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芥春2025-07-02 19:594,005

将近八点的时候,安燃就赶着大家过去了,毕竟阮蕴年还要早些休息,众人只好不甘地离开。

  安燃哭笑不得,帮忙收拾了下阮蕴年的家,而后,就抱着大包小包礼物想要汇价。

  看她东西多,阮蕴年帮着她拿了些,同她一道回去,阮蕴年送她到家,安燃家里父母不在家,估计是有应酬。

  “拜拜啦。”安燃没心没肺地把东西收拾好,回过身来对阮蕴年说道。

  “……”阮蕴年一怔,自己酝酿一路的独自生日祝福和生日礼物都没送上呢…她这就赶自己走?

  到这一步阮蕴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不怎么好开口。

  “……”算了…明天给吧……阮蕴年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回去发条祝福信息吧。

  阮蕴年应了她一声,而后就回头走掉了。

  没多久,走在路上,又开始思量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这样好像没什么诚意吧?阮蕴年突然苦恼起来,处理这种事情真的好麻烦,为什么面对她,自己没那么磊落呢?像是怕被看穿心思一样。

  好麻烦啊……

  他挺别扭地思来想去,还是掏出了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明天给你。”

  而后快速地收回手机,嗯,就这样吧!阮蕴年微微定了心,然后往前走去,前面不远处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来,目光明确地看着他,意味不明。

  阮蕴年微微蹙眉,并没有停下步伐,应该是随路拦截图财的小混混吧?这个时候不露怯就可以了。

  混混儿们的面色挺嚣张的,但阮蕴年并没有被吓到,就当他面无表情地要路过那些人的时候,被忽视得有些不堪的混混头儿恼羞成怒:“阮蕴年,你当我们不存在?可真傲啊!”

  阮蕴年一怔,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跟我们去边儿上谈谈?”混混头儿流里流气地笑着。

  “没兴趣。”阮蕴年波澜不惊地就要走过去。

  那些混混们再一次被忽视,更加无语,混混头儿冷哼一声:“行啊!不跟我们哥几个谈一谈,那我们就只好去找安燃了,在哪一栋来着?嗯…我记着是三栋?”

  “……”阮蕴年停下来了,回过头去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叫那些本来笑得不怀好意的混混们皆是一怔,怎么会…那个少年的目光怎么会那么冷然?

  安燃一个人在家,这些混混们儿有备而来,都已经搞清楚了她家的住址,而且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可能性很低,但是自己不能拿安燃做赌注。

  “走。”少年目光冷寂,是陌生的模样。

  ……

  安燃回到家后不久,收拾了下东西,瘫坐在沙发上才看到手机上的信息,这才一拍脑袋,对啊,自己今儿居然忘记问阮蕴年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了!之前明明那么期待的,这下子竟然给忘记了。

  她可等不了明天,安燃迅速地站起身来,而后回他:“我这就来。”

  匆匆出门。

  阮蕴年没有回消息,他向来也不怎么回消息,安燃并没有想太多。

  边想着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什么,边欢快地走着,安燃心情愉悦。

  走着走着,她似乎隐隐听到有人的哭喊声自不远处传来,心里一怔,再定下心看去,却见两三个人从一个胡同里落荒而逃,身上似乎挂了彩,穿的衣服上印有血迹。

  怎么会这样?安燃心下有些慌,阮蕴年没事吧?他才从这条路上回去的,没有遇到这些人吧?

  这些人一看就是不是正经住户们,为什么会被放进来?明明有门禁的啊?安燃皱了皱眉。

  胡同里是在打架么?

  自己离胡同不远,安燃并不莽撞,自然是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招惹上这些麻烦,小心翼翼地绕道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胡同里跌跌撞撞出来,鼻血横流,恶狠狠的同时声线颤抖,似乎很是畏惧里面的人:“阮蕴年你给我等着!”

  安燃迅速捕捉到“阮蕴年”这三个字,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她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这件事竟然是跟阮蕴年有关的!到底是什么事?!

  没有想那么多,满心只剩下担心,安燃冲进胡同里,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昏暗灯光下的胡同里视线模糊,看不清阮蕴年的神情,那个少年没有了平日里游刃有余或者说是清清冷冷的感觉,依旧是挺直着身子,低着头却很有不屑一顾的意味,看着半悬空着身子,被自己抓着头发的人,而后狠狠将他往地上摔去,冷冷地一声“滚。”

  好不容易挣脱的那个人满眼慌乱地摔坐在地上,往后一步一步退去,终是站起身来,落荒而逃。

  逃过呆怔在原地的安燃。

  那边阮蕴年缓缓闭上双眼,这是最后一个了吧?然后终于是支撑不住,往后摔去,摔坐在地上。

  隐隐约约看到面前有个人影,方才放松下来的阮蕴年瞬间警觉地看向面前,瞳孔骤然一缩。

  安燃?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阮蕴年瞬间慌了,她…她怎么会在这里……突如其来的不知所措叫自己头脑空茫,该怎么解释……

  他身上衣服已经是血迹斑斑,分不清是谁的血,下意识地捂住脸上淤青,该怎么解释…自己这……

  她看到了啊…看到自己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自己知道的,她喜欢的平日里自己清清冷冷的模样,而决然不是自己现在这种…这种样子!

