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城闻言转过头来,看到舒微澜脸色苍白,正要开口,舒微澜忽然瞪大眼睛,伸手将他推开。
“咻!咚。”一支冷箭从舒城和舒微澜中间穿过,刺在对面,洛玉衍上方一尺左右的木板上。
舒城立马转身,看向船外,已经有一两个黑衣人上来了。“锵!”舒城左手拇指一动,手里的剑已出鞘,右手拔剑,迎了上去。
一瞬间,船内刀光剑影,舒微澜看着两边上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舒城一人站在船中心,左右迎敌,刀剑的反光一次又一次地闪过,秋月已经整个人挡在舒微澜面前,舒微澜看着依旧坐在桌子旁边慢悠悠喝茶的洛玉衍,皱了皱眉,看着舒城越来越吃力,而上船的黑衣人仿佛是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这船摇摇晃晃的,马上就要超出负荷了。忽然,一道剑光闪过,舒微澜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秋月的闷哼,“呃!”舒微澜睁开眼睛,秋月手臂被刺伤,“秋月!”一黑衣人一脚便把秋月踢了开去,秋月晕倒在船上,舒微澜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再反观洛玉衍,虽还坐在那里,也和黑衣人交起手来,虽然舒微澜不懂,却也看得出,洛玉衍只是在防守,而且还是装ACD版的防守。
舒微澜看着倒在一旁的秋月,还有守在自己左右越发吃力的舒城,抿了抿唇,冷声开口,“洛玉衍!若是你再不出手!再装ACD,我敢保证,这船马上就翻了,到时候整个南国的姑娘都能看到她们的梦中情人变成落汤鸡的模样,你这国师的形象就毁了!”
洛玉衍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恰好喷到一个黑衣人脸上,对上对方的视线,洛玉衍看着对方暴起的青筋,抽了抽嘴角,然后往旁边一闪,避开对方挥过来杀气极重的剑。这下,他终于离开了桌子,不动手不行了。洛玉衍满头黑线,他看向舒微澜的方向,先入眼的却是一抹猩红,洛玉衍瞳孔微张,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舒城。
舒城看着舒微澜流血的手臂,抿紧了唇,伸手将她拉到身后,身上杀气变重,一剑又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黑衣人,左手紧紧的抓着舒微澜,不让黑衣人近她的身,他没有想过,舒微澜,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会为了他挡刀……
不知道是不是舒微澜受伤的样子激发了舒城和洛玉衍的保护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以舒微澜为中心,将她围起来,对付黑衣人,而舒城也没有一开始时的吃力,反而越战越勇。洛玉衍一开始还是徒手和黑衣人对打,后来感觉有些没完没了,就开始夺剑杀人。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舒微澜清醒了很多,没有再听到奇怪的声音,她趁着舒城和洛玉衍拦住黑衣人,将晕倒的秋月扶到了一旁。看着已经没有再上船的人了,舒微澜抿了抿唇,内心还是忍不住嫌弃了一把舒城,这最少也有三十几个了,竟然说只有十几个!
“主子!”买了酒回来的墨烨,还未靠近船就已经发现异常,于是他摔了酒坛,从岸边直接飞上船,在舒微澜的赞叹中加入厮杀。“大胆狂徒,竟然敢袭击国师!”墨烨十分有气势的一吼,便立马冲入黑衣人中,以一敌四。
战局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舒微澜觉得她的手都快麻木了,她面前的三个男人才准备收场。一个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便往船头的方向跑去,舒微澜看到他弯腰,从湖里拿出一支弓箭,对着船内……
“咻!”箭冲着她侧前方的洛玉衍飞去,黑衣人扔下弓箭,跳入水里,消失在湖面。
“小心!”舒微澜伸出手,眼看着那支箭就快射到洛玉衍,而洛玉衍被两个黑衣人缠住,分身乏术。
“主子!”墨烨一脚踢开身边的黑衣人,右手往洛玉衍的方向一扔,手里的剑就插在了洛玉衍面前的黑衣人身上。洛玉衍一剑刺穿黑衣人的脾脏,见来不及躲避暗箭,便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挡,却看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滴血液飞了过来,恰好撞上箭头,然后,他就看到箭头融化了,没有箭头的箭,打在他的衣袖上,虽有些疼痛,却不足为惧。
墨烨快速解决了自己旁边的人,飞快跑到洛玉衍身边,看着他。
舒城一脚将已经闭气的黑衣人踢开,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洛玉衍,而是快步回到舒微澜身边。
“公主?”
