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声响起的瞬间，江灵的表情变精彩。魏春翠来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一愣。
像是电脑程序运行中出现的BUG。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江灵耐人寻味地看对方。
“嘿嘿......”穷神在笑。
伟大存在们便如高高在上的神。祂们俯视着人间苍生，以那些卑微生灵们的喜怒哀乐为食。
“不可能！”
孟理突然惊道，“魏春翠死了！她被薛博文杀害，我亲眼看见...”
“别激动。”
相比之下，江灵反倒是淡定，“好歹相处多年的同事一场。人家说不定是想你了呢？”
“她是一个死人啊！你我都没有...接种她的麝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
孟理显然get不到那种吊诡的幽默点，他又惊又惧地看江灵。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去看看不就清楚了。”江灵理所当然的口吻。
孟理直摇头。
他大汗淋漓，身体虚脱了似的踉跄后退，“我不去。那东西不是魏春翠。也只有那些种了魏春翠变异麝菌的人才可能会看见她。并且是症状加深的象征。”
“身为灵师，怕成这个样子？没训练心理素质？”
江灵皱眉了。
“灵师......”孟理脸上挤出死一样的笑容，“和蝼蚁有什么区别吗。”
懒得搭理这家伙，江灵自己启程了。
......
山谷内，一条只有依稀微光的小径，一道身影像是在冥河边行走。
蓦地，
对方停住。
“魏春翠？”
草丛里钻出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黑发黑眸，身上穿着件成熟的黑色皮衣。
“你是何人。廉闽和孟理呢。”
对方升起警惕。
江灵亮出万仙灵师卡，“总部过来的。你们通讯设备，皋天仪坏了。江灵，L2级灵师。”
“L2级灵师？”
顾春翠的表情又被不可思议所取代。
江灵打量着此女。
奇了怪哉。
“穷神，你有什么思绪？”江灵觉得有必要动用GM权限。
“腿挺长的。”穷神道。
“确实。”
江灵跟着附和，然后在心底里暗骂一句。
魏春翠光看外表并没有异常。
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但脸很显年轻，这是灵师常年吸收灵机因子带来的好处。
一米七几的身高，穿着青色衣裳，一双柳眉修长，微微上翘，带几分英气。
“你前面外出是干什么去了。”
江灵开门见山。
魏春翠第一时间仍持怀疑与警惕态度，在接过那张万仙灵师卡，仔细察看过后，才勉强接受。
“皋天仪是坏了。不过总部那边应该是为新型麝菌来的吧。”
魏春翠虽然没正面回答，但也是开门见山。
“差不多。”
江灵再次打量此女。
按照孟理所言，所谓的新型麝菌是从她尸体上二度孵化出来的。
“怎么。还是有问题，又出现副作用了吗？”
魏春翠似乎并不晓得那件事。
邪乎...江灵心道，开口，“总部发现接种新型麝菌的人，相继出现一种幻觉。”
“产生幻觉？”
魏春翠蹙眉。
“等下再谈，还是先了解下你前面外出是干什么去了。”江灵暂时按下不表。
魏春翠冷笑，“廉闽他们人呢，没告诉你？孟理的黄马跑丢了，我去外面找了两天。”
“？”
江灵表情一滞。
“你还真是去找孟理的马的啊！”
自己万没想到，廉闽原来还挺老实，居然真没在这点上骗自己。
可问题来了，
这就和孟理说的起了冲突。
魏春翠蹙眉，“什么孟理的马，是黄马！”
“黄马不是马？黄马非马？”
江灵想到一个古老智慧且拗口复杂的命题。
自己似乎也是陷入一个怪诞的圆圈中。
“总部对新型麝菌怎么不满意了，具体是哪种幻觉？”魏春翠没太多和这个少年扯的打算。
“稍等。”
陡然间，
江灵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向对方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们这个新型麝菌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话题突然卡住。
死一样的死寂降临。
魏春翠怔在那里，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江灵。眼神像是死鱼的诡异眼睛。
江灵刹那如临寒渊，感受到仿佛来自冥界的冰寒气息，呼吸变缓之时，脚下有小幅度的移动，随时准备像猎豹般发力。
“当然是孟理培育出来的。”
蓦然，魏春翠开口，说出的话让江灵为之愕然。
她审视着江灵，
“你说你是总部派来的。连这个都不了解？”
......
江灵开始有点不明觉厉，毛骨悚然了。
那个山羊胡子男，孟理说：新型麝菌是薛博文杀害魏春翠，在她的尸体上培育出来的。
而廉闽之所以会觉得魏春翠还活着，是因为前者接种了魏春翠尸体上的麝菌。
副作用就是潜意识里会觉得对方还活着。
眼下，
魏春翠正儿八经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新型麝菌是孟理培育出来的。
“真想让你俩当面对峙啊。”
江灵有点牙痒。
“怎么像是罗生门。”他心中快速思索，“主要我面前的这个魏春翠是真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试试？”
“还是逝逝？”
另一边。
魏春翠似乎百无禁忌，根本不像是孟理说的那般，什么被用作人体大药实验、身上长满霉菌和小蘑菇的女尸。
她还在呼喊孟理与廉闽。
“他们两个是出了什么差错吗？”魏春翠甚至把敌视的目光落在江灵身上。
江灵倒是突然想起，“你怎么不想找薛博文呢？”
魏春翠道，“有什么区别吗？”
“这边。”
江灵指了个方向，“廉闽外出了。孟理有点事不方便，我可以带你去见薛博文。”
魏春翠扭头，朝那个山体裂隙望去。
看得出来，他们平日里其实就是在那儿歇息的。
“不在驻扎地里休息，薛哥又是怎么个情况？”魏春翠狐疑地跟江灵。
“他身体抱恙，这会儿泡在瀑布前的水潭里。”
二人来到白天那个瀑布前。
前方黑黝黝的阴水潭中，一颗人头悬浮，灰发，面容枯槁。
大晚上的，环境本就昏暗得很，这一幕别提和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有多像了。
见状，魏春翠动容，“薛哥！薛哥你怎么了。”
水里的那颗头颅睁开双眼，有点疲倦的神态，“小魏，你回来了。找到孟理的黄马了吗。”
“没找到。”
魏春翠摇头，同时担忧，“薛哥你别是接种了孟理研制的新型麝菌？好像还是有问题，总部那边派人来了。”
水潭里，那个灰发中年人，薛博文迟疑了两秒。
“新型麝菌不是小魏你培育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