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哪儿哪儿都能碰到你这个烦人精。”
葛探倒是不以为意,人家优雅得体地一笑,然后说了声:“除了缘分之说,我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
“……”安燃被他的话抢到,而后拎了袋子就走人了。
果不其然安燃不高兴理自己,不过也没差,葛探心情明显很愉悦,哼着小曲儿朝着自家楼走去,这会子要是跟上安燃的话,那才叫真的烦人,他向来有分寸。
……
大学生活过得自然比高中生活要轻松一些,不过专业课程依旧是要认真学习的,半个学期过去,安燃成绩斐然,毕竟英语是自己的强项,在一些有关于英语的比赛中累累获奖。
而阮蕴年更甚。
期中考试成绩很高,参加了一些小组立项的研究,逐步起色,学校高层隐隐之中已经觉得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更花功夫栽培他。
阮蕴年心里有数,他所做的只是想要超过葛探罢了,取代他作为这个学院最优秀的学生。
而那边葛探倒是常来学校,明明是有自己公司的人,却抽空来,主要是忙碌学生会的事情。
很是指点大一新生的工作,尤其对安燃是百般关照。
吩咐给安燃的工作,葛探总是无缝衔接上,对安燃那叫一个手把手教学,安燃现在几乎只要有学生会的工作或者会议,都能遇到葛探。
葛探对自己感兴趣这一点,安燃都没办法忽略,毕竟没想到葛探这种斯文公子的人,会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对自己的喜欢。
什么想要追求自己的话他都已经说滥了,安燃立场明确地告诉他,不可能。
开学半个学期,走在路上都有人向自己要联系方式,她都是一一礼貌拒绝,而唯有一个葛探,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要接触交流的人物。
而阮蕴年心里也清楚葛探的想法,不安的种子一直埋藏在心中,不过自己知道的是,安燃心里没有葛探,但自己依旧会担忧。
待在宿舍的阮蕴年今日心思有点复杂,舍友讨论着谁和谁在一块了八卦的时候,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诶阿年,你怎么还没向安女神表白啊?”
“就是就是,你们关系本就很好,刚开学那会儿还以为你们马上就要在一起呢。”
“对啊,还想着就算那时候不在一起,军训那会也会吧?都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了,怎么会……怎么就没成呢!”
“……”阮蕴年挑了挑眉,自己也没办法啊,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安燃关系已经好到了一种境界,息息相关。
如果真的告白的话,她不答应怎么办?以后相处起来一定会很尴尬的吧?那样的话,自己才叫做永永远远地失去了她。
可是每当看着别人的视线放在她身上的时候,自己又很不高兴,真是矛盾纠结。
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
阮蕴年呆呆地想着,想到当年她那一句“我们做好朋友吧”,自己的定义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是不能告白的吧?
真叫人烦躁。
阮蕴年揉了揉眼睛,拉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长条盒包装,是与当初他送安燃的那条吊坠一样的盒子。
他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黑色手链,同安燃那条吊坠做工一致,只是上面的英文字母是“RYN”,是他的名字,阮蕴年看着这条手链,若有所思。
他想了会心思,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晚上去找她玩玩吧,跟她一块去下超市好了,也不知道安燃最近想不想吃荞麦面,自己还问过温如流程,想要给她做出她想要的味道。
就先这样吧,到时候去找她,自己记得之前她说她有部门晚餐来着的。
到了晚上
学生会聚会,葛探毫无疑问地黏到了安燃身旁,安燃扔给他一个白眼:“你能不能边儿喇去?”
“不好。”葛探笑眯眯的,落在旁人眼里,那可真叫一个俊朗逼人,而在安燃看来,则是欠揍得很。
“小林你坐这边。”安燃叫着一个同学。
小林显然不想得罪葛探,葛探的心思那是人尽皆知,她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不了不了。”她摆着手,坐到对面去。
“……”安燃没辙。
饭桌上葛探做了个总结,然后各位就举杯庆祝起来,安燃喝的是果汁,她自然是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几个朋友们吃吃喝喝聊聊天。
葛探喝了点儿酒,不时拿出手机来,好像很忙的样子。
“你个大忙人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可有可无的聚会?”安燃挑着眉问他,相处下来她心里清楚,虽然葛探这个人讨人厌了些,但是他的确很厉害,在这个城市能有自己的公司且运营得当,这实在是难得的事情。
葛探回完消息后看看她,眉眼带笑:“怎么啦?关心我啊?”
安燃僵住脸,他这个人是真的欠揍,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慰问下他,他却是这么回人,叫自己真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诶呀,”葛探也不打趣了:“出来放松放松下嘛,你看你不也在吗?所以我才在这里呀。”
“……”罢了罢了,安燃继续吃菜去了。
葛探看着她吃瘪的模样,笑意更深,相处了这么久,他越来越觉得安燃有意思,的确,在酒吧那次,自己是因为她带有锐气的目光所吸引,多少还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但相处下来,自己能够明确感应到她的人格魅力无限,很是吸引人。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呢,葛探轻轻笑着。
只是小家伙身旁有个冷面骑士在保护她呢,叫自己多少都很忌惮,想到阮蕴年,葛探苦笑起来。
吃完饭后,同学们挥手道别。
夜色已暗
葛探跟安燃一个小区,自然是忙不住地献殷勤:“诶呀,小同学你看你跟我一条路回家就上我的车嘛!”
