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替秋月付的的看诊费,”舒微澜听到了很多脚步声,抿了抿唇,看向傅容与,“那就让秋月伺候傅公子用膳好了。”舒微澜说完,没有注意到秋月绯红的脸颊,在傅容与要拒绝之前又开口,“既然秋月都上桌了,那舒小三舒小四也一起吃吧,都过来坐吧。”舒微澜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叩叩叩。”
“请进。”
“公主,饭菜好了,可以上了吗?”
“可以。”
经过各种打断,傅容与已经没有办法拒绝舒微澜说的让秋月伺候他吃饭的事了,再者,从舒微澜后来的话,他就已经懂了,秋月伺候他用膳只不过是幌子,舒微澜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的人都上桌就对了,于是他也就不提了。
等到送菜的都退了下去之后,舒小三与舒小四也坐了下来,原本这一桌子菜就是给他们点的,所以他们一点也不客气。而秋月,自然是坐在了傅容与身边,认真而小心翼翼地给傅容与布菜。
“开动吧!”舒微澜拿起筷子,对着大家说道。
傅容与见此,有些尴尬,看向舒微澜,只见舒微澜已经拿着筷子吃起来,便只好对着秋月点了点头,顺势挡住她给自己布菜的手,自己也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秋月见此,也知道傅容与是在拒绝,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再抬起头,她看着自己点的菜,忽然觉得没有什么胃口了。
用完膳后,舒微澜便与傅容与道别,带着自己的人回了丞相府。
“公主,那宏哥说是一个黑衣男子让他这么做的?”舒卫从相司房回来便去了舒微澜的院子,向她禀告。
舒微澜将怀里已经睡着的小东西放到它的篮子里,让秋月放到里屋去,自己则是坐在桌子旁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看向舒卫,仿佛才听到一般,“哦?是谁啊?”
“这……”舒卫有些为难,“他说他并不认识那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么做,他为了那笔钱便做了……”
舒微澜看着舒卫,勾了勾嘴角。
舒卫咽了咽口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舒微澜眼神里的东西越来越复杂了,从一开始的只是调戏,或是戏谑,到后来偶尔出现一丝嘲讽,一丝悲伤,再后来,几乎融合了所有的情绪,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就好像现在,他就看不透舒微澜在想什么,甚至,他现在都有些害怕和舒微澜对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被舒微澜看透了,自己在舒微澜面前,仿佛是透明的。这倒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情绪呢?舒卫皱眉,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眼前一亮,似乎是,狩猎那次,那次舒微澜的那句话……那个时候,他便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舒微澜没有理会舒卫的走神,而是将手放到桌面上,手指屈起,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十分有节奏,“咚,咚,咚,咚,咚……”
“公主?”舒卫回神,不解地看向舒微澜。
“舒卫,你说,相司房是一个什么地方?”舒微澜不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指尖。
“回禀公主,相司房是相爷用来训练侍卫的地方,同时也会关押或者审问一些犯人。”舒卫认真地回答到。
“那即使如此,你把人带到了相司房,审了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对方是一个男人,黑衣?”说到这里,舒微澜勾了勾嘴角,“舒卫,这样的人,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舒微澜伸出左手指了指今日同样穿了黑色衣服的舒卫,“你不也是吗?难不成,这人就是你买来的?”
“属下不敢!”舒卫今天下午审了宏哥很久,对方也招了,不是他不问仔细,而是宏哥本身也不知道那个男的,能给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这要他如何去查?
“那男人可说有没有见过这黑衣男人?”舒微澜也懒得和舒卫浪费时间,便直接问了。
“见过。”
“即使如此,你便找个好一点的画师来,将那黑衣男人的相貌画下来,之后该怎么做,不用本公主教你了吧?”
“属下明白了。”舒卫忽然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想到了,也是,既然是见过的,就找个画师,将那人相貌画下来,之后全南国通缉不就行了?
舒微澜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是。”舒卫行礼告退,才出了舒微澜的房间,准备离开舒微澜的院子,就被秋月拦住了去路。
“舒侍卫,这是公主今日让打包给你的吃食,我已经让厨房热好了,舒侍卫就自己带回房间去吃吧!”秋月笑了笑,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舒卫,今日从花满楼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舒卫,反而是舒微澜让掌柜的给打包的这些东西,想到这,秋月真的觉得公主真的是一个好主子,对他们是真的很好。
舒卫有些木讷地接过秋月手里的食盒,愣愣地看向秋月。
秋月见舒卫的模样,也知对方可能正心热呢,笑了笑,“舒侍卫快回去用膳吧,一会儿冷了不就辜负了公主的良苦用心吗?我先进去了,公主要洗漱休息了。”说完,秋月便绕开舒卫,进了舒微澜的房间。
舒卫拿着手里的食盒,心里有些微热,慢慢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相爷,今日的事就是这样的。”
书房中,一个黑衣男人对着坐在书桌旁边的舒隶禀告道。
舒隶抿了抿唇,想了想,“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待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危。”
“是。”
“下去吧。”
“是。”
一阵风过,舒隶看着空旷的书房,拧了拧眉,这次他就不出手帮忙了,就让舒微澜自己处理吧,他相信,他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差的,这么点事,舒微澜自己也可以解决,再者,他总不能永远都将舒微澜护在这丞相府,生活在这样的坏境里,还是不要太天真的好。还有就是,他本身这段时间也很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得抓紧时间解决手里的事情了,马上就要将事物都转给南玄清了。
想到这,舒隶便唤了一声门外守着的侍卫,“来人。”
“相爷。”侍卫推开门进来,对着舒隶行礼。
“你明日去四皇子府上一趟,以公主的名义将他请来。”舒隶吩咐道,此刻南国虽看起来十分的平和,皇家也一副十分和谐的模样,但是其中暗藏了多少玄机,岂是能够瞒得过他的?