舒微澜回神,洛玉衍看到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因为那一滴血液正是从她手里甩出去的!舒微澜收回还抬在半空的手臂,敛了敛眼帘,不去看已经回神,并且看向她的洛玉衍,而是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舒城,“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嘶!”舒城将舒微澜的袖子撕开,露出受伤的小臂,细长的一条剑痕,不怎么深,舒城撕开舒微澜的袖子,准备给她包扎,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
“这是金疮药。”洛玉衍将金疮药递给舒城,刚刚他看到的那一幕十分的神奇,不过一瞬间的事,舒微澜的血便融化了箭头,看来他需要再好好查一查这个公主了。
“那你给秋月也重新包扎一下。”舒微澜见有药可以用,立马吩咐舒城,刚刚她见大局已定,没有什么危险了,便给秋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才打好蝴蝶结,一抬头,便看到了洛玉衍遇袭……
舒城包扎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虽不懂,但也看得出这国师的药,是上好的药,一般人怕是买不到,而国师拿出来也只是想要给舒微澜用,而舒微澜,却一点也不客气地说要给秋月用……舒城勾了勾嘴角,也是了,他面前的这个公主,都能给他一个侍卫挡刀,更何况是给丫鬟用一瓶上好的药呢,她定都是不在意的……
洛玉衍看着舒微澜,刚刚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墨烨和舒城都不曾看见,只有他和舒微澜看到了,但是舒微澜明显惊讶的模样,想来也是不清楚的,洛玉衍将箭握在手中,垂在身侧,暗暗用力。
“秋月没事吧?”舒微澜皱了皱眉,她手臂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秋月的伤要比她严重些,那肯定更疼,结果她还睡的这么香,真的是……
“没事。”舒城淡淡地回应,快速给秋月包扎好,掐了一下秋月的人中,将其弄醒。
“唔……”秋月醒了过来,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慌张地大叫出声,挣扎着,“公主!快躲开!”
舒城淡淡地护着舒微澜,不让秋月碰到舒微澜的伤口。舒微澜看到这样的秋月,心里生起一丝愧疚,因为,看见舒城将秋月弄醒的那一刻,她是开心的,因为,有人可以陪她一起疼了,现在看到秋月如此行为,舒微澜觉得自己十分的阴暗。
“公主,你没事吧?”秋月清醒过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前方的公主,于是,她飞快地往那个方向爬去,却神奇的忽视了挡在她和公主面前的舒城。
舒城见秋月冲了过来,皱了皱眉,往里挪了挪,挡住舒微澜,一手抵住秋月的额头。
“你干嘛?”秋月被迫停下,气呼呼地看着舒城。
“公主受伤了,你别碰。”
“公主,你怎么受伤了?你没事吧公主?”正准备扑向舒微澜的秋月,再次被舒城挡住,才想起公主受伤,可是她有那么蠢吗?她都照顾公主多少年月了,眼前这人才来几天啊!秋月不满地瞪着舒城。
舒城面无表情,就是不让秋月接近舒微澜。
“好了,秋月,你疼不疼?”舒微澜看向秋月的手,那是替她挡的剑。
见公主受伤了还关心自己,秋月红了眼眶,她有些哽咽地开口,“不疼,秋月不疼。”
“墨烨,去备车!”洛玉衍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上演主仆情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对上舒微澜看过来的视线,洛玉衍勾了勾嘴角,终于敢看他了?冲着舒微澜抬了抬下颚,“我送你回府。”
“嗯。”舒微澜点了点头。
“主子,马车备好了。”墨烨走了进来,向洛玉衍禀告。
“走吧,这船要沉了。”洛玉衍点了点头,走向舒微澜,弯腰准备将她抱起来,就在要碰到舒微澜的时候,被舒城的剑拦住,洛玉衍眯了眯眼,看向舒城。
“我家公主还未及笄,若被别人看见了,对公主名声不好,国师请顾及一些。”舒城冷冷地开口。
洛玉衍笑了,“我抱不得,你就有抱得?”笑声中带着嘲讽。
舒城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一点点发白,脸色也有些黑沉,他转头看向舒微澜,发现刚刚还好好的舒微澜已经有些昏沉了,不由得心跳一停,就看到一双手错开他,将舒微澜抱了起来,他急忙起身,要追上去。
墨烨挡住舒城,“你若是再纠缠,这平安公主就危险了,我家主子会医术,你就放心吧!”