  阮蕴年陡然慌了,与之俱来的还有绝望,他害怕看到安燃那嫌恶的神情,真的害怕了……

  面前的女孩子朝这里走过来,她每靠近自己一步,自己的心就陡然一震,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叫自己窒息,难以喘气。

  会失去她的吧。

  像是绝望困境,无力感席卷全身,身体上的痛觉已经丧失干净,心里被狠狠地揪起,高度紧张。

  自己不愿意抬眼看啊,不愿意看到她失望至极的嫌恶神情,那种就像是宣判了与自己再无瓜葛的象征性神情,他不想要看到……

  看着地上的阮蕴年,莫名有种躲闪的感觉,怔了许久的安燃终于是支撑不住地跪坐在地上,往前看过去:“阿年…你没事吧……”

  隐隐哭腔。

  这一声叫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到不想任何言语的阮蕴年一愣,下意识地抬眼看去,面前少女面容上没有任何自己意料之中的神情,而是担忧以及眼里扑闪着的泪花。

  狠狠一怔。

  安燃并不是那种没打过架的好孩子,但是这是自己头一次这么提心吊胆地为谁担心着,那可是阮蕴年啊!天知道她已经担心到什么地步了,已经到说不出话的程度,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情绪。

  面前的少年终是抬起头来,眼里神情晦涩不明,唇角破掉流出血来,隐隐有几处伤痕。

  她止不住眼中的泪水,真的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唯恐他会出事,安燃笨手笨脚地想要擦掉自己的眼泪。

  “你有没有哪里痛啊…告诉我啊……”安燃见他状态还算清醒,心里放心了许多,不过依旧没有彻底放下。

  面前女孩子红着眼,语气中的担忧不言而喻,叫阮蕴年出神,啊,她没有嫌恶自己呢,剩下的只是担心。

  他如释重负,先是轻笑出声,不合时宜得很,笑声却是真诚而又愉快的,叫安燃又是一怔。

  “你笑什么啊……”安燃呆呆地看着他。“你不会傻掉了吧?虽说你傻掉我就能继续做第一名了……但是呜呜呜…阿年你不要变成傻子啊……”

  面前的女孩子竟然想歪了,阮蕴年更是哭笑不得,他伸出手去,指尖上仍有未干的血迹,温柔地帮她擦拭掉泪珠:“我没事,我还要继续领先你呢。”

  安燃听他这么讲,终于是放心下来,任由他擦着自己的眼泪,她依旧后怕:“阿年你吓死我了……”

  阮蕴年温柔地看着她,虽然扯动唇角会叫自己有点疼,但是无妨,真好啊…她没有嫌弃自己呢。

  安燃扶着阮蕴年站起身来,阮蕴年身体没什么大碍,叫安燃很是震惊,他这个身体素质真是太好了吧?

  按照阮蕴年的意思,他没有去医院,足够风轻云淡,叫安燃目瞪口呆,不过她还是坚持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那些人到底是谁啊?查监控录像应该是能够调查出来的,一定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啊。”安燃愤愤说着,居然找上阮蕴年的麻烦。

  阮蕴年一怔,而后轻轻开口:“跟齐以鸣有关。”

  什么?!安燃错愕不已。

  “好像是跟齐以鸣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地头蛇替他出气,派人找上门来。”阮蕴年淡淡的说着,那些人上来自报了家门。

  “齐以鸣那个疯子!”安燃真的生气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啊?!自己就不应该认识他!竟然来找阮蕴年的麻烦!疯了么他?!

  “他好像不知情,那些人背着他找上门来的。”阮蕴年解释着。

  “可还是因为他你才会…受伤啊……”安燃气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要去找人算账。

  “好了好了,”阮蕴年安慰着她:“我没事啊。”

  “可是……”安燃咬紧了唇,自己是真的很担心啊……

  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安燃觉得有点陌生,他有点过分厉害了:“他们有几个人啊,怎么……”

  竟然都打赢了吗?安燃有点出神,阮蕴年平日里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

  阮蕴年听她说这个,眸色一沉,要不要跟她说呢…自己依旧是心有余悸,怕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女孩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叫自己明白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也太厉害了吧……”

  为什么会是这种羡慕的语气啊?阮蕴年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果真是应该告诉她的,阮蕴年看着满脸惊叹的女孩子,轻轻开口。

  “之前在高一的时候,”阮蕴年眼神微微放空地解释着:“在崇华之前那个高中的时候,好像因为太目中无人了叫那个学校的人看不顺眼。”

  “……”太目中无人?安燃看看身边的少年,突然很能理解,阮蕴年的确是那种清清冷冷很无所谓的人。

  “会欺负我,抢钱什么的,其实我都无所谓,”阮蕴年回忆着:“但是有一次家长会,那几个同班的人看到没人给我开家长会,说我是没有爹妈的野孩子。”

  听到这里安燃心中一怔。

  “高一了,还有人这么说,我很生气啊,”阮蕴年风轻云淡地说着:“然后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直接动的手,往死里打。”

  少年说出这些话时候的淡然是叫安燃最心疼的,那些同学们的过分,一直承受着这些孤独与非议的他,该有多疼?

  “他们怕了呀,”阮蕴年眸子里没过多色彩:“忌惮地看着我,还有人满脸是血地求饶。”

  “那件事闹得很大,别人看我的目光变掉了,变得很怕,那些被打的同学家长来闹,我家里人终于是从国外赶回来协商,也是因为平日里被欺负得有理有据,那些人用钱就处理好了,然后就转学了。”

  “那时候好像比较幼稚啊,觉得打架足够强才能保护自己,然后就去学了一些柔道散打什么的,算自保吧,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些什么过分的家伙。”

  “后来那个学校的人把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夸张了不少,有点无奈,然后索性转学过来了。”

  阮蕴年解释完了,这就是自己的一些过往吧,以前怕她会吓到,才没跟她说。

  安燃若有所思地听着,突然意识到,当时齐以鸣的话是什么意思,指的就是阮蕴年这件事,说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实在没什么能够吓到自己的啊,她相信阿年。

  “我相信你,”安燃轻轻一笑:“你的处理方案是正确的。”

  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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