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消雾散。
阳光斜照，江灵独步天下，这一幕自然令底下的各方来客眼中异彩连连。
“他先出场啊。”部分人群念道。
接着，牧夏才从北峰紧随其后，一步就位移到了江灵的身边。
“这么急？”
“怎么，觉得被我抢了风头。”江灵回应。
他目光落在高低参差的群峰间，诸多殿宇楼阁林立，还有一片片乌云似的人海，“早想着看看这风景。”
牧夏微微一笑。
急是好事，自己本就不可能在意尊卑位次。非要说的话，对方不就是独占鳌头，首屈一指吗？
两人并行，携一双双目光降落在玉峰上。
“哟，彭泽老哥。”
突然，江灵出乎意料地打招呼。
现场安静，来者皆是昆仑高层，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群前列站着一个青袍男子，方脸，样貌堂堂。
彭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心潮跌宕，千言万语涌到喉咙结果支吾到说不出来什么话。
身边的几个长辈疯狂给眼神，彭泽只能硬着头皮说两句，“江，江灵，好久不见...你变帅了。”
“噗...咳！”
江灵被逗乐，
又道，“混得有长进了啊。我还以为，凭你的级别，还无权能站在这里。”
这话搞得彭泽都不知道怎么回。
难不成要自己真的说，是沾了您老的光？
在场的除了彭泽以外，还有顾果果等，约十来个较为熟悉的面孔。
都是当初外廷灵师安全调查处的同窗。
江灵的酒红色眸光，在包括顾果果与宁霜的身上，一扫而过。
“就不客套了。”
他收回目光，对着天上地下的人潮淡淡道，“以前有些误会。当然，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我身上。主要是你们的领袖一直在变，路线一直不怎么明确。我实在是觉着莫名其妙...”
牧夏咳嗽了下。
江灵肯定自己不会背那些包袱，
“现在，你们的牧会长，刚好也是我以前的老师。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天命者。”
众人全都长松了口气。
“现境之战后，我跟他谈了谈，谈得挺融洽的。”
江灵视线给到牧夏。
牧夏点头，道，“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世上最伟大的事，是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女人，老人孩童，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目标而走到一起......”
在场的一众昆仑高层脸色浮现出欣喜、激动，远处半空中更多的来自各家公会的人族强者同样心潮涌动。
江灵的话，开场先给了牧夏“天命者”的地位认同；
牧夏的话，也给了江灵的身份——是不是地球土生土长的人不要紧。
大家接下来就完全忽略掉这一点吧！重要的是，双方志同道合！
“巴别塔。”
在牧夏说着那些话时，穷神冷不丁说道。
“什么？”江灵有些惊讶。
“哦。”
旋即，他也想到了，“是有点像。”
见到江隐他们这时也来到了现场，江灵开口，“牧师，应该差不多了。”
“请各家公会的会长与副会长，进天心宫简单一叙。”牧夏于是做邀请。
......
今天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日子。
西陵群山全是人，算上昆仑神道的，这片地区的总人数恐怕超过了四百万。
每一座山峰都在尽全力招待别家公会的灵师，像是旅游节假日爆表了的华山，一眼望去，全是拥挤的形形色色人群。
江灵与牧夏的简单两番话，完全安抚住了人心。
剩下的，大家就只需等待更加具体的一些东西。
天心宫。
八位会长，八位副会长，共十六名人族当前的至强者，左右站立。
“江某这具身躯修行不过十载，准确点来说，还是得该称呼各位前辈。”
江灵穿着零号带来的新的一套天界白袍，清逸超群。
一头黑发垂至腰际，狭长的双眸是秘一样的酒红色眼眸，增添一抹让人注视就惊心动魄的别样魅力。
“所以就不卖谱，开门见山，直说了。”
江灵转过身，
“第一件事，四季的秋主已死。然后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他的[万灵术]，现在几乎全盘归我了。”
在场的十六位会长，皆沉得住气。
见其中一个想要恭贺几句，江灵赶紧说道，“第二件事，牧师你来讲。”
“江灵与我深入探讨了一遍异界与我们的抉择，最终，我俩都认同，在确保大家存续的前提下，异界应当被毁掉。”
牧夏道。
“...这点，其实很早前，江灵他就打过一个比方。我们大家也不是愚钝之辈。”
万仙的付老开口。
江灵以前就做过一个经典比喻。
把异界比作是一颗天外陨石，朝着地球撞击而来。
言外之意，
大家谁不想把那块“陨石”给解决掉？
可现实因素很复杂，
复杂得几乎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只要付前辈你理解，认同这一点就好。”牧夏道，“至于如何让异界分崩解析，这一点，江灵会用他的权柄，做一切可能尝试。”
“而在这一前提下，我们要做一个准备。”
“即，从现在起，停止对异界的一切探索。全体人族灵师尽可能停留在古斯特大陆。”
此言一出。
在场的十六位形态迥异的会长们左右环顾。
“...这么快？”
一个宫服美妇人试探性地，看向江灵。
江灵直接给一个白眼，“我快不快先不说。你是一个极富冒险精神的探险家吗？”
“这......”好几人表现出犹豫。
异界的存在，其实有利有弊，哪怕坏到现境都成了那副模样，几乎把人族给灭族了。至少，这些个灵师群体是收获到了灵机因子，成长到了能够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的程度。
尤其是，许多异界奇异物质的产出，更能加速修行阶段。
“规矩不是死的。”
江灵又道，“只是要求别搞什么大动作了。你们的未来不是征战万界...当然，更以后的事我也管不着，只是下一阶段得以现境为根基。话说回来，至于少数个别喜欢挑战的，随他去。”
部分会长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福主宽容，体恤众生啊。”有人拍马屁。
其实问题不是那么的大。
公会目前最大的外界产出，就是杀戮大陆。
而这一渠道，大头本来就是昆仑神道的，别家只能抹点油。
再者说，前面人族联军在杀戮大陆的“惨败”，还没把大家打回现实啊？
“主要，现任的天命者，居然让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原始议题——大家的未来，还是在母世界吗？”十六个会长心里暗暗思索着。
就在这时——
“第三件事。”
江灵一开口，
牧夏就往侧边站了一下，像是挪开空地。
下一刻，江灵就盘坐了下去。虚空中灵机因子浓度上升，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他体内蔓延而出，刹那让众人屏息凝神。
轰~
一口洞天出现，光芒璀璨。
接着，
伴随一件不可直视之物的登场，
江灵开口，“这是【至高神】颁布的法旨，内容我看过了。”
“主要是针对牧师的。”
“......”
牧夏略带紧张。
江灵前面只是容纳了那部黄金卷轴。在他通过命运眼窥见其中的内容后，就省去了炼化的那麻烦环节。
而牧夏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众人也好奇不已。
唰——
金色卷轴突然间展开，整个异界天空都为之剧变，一个个生灵抬起头颅。
“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为历代天命者，搞了个所谓的登神长阶。”
江灵的声音，率先一步，在牧夏几人心底间响起，
“牧夏要开始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