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开个玩笑啊,好玩吗?”
“公主玩尽兴了就好。既然尽兴了,公主可以回宫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来禀告你父王了吗?”他冷着脸道。
“你们大启人可真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该怎么做我很清楚的,你不必再提醒我。”郎舒公主撩开车帘一角,最后往热闹的大街和街旁站着的人看了一眼,将兔子面具放在一旁不再看它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白绾掀起面具问了他一句。
“你不必看明白,知道是被人耍了就好。我,和你。”贺岳朱云阴沉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喂,你被人耍了干嘛甩我脸色看啊!你当我比你舒坦多少还是怎么的?”
一晚上劲都白费了还丢了大脸,白绾自己也很郁闷,此时此刻就想一觉睡回老家回窝躲着反省去。
“你往哪里去?”李桁快步追上她,背着胳膊打量了她一圈,她穿胡劼女装的模样他总看不惯。
“……回家啊。”白绾警惕的瞅着他,小步绕了个圈跟老鼠躲捕鼠夹似的从他面前绕过去。
“回家?你住在哪里?”他继续追上,跟在一旁不依不饶的问。
这就很尴尬了,难道她要说她住在贺岳朱云家?
“她住在我府上啊。”贺岳朱云不知何时被她给追上了,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回过头很是认真严肃的替她答了一句。
你丫说快板的?就你嘴快!
白绾扯了扯嘴角尴尬上天,一把将头上的面具拉下来,低头快步跑了。
可见面具什么的还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丢脸尴尬没脸见人的最佳选择。
松城的路不像大启京城的大街一般横平竖直,也亏得白绾仓皇之下摸黑一路狂走也寻到了王府大门。
门前的灯笼发出一阵暖光,白绾将面具扒下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扶着膝盖起身往王府门里走去。她将将走进大门,一回头正见贺岳朱云连同着李桁一道往这方向走来,情急之下哐当一声关了大门上了门栓,这才拍拍手继续往里走。
“夜深人寂,招待不周。还望王爷见谅。”
白绾走在院中屋檐下,忽的听见屋顶上贺岳朱云的声音冷冷飘下来。
“世子客气了。”李桁稳步走在屋顶边缘,身影被云后探出的月光拉长投在院中。
轻功什么的简直太犯规了!白绾咬咬牙烦闷的捂着脑袋一路往她老爸院里冲。她老爸那三进院子可是王府重地,贺岳朱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生人进去的。
白绾大步冲进院子时,她老爸正坐在院中屋檐下晒着月光闭目养神,白绾只当他是睡着了也不敢叫他,只是坐在檐下台阶上托着下巴抬头在周遭屋顶上环视一周,果然不见再有人影。
四周静悄悄,唯有时断时续的夏虫吟唱,悠远轻缓。
“这么早就回来了,还顺利吗?”她老爸忽然睁开眼睛开口问道。
这寂静之中的突然一句问话吓了白绾一跳,她连忙回过头来,看他是真睁开了眼睛不是说梦话,便一脸郁闷挪了挪身子坐过来。
“别提了,被人耍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花式被人耍。我,和他。”
她老爸看热闹看的起劲,“怎么回事?郎舒公主没跟他走么?”
白绾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嫌弃,“老爸你这可不厚道啊,自己亲闺女儿子热闹都看?你可别再提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我看那小子被玩的够呛,小脾气旺着呢,你可别火上浇油了。”
须发花白的老管家弓着腰从前院走来,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老爸听完,神情登时就比看热闹更热闹了。
白绾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请进来吧。”她老爸低声嘱咐管家几句,忽然回过头来看她,“绾绾,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没告诉我家里来客人了?”
“我……也不知道啊。哎呀,今天白忙活一天累死了,老爸晚安,我先去睡了!”白绾扶着膝盖站起身,不等她老爸回答便往门口去,刚走到门口脚步瞬间停住,僵着身子一步一步倒退着又退了回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他随着贺岳朱云走进来,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没跑啊。”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如果白绾面前有一张镜子的话,她一定会发现,此时此刻她自己的表情简直比吃了鼻屎味怪味豆还精彩。
他从她身旁走过,顺手捞住她的胳膊将她又扯了回去。
“父亲,深夜搅扰还请见谅。”贺岳朱云乖顺的行了个礼,闪身将李桁让出来,“这位是大启成宣王爷。”
“大启成宣王爷?听闻阁下此番前来胡劼,是代贵国皇帝陛下求亲。这求的也不是我们贺岳府上的亲,王爷深夜来访所为何故啊?”她老爸表情无缝切换,瞬间端出一副肃穆威严的模样,还挺能唬人。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他握着的那条胳膊,这肃穆威严中又掺了几分古怪意味。
“那啥,你们聊着,我就不掺和了。”这场面已不是尴尬二字就能牵强形容的了,白绾艰难抠开他的手指头往一旁缩了缩就要闪人。
“绾绾,你听听也可以。”她老爸拉长了音调唤了她一声,这简直故意的不能更故意了。
“我还是不了吧……”白绾瞪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低着头鹌鹑似的溜了。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白绾一出院门便躲在门后的黑暗中,往院中偷偷瞄了一眼竖起耳朵凝神屏息,生怕他老爸一时兴起口无遮拦,又说点什么尬天尬地的话。
“绾、绾……”他低声念了念这两个字,回过神来,一张脸上挂起他极擅长的官方微笑,“倒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早年便听闻贺岳王爷大名,今日恰好碰上世子,这便想着登门来拜访王爷。”
“哦……大启的礼节便是夜里来拜访?”她老爸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既然是来拜访,怎么能让客人站着。来人,赐座。”
白绾躲在门后的黑暗中,一面挥手赶蚊子一面又往里偷看一眼。嘿,怎么还坐起来了?大晚上的欢不欢迎你自己心里没点AC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