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天气十分不错,这天,舒微澜约了洛玉衍游湖。
“据说,公主前段时间解决了一些相府内部的事物。”洛玉衍摆弄着手里的九骨玉扇,看着站在船头的舒微澜。
舒微澜伸开双手,感受着微风拂面的畅快,“国师的探子都放到丞相府来了,真是管的宽啊!”
“公主这可误会我了,我没有在丞相府放探子,只不过是听说而已。”洛玉衍摇了摇扇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哦,”舒微澜没有回头,收回双手,看着平静的湖面,“那国师倒是说一说,这是听谁说的?”
“看来公主是许久没有出门了,这市井里都传开了。”洛玉衍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是吗?”舒微澜也没有拆穿他,“看来本公主需要多走动走动了,不然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编排的。”
“公主想要出来散心,可以约洛某,洛某随时奉陪。”洛玉衍笑了笑,看向舒微澜。
舒微澜转身,看着洛玉衍一副‘愿意为你效劳’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清澈水灵的眸子里带着戏谑,“国师的消息这么灵通,那可听说了本公主在集市上被人污蔑之事?”
“哦?还有这等事?”洛玉衍挑眉,这他倒是不曾听说,“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胆敢污蔑平安公主。”
舒微澜笑了笑,“污蔑本公主的人,已经被拿下了,国师可知,她为何要污蔑本公主?”
“为何?”
“为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对,有人给了她一百两银子,于是她便在大街上污蔑本公主的清白。”
“那公主应该将此人抓起来,审问其背后的主使才对。”洛玉衍将手里的扇子收起来,拍在手上。
“国师不是能看过去,测未来吗?不如国师帮本公主算一算,这幕后主使是谁?”
“这……”洛玉衍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其实这也不用算,公主可以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得罪过什么人,基本就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了。”
“其实本公主倒是觉得这幕后主使并非罪魁祸首。”舒微澜从船头上走下来,走到洛玉衍身边。
“哦,那公主觉得这罪魁祸首是谁?”看着舒微澜靠近他,洛玉衍笑了笑。
“这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四处留情,却不负责任的负心汉啊!”舒微澜看着洛玉衍,觉得可笑,一个无心无情之人,竟会四处留情,惹得那些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国师你可真是厉害啊!”
“这话从何说起啊?”洛玉衍看向身边的舒微澜,不解地问,他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但是她的行为过后,那些女人如何,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国师不能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想要嫁与你为妻吧?”舒微澜笑了笑,洛玉衍要说他不知道,她可不信,一个能预测未来,看到过去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那国师应该也知道,这大公主有多喜欢你,多想成为你的妻子吧?”
“你是说,大公主是幕后主使?”
“宫宴那天,南玄昭雪的动作,国师不会没看见吧?”舒微澜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当时南玄昭雪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洛玉衍没有正面回答舒微澜的问题,若是他说看见了,但是看见了却没有告诉舒微澜,那此刻站在舒微澜的他不就尴尬了吗?若是说没有看见,估计舒微澜也不会相信。总之,他如何作答,都不对,于是洛玉衍直接选择不作答。“那公主打算如何?与大公主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
舒微澜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那以国师之见,如何做才算明智之举呢?”
“平安,平安,便是要你平安地生活下去,少沾染这些尘世的事,会比较好。”洛玉衍看向舒微澜,“你在及笄之后的死劫还未解开,在此之前,还是少结仇的好。”
舒微澜挑眉,“其实,让我少结仇的也不难,”舒微澜转头,看向一旁一脸疑惑的洛玉衍,“少和国师见面,本公主可以多活几年。”
“公主可不能用洛某来打趣。”洛玉衍“啪”的一下打开扇子,放于胸前,微风拂过他的袖口,泛起一丝丝涟漪。
“你说我打趣你?”舒微澜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岸边的花花绿绿,“你看看,我现在就这么站在你旁边,那群人都恨不得飞过来掐死我了,再多和你待一会儿,我一会儿怕是上不了岸。”舒微澜摇了摇头,转身便走进了船内,不理会儿站在船头的洛玉衍。
“公主,饿了吧?吃点桂花糕和绿豆糕吧?”秋月见舒微澜进来,立刻将食盒里的糕点拿了出来,摆在船舱内的案几上。
舒微澜在案几旁边坐下,先抿了一口秋月给她斟好的茶,嗯,茶的味道不错,“没有带酒吗?”