第二日,舒卫拿着画像来到舒微澜的院子里,“公主,这画像里的人我见过。”
“哦?什么时候?”舒微澜挑了挑眉,看了看舒卫递过来的画像,这画师画的倒是不错。
“哎?”一旁的舒小三看到了舒微澜手里的画像,伸手拿了过来,看了看,“这不是那天那个男人吗?”
“哪个男人啊?”秋月给舒微澜倒了一杯茶水,将换好的汤婆子递给舒微澜,又把她怀里那个拿来。
缩在舒微澜怀里的小东西感觉到汤婆子被拿走了,立马就往舒微澜衣服里钻,又感觉到新的汤婆子的热源,立马又往那个汤婆子上跳去。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几日,舒微澜都没有待在院子里了,有事都是在书房或者是房间的外屋见客。屋子里的温度不算太冷,因为她房间里有很多暖炉之类的,再加上穿的多,倒是不冷,只是这小东西似乎越来越怕冷了,特别是今天,几乎还没有醒过来,就迷迷糊糊的跑到舒微澜的身边,钻到她的怀里。舒微澜正想着,要不要给小东西再换一个窝,总不能一直睡在篮子里。
舒微澜看向舒小三,舒小三也看向她,对着舒微澜轻声说道,“公主,就是那日跟着我们的那个人……”
舒微澜看到舒小三的表情,便晓得了是谁,也就是说是那个厉旭搞得鬼,“这样啊!”舒微澜挑了挑眉,想来,若不是她得罪了这厉旭,便是得罪了这南玄颢天了。
“公主,那……”舒卫自然也认出来了这个人,便向舒微澜请示,要如何处理。
“那就通缉啊!该怎么通缉,就怎么通缉咯!”舒微澜耸了耸肩,“就说这人在外造谣和诋毁平安公主,举报有奖。”忽然想到了什么,舒微澜抬起手,自己驳回了自己的想法,“等等,不用通缉他,舒卫,把那几个人给处理了。”
“是。”舒卫应下,转身离开。
“舒小三。”舒微澜想到了什么,看向一侧的舒小三。
“公主。”舒小三低头,看向舒微澜。
“我书信一封,你将它送到花满楼的那间包间里,明白我的意思吗?”舒微澜看向舒小三。
“懂。”舒小三笑了笑,自然知道舒微澜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去拿纸笔来。”
“是。”
“公主,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舒小三看着正在写信的舒微澜,抿了抿唇,既然知道是厉旭搞的鬼,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我像是那种不记仇的人吗?”
“不像……”舒小三嘴角抽了抽,舒微澜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他已经体会的很深了。
“不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舒微澜摸了摸怀里小东西的脑袋,勾了勾嘴角,“去送信吧!”
“是。”
舒小三前脚刚离开公主小苑,就有人前来禀告,“禀告公主,四皇子求见。”
南玄清?舒微澜皱眉,将手里的毛笔放下,“让他进来吧!”
“是。”
“秋月,将我之前晒的花茶拿来,再让厨房做点吃的送来。”
“是,公主。”秋月应下,转身离开,刚好遇到进门的四皇子,便行礼,“参见四皇子。”
四皇子挥了挥手,直接走了进来,坐在舒微澜对面,“怎么?觉得冷?”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里热烘烘的,再看舒微澜穿的也不少,便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怕冷?
“你怎么来了?”天气越来越冷,舒微澜最近都不怎么敢出门了,赫笙那边也不需要她每天都去,她就更懒了,要不是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招惹她,她可能连脑子都懒得动。
“来看看你啊!听说你前段时间又受伤了?”南玄清皱眉看着舒微澜,他前段时间都不在南国,发生的事情他都不怎么知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舒微澜打量了一下南玄清,勾了勾嘴角,“来看病人你竟然空手来?”
秋月端着花茶进来,给舒微澜和南玄清换上,便转身,走到一旁守着。
“我前几天打了几只貂,回头让人给你做件裘衣。”南玄清看着舒微澜这副模样,皱了皱眉,“若是觉得冷,平日若是没事就不要出门了,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便是了。”
“我没有这么冷。”舒微澜摇了摇头,她还好,穿厚一点就行了,只不过这小东西好像是真的很冷。
“你这屋子这么热,你都穿这么厚,还说不冷。”南玄清皱眉,脑子里一直在想,还有什么是可以保暖的。
“我都不出门了,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来干嘛来了?”舒微澜抿了一口茶水。
这时,厨房里也将做好的东西端了过来,夏叶接了过来,端进舒微澜的屋子,秋月见此,立马上前帮忙,把食盒里的碟子都端了出来,放到桌面上。
“不是说了嘛,来看你来了。”南玄清摇了摇头,知道舒微澜不信。
“哼,”舒微澜冷哼,伸手拿了一个桂花糕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不想说就别说,谁逼你了?”
南玄清叹了口气,伸手也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来和丞相谈点事情。”南玄清吃了一口桂花糕,觉得有些甜,不过口感不错,“你先说说你昨儿都遇到什么事了吧?”
“你不是说不想说吗?”舒微澜挑了挑眉,看着南玄清。
“你……”南玄清叹气,对于舒微澜的调戏有些无奈,“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得罪人了?”
舒微澜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在自己的窗户边,还是一个十分高冷傲慢的人,这不过几个月,这南玄清性格倒是变得了许多,起码,现在看着可比一开始的冷言冷语要好很多了,而且,关心她的时候,也不只会嘲讽,也会好好问了。
“我得罪谁了?”舒微澜一脸无辜地看向南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