舒城冷冷地看了墨烨一错开他跟了上去,而秋月,早就在洛玉衍起身之际,就追着去了。墨烨见舒城这副模样,挑了挑眉,也转身离开,就在墨烨踏上岸的一刻,他身后的船就沉了下去。
在离这条湖五百里的地方,一间破烂的屋子里,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跪在地上,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女人身着上等的绫罗绸缎,背对着黑衣人,女人的旁边,还站着一群侍卫。
“你说你射了国师一箭?”女人转过身,藏在斗笠下的脸有些扭曲。
黑衣人身子抖了抖,“是……”
“本公主不是说了不准伤到国师吗?”
“是……奴才,奴才该死,奴才……”黑衣人颤抖着,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你是该死。”女人转身,语气已经恢复平淡,挥了挥衣袖。
身旁的侍卫上前,准备了解黑衣人。
“等等!”暗处走出一个十分儒雅的男人。
“怎么?你想救他?”女人勾了勾嘴角,有些狰狞地看向走来的人。
“不,不过小人有一计,可以达成公主所想。”男人晃着手里的扇子,淡笑着看着女人。
女人看着男人,抿了抿唇,“说!”
男人凑近女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自己的办法。
只见女人瞳孔一点点变大,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狠毒。
舒微澜被送回丞相府,在外办事的舒隶带着舒卫急急忙忙回府。
“伤的重不重?”
“探子回禀说伤的不重,且有国师给医治,并无大碍。”舒卫跟上舒隶的脚步,跨进舒微澜的院子。
“参见丞相!”舒隶一跨进院子,就有一批又一批的下人跪拜,不过一向宽和的丞相此刻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冲进舒微澜的房间。
房间里,舒微澜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床边跪在一群大夫,洛玉衍站在床边。此刻见舒隶走进来,对其拱了拱手,“丞相,洛某有愧,没能保护好公主。”
舒隶摆了摆手,看向床上的舒微澜,问跪在面前的一群大夫,“公主如何了?”
“回丞相,幸得包扎及时,且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公主已无大碍,今夜用温水湿帕,敷在其额头上,晚上不发热,过了今夜,再吃几副药,便可以痊愈了。”主事大夫开口。
舒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都下去吧!冬梅,夏叶,你们留在这里伺候着。”
“是。”冬梅和夏叶应下。
“国师,请随老夫移步去书房。”舒隶对着洛玉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丞相请。”
洛玉衍跟着舒隶去了书房,两人在书房谈了不到半个时辰,洛玉衍便从丞相府离开。
“暗影!”舒隶忍着怒气,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吼道。
“主子!”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忽然窜出一个黑影。
“给我去查!是谁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舒隶冷声吩咐。
“暗卫已经去查了。”
“澜儿身边的暗卫现在有几个了?”舒隶怒气降了下来,语气变得缓和。
“一共四个,”暗影看了一眼舒隶,“但是主子吩咐了,不要万不得已,他们不能现身……”
舒隶摆了摆手,“你不用替他们求情,下去吧,查到是谁做的立马回来禀报。”
“是。”
“下去吧!”一阵黑影闪过,书房又只剩下舒隶一人,舒隶从书桌下拿出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打开,缓慢而深情地摸着上面的人。
“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