秋月摇了摇头,“没有,舒侍卫说了,公主现在还不能喝酒。”
舒微澜挑了挑眉,“舒卫?”看向一旁的舒城,“舒城,你去附近买一坛好酒过来。”她今天出门只带了舒城和秋月,而洛玉衍身边只有一个墨烨,她虽贵为公主,也没有到能使唤别人的侍卫的地步。
舒城犹豫,今天出门的时候舒卫就有交代,公主不能饮酒,这……
见舒城迟迟不动,舒微澜挑了挑眉,好啊,她现在不但使不得别人的侍卫,就连自己的侍卫都使不动了是吧?舒微澜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绿豆糕,扔到舒城的身上。不知是舒城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舒微澜的动作太快,舒城被这一块绿豆糕击中了,一下子,周遭空气都静止了。
舒微澜皱眉,然后开始嫌弃舒城,“啧,舒城,这就是你的身手?”舒微澜有些嫌弃,连她扔的东西都接不住,怎么能保护她呢?还说是相司房里比较厉害的,也忒一般了。
看着舒微澜嫌弃的表情,舒城脸色黑沉,他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绿豆糕残渣,舒城的额角抽了抽,还没等他想通,为何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时,就又听到了舒微澜嫌弃的声音。
“啧,你们侍卫都是这个水平吗?”舒微澜整个表情都在嫌弃,看着舒城和墨烨、
舒城转头,看向站在另一侧的墨烨,视线一点点往下,就看到墨烨灰色的长衫上,残留的绿豆糕,以及地上的,绿豆糕。原来,就在他刚刚出神之际,舒微澜又拿了一块绿豆糕,扔向了墨烨,当然,墨烨也没有反应过来。舒城将视线上移,看到墨烨的额角也抽搐了几下,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天涯同落人’之感。
墨烨看着衣衫上绿豆糕的残渣,嘴角抽了抽,想他墨烨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竟然被人丢了绿豆糕!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墨烨闭了闭眼睛,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公主,不能和她计较,她是公主,不能和她计较,她是公主,不能和她计较……
一旁的秋月见此,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没有看懂,但是看得出她家公主很厉害的样子,只不过舒城和国师的侍卫都不开心了的样子,秋月默默地将食盒里的玫瑰酥和莲叶羹拿了出来,放在舒微澜手边。
舒微澜看了一眼面前两个脸色不是很好的侍卫,耸了耸肩,她没有说错啊,她本身又没有武功底子,扔东西的速度就是正常人的速度,这只能说明他们两个人反应慢啊!
“怎么了?”刚从船头上下来的洛玉衍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便看向舒微澜询问道。
“我想喝点酒。”舒微澜咬了一口玫瑰酥,没有看向洛玉衍,反而有些郁闷地看向脸色黑沉的舒城,以及脸色十分难看的墨烨。
“这有何难,”洛玉衍摇头失笑,看向守在一侧的墨烨,“墨烨,你去买一坛荷花蕊。”看到墨烨脸色不是很好,洛玉衍挑了挑眉,再看到一向十分爱干净的墨烨身上竟然有…呃,那是绿豆糕?
