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怎么…”
安燃话还没说完,阮蕴年就一把抓起她的手,力道适中,但是是足以禁锢住安燃的气力。
“欸……”安燃轻呼了一声,而后便被阮蕴年往前拉着走过去。
阮蕴年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小区里走去,经过方才葛探和她待的地方,阮蕴年眸色一冷。
能够感受到阮蕴年的怒火,安燃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看着少年抓紧自己的手,骨节分明,青筋突起,似乎真的很生气。
安燃被拉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而后想到了什么,匆匆解释道:“啊,你不会是因为我和葛探一起回来生气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部门聚餐,我搭了他个便车回来的!”
心里觉得阮蕴年可能是因为看到自己和葛探一道回来,认为他们是从哪里玩了回来的安燃解释道。
阮蕴年冷冷地听着。
自己方才看到的可不止这些,也不只为这一件事生气,她方才和葛探站在一块,葛探明明都俯下身子去亲她了吧?而且他亲完她后,她似乎挺高兴的?
万万没想到安燃会这般自然地接受,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或者安燃因为这个没确认关系之前的亲吻而感到欢喜,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什么祝她幸福都是虚假的!自己不可能坦然自若地看着她变成别人的!
自己喜欢她啊!是不可能放手的感情,是舍弃不了,不可能的一句话风轻云淡带走的情感。
震惊、怀疑、不甘、嫉妒……这些情感在脑中迅速地膨胀起来,让阮蕴年无法冷静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来,她不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么…怎么会有人来插足?而且她还心安理得地接受……
阮蕴年觉得自己要疯了,情绪波动得厉害,一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他眼里的痛苦就要满溢出来。
他拉着安燃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阮蕴年带着点怒气地转过身去,而后用了点力气地将安燃的手紧紧抵在墙上,将女孩子禁锢在自己胸膛前的狭小空间之中。
他看着安燃,眼里是让安燃感到陌生无比的冷然,将安燃吓了一跳,他…真的好生气……
下一秒,阮蕴年的动作,叫自己意外至极,是绝然没有想过的举动。
他的气息自上投下,铺天盖地而来,安燃满眼的错愕,能够感受到覆在自己唇上的温热,他的亲吻,他的舔舐,他的轻咬,没那么温柔,带着点霸道,带着点脾气,显示着主人的愤怒与不悦。
他的动作,因情绪而有些粗鲁,就算是这样,心悸的感觉还是漫溢心中,这个吻的意味,到底是什么?
一会之后,阮蕴年离开她的唇,眼里有些动容,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果真是不够清醒,没办法,嫉妒快要吞噬掉自己的清醒,只是想要对她做一样的事情。
就算被她讨厌,也好。
女孩子的唇软软的,一覆上去便叫自己心底一塌,是能够致死的绝妙感受。
看着错愕的安燃,阮蕴年倒没那么生气了,心里软了许多,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过激行为感到抱歉,可是没办法…自己…是真的想要这么去做……
“你,和葛探就是这么亲吻的吧?”阮蕴年睫毛轻颤。
没想到接完吻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安燃这下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不会以为自己当时和葛探……没错啊!会有错位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面前的少年收敛了些许怒气,换上受伤和委屈的神情,就连语气,也是那么的委屈巴巴。
安燃方想开口,电梯提示音便响了起来,原来已经到达了安燃的楼层。
阮蕴年不想等她开口解释些什么,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也是无可奈何。
他往外面踏去,轻轻丢下话:“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至于奶橘,还是由我带回去吧。”
安燃这会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些什么了,她匆匆赶过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释。
“阿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边阮蕴年已经取出钥匙来开了门,安燃家里,他是有钥匙的。
安燃见他不想听自己的话,心里有点焦急,自己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自己一直以为阮蕴年挺清醒明智的,怎么眼下这么不由分说?!
看着阮蕴年去抱猫的身影,那般单薄绝情,安燃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自己没做的事,是他看错了好不好?!
而且还那么冷漠,都把自己吓到了!什么时候看到他这么冷淡过了?
还有!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他有点凶凶的啊?明明应该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啊?
安燃越想越委屈,终于是轻轻地抽泣起来。
哭声叫正闷头收东西的阮蕴年一怔,突然紧张起来,心里纠结了一阵之后,回过头去。
自己真的无法忽略哭着的安燃。
迷迷糊糊看到阮蕴年回过头来,安燃心里是越想越委屈,现在还知道关心自己回过头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阿年你个坏东西,为什么不听人讲话啊!”
“明明都亲了我了现在还不想负责任,居然想直接走人!呜呜呜呜呜什么世道啊这是……”
“我又没有和葛探怎么样,他把我送回家后跟我表白,亏我还想着拒绝他的时候说自己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结果还被误会!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啊?那会你是不是瞎了你?明明没和他接吻,他只是帮我拂掉头发啊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你好讨厌啊…亲亲的时候还那么用力,一点都不温柔呜呜呜……”
安燃越想越委屈,往前走几步,不由分说地扑入满脸错愕的阮蕴年怀抱,安燃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胸膛上擦干净自己的眼泪鼻涕。
“你好坏啊…呜呜呜,都不听我说话……你好讨厌啊!”
安燃恨不得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
怀中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阮蕴年满面错愕,她这些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看错了?表白拒绝?
