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出狱,就立马提离婚。
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一点牵连。
“所以文章上说的都是真的?是梁语欣给我制造一种你过得很好的假象,让我对你的关照,变成了一道道被毒打的伤痕?”
薄津州越往下说,情绪就越是激动,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桑若没想到他会抓住她,下意识的挣扎,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对,没错,那篇澄清文章上的内容全都是真的,就是你和小康,亲手把我推入了地狱深渊!害得我差一点死在监狱里!”
要不是她命大,要不是宋苑珊的帮助,她可能早就死在监狱里了。
闻言,薄津州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真相的揭穿,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一下,连声音都有些不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不知道他对她的关照会变成这样。
更不知道梁语欣敢阳奉阴违,害得桑若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这些事情对于桑若而言,早就已经过去:“你只需要从今以后,离我的生活远远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她不想再因为他而跟阿延闹别扭了。
一次两次是情调,可是次数多了,是会伤感情的。
薄津州蓦地抬眸,只见他眼眶微红,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泪意,反而充斥着一片执拗:“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让他离她的生活远远的。
才是对他最残忍的责罚。
“桑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跟小叔快结婚了,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也给小康一次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她不会听的,所以他只能把小康给搬出来。
可笑。
他居然沦落到,需要拿孩子,当成换回他感情的筹码。
桑若听到薄语康的名字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不可能,你别想了。”
她不可能会回到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身边的。
她又不是自虐。
放着好好的薄烬延不要,非得要一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薄津州的眼神渐渐变得灰暗无光,薄唇呢喃道:“真的不可能了吗?”
还不死心。
桑若冷嗤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说完,她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她刚抬起头,就看到薄烬延站在自己的身后。
桑若一惊,意外的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好在楼下等我的吗?”
“在楼下等得无聊了,所以特地上来看看。”
薄烬延说着,视线就越过桑若,落在了低垂着眸的薄津州身上,似笑非笑道:“怎么,知道真相了,所以想要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
薄津州没说话。
但他的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
桑若有些心惊,她可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全知道了?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你事后再怎么弥补,也无法填补你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
薄烬延淡淡道,神色有些严峻:“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她的时候,你对她是呼来喝去,没有丝毫尊重。”
“这些,可不是你一句两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
所谓的道歉,只不过是他发现自己错了之后,想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才说出的道歉和弥补。
都是自私的想要自己好过一点。
薄津州敛去眼底的执拗,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小叔,这是我跟桑若之间的事情,你没有任何资格来这样审判我。”
唯一有资格审判他的人,是桑若。
可不是他薄烬延。
“小若她该说的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薄烬延伸手,搂过桑若纤细的腰肢,动作极具占有欲,仿佛在宣告主权一般:“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希望你能把她当成你的小婶婶来看。”
而不是当成他自己的所有物。
这样真的很自私。
薄津州放在西装裤袋里的手,早已紧捏成拳,冷冷看着他带着桑若下楼,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犯下的错,就真的这么难以原谅吗?
是。
是他做错了,是他不该亲手送她进监狱,是他毁了桑若的人生。
可是他是爱她的啊。
难道她就不能再原谅他一次吗?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相互争论的时候,一个孩子却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薄语康看着自己的爸爸变成这个样子,有些心酸。
他不顾薄津州的讶异,直接冲到了薄烬延的身后,将薄烬延放在桑若腰肢上的手狠狠的拉开。
然后,冲进了桑若的怀抱,泪眼汪汪地问她:“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跟爸爸了?”
妈妈要跟小叔公结婚了。
是不是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妈妈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桑若也是心疼孩子,但她的确要有自己的新家庭了:“小康,妈妈跟你爸爸之间,只是有些事情导致走不下去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跟妈妈之间的感情,你以后还是可以来找妈妈和琳琳玩啊,你不是也很喜欢琳琳吗?”
闻言,薄语康的眼眶微红,眼底蓄着一层水雾:“妈妈,可是你跟小叔公要结婚,你是不是再也不能陪小康睡觉了?”
“这……”
桑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不断地揉着他的头发。
薄烬延一直挺介意这个孩子的。
她每一次想要小康留下来的时候,阿延都会发脾气。
她知道薄烬延为什么生气,只是小康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妈妈,导致她进退两难。
反而被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桑若的沉默,让薄语康的心一路坠入谷底,抱着她的力道变得更紧了。
妈妈是真的不能再继续陪他了。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日子,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薄烬延见状,也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说:“小康,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觉,不能老是依赖妈妈。”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从来不依赖妈妈,一直都过得很独立。
怎么到了薄语康这里,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