安燃:“……”
“你看看这车费还要不少,我们新一代大学生总是要适度消费,能省就省,你看看我,免费的司机,都不收你钱,多方便。”
安燃觉得他像是搞推销的,不过这个地方的确不怎么好打车,她想着葛探虽然话碎了点,不过好心也是真的,就点了点头。
葛探立马笑嘻嘻地为她开副驾驶的门:“请。”
行吧,安燃撇了撇嘴。
葛探开的车属于中上阶层,的确是低调奢华,车内整洁干净,温度宜人舒适,有着清香。
安燃的确挺舒服的。
葛探轻轻一笑,发动汽车,放着歌儿,是一首比较舒缓的英国小众乐队,安燃听了之后一怔:“你也听这个?”
这倒是葛探万万没想到的,他哭笑不得:“本来我还想向你展示下自己的高雅品位,没想到竟然还是你听过的?失策失策。”
安燃哑然失笑,这个家伙有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
“听的,这个小众乐队所做曲子的风格都很舒缓轻快,乡村音乐的气息,挺不错的。”
“嗯,我也喜欢。”
安燃点了点头。
音乐舒缓,气氛轻柔,身边坐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葛探轻笑着,一时之间不想让自己的碎嘴打破这么一个好环境,还是好好珍惜下这段时间吧。
一路上,二人不过是简单交流。
到了小区。
刚才忙完了事情的阮蕴年才到住宅区,方才进去,就看到那边正下了车的安燃,他一怔,而后看到葛探从车上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阮蕴年怔怔出神。
那边葛探下了车,看着安燃,轻轻笑着:“那再见咯?”
“谢谢你。”安燃心情愉悦,的确,方才的相处还是很叫人喜欢的。
女孩子的笑容落在葛探的眼里,叫葛探再次为之失神,这个女孩子的一举一动,实在叫自己心悸不已。
也许就是因为这次心动,葛探出神地跟了上去,叫住已经回过身的安燃来:“安燃!”
“嗯?”女孩子回过头来。
葛探鼓足勇气,几步上去,走到了女孩子面前,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女孩子,他轻轻地开口,很是认真的语气:“你…能够考虑下我吗?”
晚风轻柔,吹拂起安燃的头发,有些许吹到了脸上。
安燃一怔,自己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之前说过很多次诸如此类的话,但是都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可是这一次却是那么的认真。
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安燃感到抱歉,也许自己得好好地面对这件事。
“葛探,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没错,的确很让女孩子喜欢,”安燃也很认真,说到这里一顿:“也许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会喜欢上你,但是,我有一个喜欢了好久好久的男孩子。”
说到后面,安燃眼里的情绪像是要化掉一般,轻柔如此,却是触痛了葛探的心。
他从来没见过安燃这种神情,在说到自己喜欢男孩子的时候,那种下意识的温柔。
葛探苦笑,果真是这么一回事啊,自己到底是何来的侥幸心理呢?明明…对啊,他们虽说没有真正在一起,可是平日里感情足以说明一切吧?本以为能在他们的感情还没敲定之前插队,却没想到安燃这么坚定,没有公开算什么?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他笑得苦涩,看着女孩子脸上有点凌乱的头发,俯下身去,伸出手来替她拂去头发,然后看着她溢满灵气的眸子:“嗯,我知道了。”
“小同学,若是喜欢,那便去追吧。”葛探轻轻笑着,把伤感藏在眼底,就这样吧,她不像自己,她喜欢的人喜欢他,自然是能够做到。
一开始没想到葛探会挨得这么近,浑身警觉起来的安燃方想拉开距离,却被他那句情绪复杂的“我知道了”给怔住了,他的落寞,他的遗憾……他为自己拂去发,接下来的这句话更是触动自己的心,喜欢,便去追么?
葛探站直了身,自嘲地笑笑,故作轻松自如:“诶呀,头一回追女孩子结果不投巧,出师不利啊,不过无碍,你要加油呀。”
“……”安燃听着他的话,挺抱歉的,不过自己的确不会为了他而去动摇阮蕴年的位置,自己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阮蕴年。
觉得葛探这种人是不缺自己一句“对不起”的,要是自己说了,那才是真的对不起。
“这种事情,熟能生巧。”安燃笑着挑眉。
葛探一个意外,然后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
“走了走了,离开这个伤心地,以后摆正态度,我们依旧是朋友。”葛探转过身去,招了招手。
“那是自然。”安燃轻轻笑着,突然觉得这件事已经有了个很好的结局。
葛探离开了。
安燃却是待在原地,静静地想着方才葛探的话,喜欢,便去追吗?
她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跟阿年坦白下这几年自己的心思了?要让阿年知道一直是好朋友定义的自己虎视眈眈着盯着他,那还挺好玩的。
安燃轻轻笑起来,而后想要离开,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不远处的阮蕴年,好像是刚到的样子,安燃有点意外,心中一动,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就到,莫非是上天注定的?自己当机立断,今儿就来个坦白局?
她抿了抿唇,不过…不过现在自然是要先去打招呼的。
“阿年。”她笑着跑过去。
却发现阮蕴年面色冷然,眼里的冰冷刺痛了自己,叫安燃有点愣神,阮蕴年这是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这种威慑力十足的冰冷神情,叫人不敢靠近,他的神情,复杂得很。
阮蕴年静静地看着跑过来的安燃,为什么她会笑得出来?自己方才看到的已经足以表明一切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点自嘲又有点理所应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奢求些什么呢?可是…要自己坦然祝福自己是实在做不出来的,阮蕴年失神地看着安燃,自己…是真正喜欢着她的啊……
心里的这种感觉,压抑到自己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