摊位放到小白脸身边,我对着那那小白脸身边说,“我今日先回去了,你替我好好看着。”
说罢,不等他反应,我便执着旌旗跑离了集市。
纵然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我又想起了那位紫衣公子的眸光,顿时一个激灵,只想着赶紧回山上。
可偏偏巧救巧在,方才还晴空万里,顷刻间便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顷刻间将我淋了个通透。我连柄纸伞都没带,还要保护好师父的宝贝旌旗,我双手护着旌旗跑到一处山洞避雨。
我看着湿透了的衣衫,又看看山洞外的瓢泼大雨,即无奈又心酸。
我从在山洞中寻了些干柴,又在布兜里面搜寻了片刻,找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柴火。
我将湿透了的衣服晾上,想着用火烘干。我有些饿了,摸了摸布兜,包子全都给那小白脸了。
我想第一次明白了师父口中的孤独。此刻,深山老林,半个人影都瞧不到。偏偏还下了大雨,我一个人又要忍受寒冷又要忍受饥饿,顿时感觉人生异常的艰难。
就在我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一个人影仓促的躲了进来。我微微一抬眸,便滞住了。
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袒着胸赤着胳臂,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慢慢的低下头才想起我将外衣脱了,我又抬头看着那人,然后闭着眼睛就是一声大喊,“啊!你干什么?闭上眼睛!”
我仓促的穿上半干的衣衫,太丢人了!那人便是那日黄昏之时的紫衣公子,他此刻也是有些狼狈,头发衣裳都被雨打湿了,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早已陈旧的同心结。
“你想做什么?”我看着他缓缓朝我走过来,手忙脚乱的用外衫遮掩。
他将白色的外袍脱掉,兜头便将我盖上,语气有些冰冷,“我对你没兴趣。”
火柴噼里啪啦有些旺盛,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有些温和,可他好像并不愿意理我,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懂他的神色。
我有些试探的开口,“你一个人……在这山林中做什么?”
他睨了我一眼,“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说,“我的家就在山上。你家也在这山上吗?”
他闭上眸子,靠在洞壁上不在说话,手中依旧紧紧捏着那陈旧的同心结。我翻开布兜,掏出今日那红衣老翁给的同心结,我道,“那位公子……我这里有一个新的同心结,你那个太……有些年头了,这个送给你好了。”
他蓦地睁开眸子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冷笑一声,“你最会糟践旁人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