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财做什么?
王不仕没有想过,他只是想着挣钱而已。
若是非要说个理由,那大概就是让王家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然后,挣更多的钱,琢磨出一条不同的路。
大致也就如此了。
“那苏兄发了财,想做什么?”王不仕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苏永宁兴致勃勃地抬起头:“当然是打仗,打仗需要钱,我要自己赚钱,练出自己的军队,建功立业!”
“王兄,你别看我是亲王家的公子,但是跟普通人比起来,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家父总是觉得我没有出息,担心我以后过得不好,让我大哥出去建功立业,把这亲王世袭给我。”
“但是我不想要,我想自己争取,我要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王不仕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的确对苏永宁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不过,他没有时间跟苏永宁一直闲聊。
如今还有三件事要做,这第一件,就是宣传。
普通的宣传是不可能的。
让老百姓一下子接受无烟煤,这等于从思想上对他们进行改变。
难比登天。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从亲王府,或者其他的官员身上入手。
让他们先体会到无烟煤的好处,然后再说之后的事情。
这个得靠苏永宁。
这第二件事情,就是门脸的问题。
这个好说,王家在临安到处都是商铺,找一家好的商铺用来做生意就好。
至于取什么名字,不用想,张口就来“南山煤业!”
临安谁人不知恭亲王大名?
用“南山”命名是最好的选择,这比任何宣传都有效。
而且,万一出了事儿,也有苏永宁顶着,不怕!
这第三件事,才是最主要的。
那就是需要一个掌柜的。
这掌柜的必须圆滑,而且忠心。
这思来想去,王不仕想到一个人。
“王兄,你典当那些家伙什儿的那家典当行的掌柜的似乎人不错。”
苏永宁嘿嘿一笑:“自家人,好办事儿,以前他是我们亲王府的小管家,后来契约到期就出来自己做事了。”
“办事如何?”
“绝对放心!”
“这人,我们要了!”
随后,王不仕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苏永宁,苏永宁听罢,双手赞同,赶紧招人去办事儿去了。
苏永宁前脚刚走,王不仕立刻找来老何。
如今,临安的蚕商已经逐渐安稳下来。
价格是无论如何也提不上去了。
沈家看到机会来了,正在逐步收购临安的本土蚕院。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一旦临安的蚕院全部被沈家控制,将来临安的丝价就只能由沈家说了算。
与张家和李家的大战,也该落下帷幕了。
“老何,我爹回来,你跟他说一下,咱们囤积的蚕丝该卖了!”
“卖多少?”老何小声问道。
“留下用的,剩下的全卖了!价格一定要比现在的行价低一成!”王不仕说道,“这个消息一定要放广一些,消息一出来,立刻让人去抢。”
“不管抢到手多少,后面继续出手,直到卖完为止!”
临安。
自从江南蚕商大批抛售蚕丝开始,张家李家再次和王家较量上了。
同时,参与这场大战的还有沈家。
只不过,沈家针对的是江南蚕商。
好端端的一场大戏,大家看着挣钱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降价呢?
而且沈家还听说,江南蚕商不仅开始降低丝价,而且还联系了临安很多本土蚕院。
听说,江南蚕商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方式,叫做委托销售。
本土蚕院按照一定的价格把货卖给江南蚕商,江南蚕商帮他们售卖。
高出成本的部分,江南蚕商分一成给本土蚕院,若是赔了,就由江南蚕商兜底!
这个合作模式一出来,本土蚕院纷纷投靠了江南蚕商。
甚至原本那些已经准备把蚕院卖给沈家的人,也纷纷开始反悔。
这个江南蚕商真不是人啊!
简直就是畜生!
他们这是为了做生意吗?
这明显是做慈善的吧!
于是,沈家也开始降价。
就这样,张家李家在两大“蚕商”中间开始来回跳脱。
到处买丝,一下子就把当初卖地的钱花了进去。
当然,更让他们捉摸不透的是,为什么王家还能拿出钱来!
李家。
张宁远和他的儿子张瀚文已经在这里寄宿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当初为了跟王家抢丝,张宁远甚至把自家宅院都抵押给了冯家。
先前好不容易买了西山那片地给了王不仕这个“冤大头”,还没来得及赎回院子,昨日又花了出去。
李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
除了还有一支商队和这套宅子,几乎也都抵押给了冯家。
他们两家已经如此,但是王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让张李两家十分闹心。
“张兄,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王家打探一下消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眼看着花钱比流水还快,李不妥坐不住了。
“理应如此,王家的人贼心眼儿太多了,不得让人去摸摸底。”
张宁远小声说道。
曾几何时,作为临安第三大富商,张宁远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如今寄人篱下,他甚至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
王家。
典当行的掌柜朱不理来了,只不过他是被人抬着来的。
原本油光满面的他,这几日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若不是因为知道了之前的事情,王不仕甚至怀疑这家伙一定是在笙箫阁夜夜笙歌,否则何至于此?
朱不理一看到王不仕,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王少爷!我的祖宗!您就行行好吧了!我这一大把年纪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啊!”
“您说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生意坐着二公子就来到我这店里,说什么要跟少爷您合作,手头缺钱,非逼着咱买他的货!”
“那是什么货?咱敢收吗?可是也经不住那口大金刀啊,三尺啊!足足三尺长啊!”
朱不理擦了把泪,继续哭诉。
“这下好了,十五万两就这么点了出去,货在手里,咱也不敢卖,就算敢买也没人敢买。”
“我是普通人家,比不上王家,这大半辈子也不过攒了那么点儿钱,这下全完了!”
“王少爷,在下也不知道您有啥事儿,但是真的不行了,咱帮不上忙,您就把咱放了吧!”
看着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到伤心处顿足捶胸的样子,王不仕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赶紧安慰。
“唉,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的事儿,本少爷听说了。不就是钱么,少爷我不缺钱。只不过你要记住,这人在哪里吃亏,就在哪里捞回来!”
王不仕拍了拍朱不理的肩膀。
“你说二公子坑了你钱,那现在有个好事儿,我和二公子一起做生意,你来给我们当掌柜,到时候,每年给你分一成纯利,再把钱从二公子身上捞回来便是!”
朱不理一听,登时止住了哭声。
虽然说一成利润并不多,但是对于朱不理来说这无异于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