“是。”墨烨忍着额角的抽搐,快步转身离开,他怕他再不离开,会桌上的绿豆糕扔到湖里问鱼。
“怎么了?”见洛玉衍一直盯着墨烨的背影看,舒微澜挑了挑眉,“你舍不得他啊,可以让舒城将他换回来。”舒微澜无所谓地指了指站在对面的舒城。
舒城一脸黑线,精力高度集中,免得一会儿舒微澜兴致一起,又将绿豆糕扔到他的身上,还嫌他身手不济……
洛玉衍眉角也抽了抽,镇定后,解释道,“只是墨烨平时极爱干净,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洛玉衍没有想明白,这墨烨平时,可是最喜欢浅色的衣服了,并且从不喜衣服上沾染东西,哪怕是染上了一丝灰尘,他也是要立马换的,今日怎的这么奇怪?不过,这绿豆糕是怎么到了墨烨衣服上的?洛玉衍边在舒微澜的身侧坐下,便打量对面墨烨刚刚的位置,发现不止他的那里有一块绿豆糕,就连舒城的脚边也有一块,视线上移,仔细辨认,也可以看见舒城黑色衣衫上的绿豆糕残渣……
“这荷花蕊是什么酒?”舒微澜倒是没有再管舒城的反应力了,而是对这酒比较好奇,那次在宫宴上,她喝了一些酒,觉得口感很好,酒也很香甜,和她妈妈做的葡萄酒不一样,便想尝尝其他酒。
“是一种甜酒,适合女子饮用,入口清香,进喉微甜,你应该会喜欢的。”洛玉衍的注意力也被引了过来,就没有再去纠结这绿豆糕的问题。
“国师也爱喝酒吗?”
“把酒言欢,这酒可谓是众人之爱啊!”洛玉衍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勾了勾嘴角,仿佛自己喝的就是酿好的酒一般享受。
舒微澜挑了挑眉,撑着桌子看着洛玉衍,果然好看的人,怎么做作都好看啊!就这么枕着手看着洛玉衍,殊不知自己也成为了对方眼中的风景线。秋月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给国师和公主斟茶,而舒微澜和洛玉衍开始谈天说地,舒城守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绿豆糕,一会儿,又看一看笑得十分娇媚的女人。
忽然,舒城全身警惕,将右手上的剑抛到左手上,左手拇指抵在剑鞘。
舒微澜虽不会武,但是她对气息十分敏感,光舒卫那里发出的声音,她差不多就已经猜到了,于是,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将秋月拉到自己身边,看向一侧的洛玉衍,打量着他,国师的话,应该很厉害的吧?不会不懂武功吧?应该不是文弱书生吧?
洛玉衍与舒微澜对,笑了笑,凑了过去,眼底带着戏谑,“我,不会武功。”
舒微澜嫌弃地看了洛玉衍一眼,便快速拉着秋月跑到了舒城身后。秋月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看着舒城和公主的表情都很严肃,便也紧张起来。
“感觉有多少人?”舒微澜问舒城。
舒城看了一眼周围,抿了抿唇,“十个左右。”
“你一个人能打十个吗?”舒微澜几乎将所有希冀给予舒城,她怕死,也怕受伤,要知道她都不敢坐飞机,也不怎么出门,就是怕出意外,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想法是对的,不出门才安全。
“平时是能……”舒城微微侧过头,看了舒微澜一眼。舒微澜虽然没有猫着身子,躲在他身后,但是这样抓着秋月站在他身后的舒微澜,略微有一点……嗯?有一点弱?特别是和依旧坐在桌边悠哉悠哉的洛玉衍相比,嗯,其实,舒城是想说怂的,但是他的词库里没有这个词。
“什么意思?”舒微澜靠着背后的木板,她现在极其的不舒服,她的耳边都是呼吸声,就是那种,憋气憋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水面,不知为何还不能大口呼吸,必须继续抑制着的那种呼吸声。这种呼吸过于压抑,而且她听到的不只是一道,是很多,多到她头疼,她现在不够清醒,所以她选择了站在自己比较信任的舒城身后,因为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公主,你不舒服吗?”舒城虽然感觉不到,但是秋月可以感觉到,明眼看是公主抓着她,其实是自己撑着公主,再看公主,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她明显看到了公主额头上的冷汗,还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