阮蕴年呆呆地想着,头脑发蒙,不过过了一会终于是理清楚了思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油然而生,之前的嫉妒和愤怒瞬间烟消云散,阮蕴年呆呆地感受着怀中女孩子用劲的拥抱,怔怔地伸出手去,抱住她。
原来都是自己误会了……
阮蕴年瞬间懊恼不已,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是自己错怪了安燃,不由分说地又是凶她又是强吻她,还说要离开她……
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
眼下自己心情实在是过于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而且方才女孩子说了“喜欢很久很久”的人应该就是自己没错吧?
突如其来的惊喜叫阮蕴年激动得很,安燃是喜欢自己!他并不是单相思!
不过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去高兴,怀中的女孩子很少掉眼泪,这次竟然是被自己弄哭的,这叫阮蕴年自责得很,都是自己…自己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妄下言论,叫她难过……
可是自己只要一处理她的事情,就会头脑不清楚,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安安…别哭了……对不起啊,是我的问题,都是我不好。”阮蕴年有点笨拙地安慰着她。
结果怀中的安燃觉得更大声了。
“你怎么这样啊你!都不听人解释!我多委屈呀…又被人凶又被人抓着手还被人亲……都不听我解释的!”
安燃眼泪哗哗,这会子半是指责半是撒娇的。
“我错了……”阮蕴年心都快碎了,都是他的错:“你想怎么样都好,别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搞清楚情况…我是真的喜欢你,又误认为…所以才会太生气的……”
安燃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自白,听到那句“喜欢”,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是喜欢自己的。
她抬起脸来,眼里盈满泪水,委屈巴巴得红了眼,小声地同他确认着:“你…你真的喜欢我?”
怀中的女孩子满是委屈的样子看得阮蕴年更加心疼,听着她的问题,自己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全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回答她这个问题。
“喜欢,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这是阮蕴年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
听到他说这个话,安燃心悸不已,没想到自己一直在意的男孩子喜欢自己很久了,她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感慨地又哭了起来。
“诶你别哭啊…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不明所以的阮蕴年见她又哭了,急得不得了,匆匆安慰着她,给她擦眼泪。
“笨蛋!”怀中女孩子终于笑了起来,泪眼婆娑得好不动人:“我这叫喜极而泣!”
“我喜欢阿年!喜欢很久很久了!”她咬着唇,声音不小。
阮蕴年只觉得心里被狙击到了一般,女孩子的话无疑叫自己心神荡漾,原来女孩子…也喜欢自己这么久了啊……
他又是激动又是笨拙地不知道如何回应,怀中的女孩子却是有了动作,她踮起脚尖来凑到他的唇边。
然后轻轻地给了个亲吻。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二人唇际漾开,皆是直抵内心的欢喜。
化解开误会的二人迎来了自白时刻,都是感叹颇深,一时间安燃都不想离开阮蕴年,就是紧紧地抱着他。
“你怎么这么粘人?”阮蕴年哭笑不得,没想到女孩子会这么缠着自己。
“干嘛!我是喜欢你才粘着你,别人我还不稀罕!”安燃白了他一眼,靠他更近。
能够敞开来说的话叫阮蕴年心里一软,这会子他们的交流直白多了。
“你好烦啊,”安燃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这会我眼睛都哭红了,都是你,我好久没哭过了。”
“都是我不好……”阮蕴年再次认错,的确,都是他误解的原因,对于这点自然是懊悔不已。
“这会还抱怨我粘人……”
“……”阮蕴年觉得安燃像是变了个人,真的好会撒娇,原来她还有更可爱的一面,被她这么粘着真好。
“没有抱怨,我喜欢,喜欢的。”
安燃轻轻哼了一声,而后有些好奇地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阮蕴年一怔,而后说道:“我也不清楚,就是在相处过程中越来越离不开你吧…上了大学之后会因为别人和你亲近感到不高兴,前阵子我就挺困扰的……”
安燃心里明白,看来今天的事是阮蕴年感情的导火线,她抿了抿唇,看他那么生气,像是变了个人的样子,自己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了。
开心开心。
“那你呢?”阮蕴年挺好奇的。
“嗯…你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吗?”安燃抬眼看看他:“我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注意你,然后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拿下!”
“……”
阮蕴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心思从那么早就开始了,挺意外的。
“嘻嘻,那我们这是不是两情相悦啊?”安燃眨巴眨巴眼睛问着阮蕴年,真美好呀。
阮蕴年轻轻笑起来:“应该是的,女朋友。”
听到阮蕴年的话,安燃瞬间满心欢喜,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撩啊!这实在是太叫自己心动了!
这会子奶橘一跃而上,坐到二人中间,安燃伸出手去摸摸它:“宝贝橘,估计你是得改口啦,已经不能叫哥哥姐姐了,应该叫爸爸妈妈你知道了吗?”
小奶橘似懂非懂地喵喵叫了一声。
安燃心情愉悦,这过了半个学期,终于是敲定关系了,自己也算是追到了男神。
看着身旁少年那清冷面容,安燃就爱不过来,她揉着阮蕴年的脸:“唉我真是爱死了你这张脸!”
“只有脸吗?”小幽怨。
“当然更爱内在!”
安燃欢快地补充。
自己同阮蕴年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更爱他的内里。
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