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家伙是纨绔么?
怎么会想出这种东西？
我爹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看着看着，孙言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这个地方不行，需要改，如果齿轮这么放容易卡，而且也不是效率最高的方式，你可以放在这里，把这个去掉，然后跟这个换一下位置……”
孙言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十分认真。
最关键的是，他说的全部正确。
于是王不仕也开始有些怀疑了，这家伙真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还懂这个？”
“我在家经常做一些小东西，所以我就说，你那书塾开门我去教木匠！”
王不仕点了点头，仅凭这个，他觉得可行！
“它有名字么？”孙言开口问道。
王不仕略微思考，道：“快织机。”
“不好听，不如叫做孙言织布机。嗯，也不妥，叫孙王织布机吧，王孙织布机也行。”
王不仕投去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就叫快织机。”
“其实也可以叫王孙快织机。”
……
临安城。
一号酒坊。
张瀚文其实是很讨厌酿酒的味道的，总是一股馊味让他浑身难受。
但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十几个高级酿酒师在一旁调配酒曲，几百个小工不停忙碌，这个场面让他很有成就感。
当然也有师父提出过质疑。
好好的酒曲为什么要加羊肉。
张瀚文没有说，因为他也不懂。
于是只能带有深意的一笑：“尔等按我说的做，绝对没问题。”
还有几个坚持自己想法的师傅，张瀚文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除。
如此一来，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八月十四。
中秋前夜。
一号酒铺的酒终于要出锅了。
明天就是中秋，届时便可正式销售。
王不仕也回来了，就为了看这一出好戏。
王家大院。
李无依来了。
她换了一身喜庆的新装，就连发簪也是新买的。
“你确定要走了？”王不仕为李无依斟满一杯酒。
“走了。”
“书局怎么办？”
“我已经托付给了信任的人。”
“什么时候走？”
“待会儿就走，我还在等消息。”
……
稍饮片刻，老何慢慢走了进来，一脸郑重。
“少爷，一号酒坊出事了！”
李无依笑了，笑得很灿烂。
一号酒坊的确出事了。
从酒开过那一刻就已经出事了。
张瀚文和李书田提着鼻子到处嗅，每一锅酒都带着一股又骚又腥的味道。
于是，两个人炸了。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股味道实在是让人作呕，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
李书田更是双眼赤红，一把抓过来一位酿酒师傅。
“你，就是你，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是不是羊肉放少了！”
“没，没有，两位少爷吩咐的十斤粮一斤生肉，我们是一两都不敢出错啊！”
酒坊里数百人傻傻的站着，看着暴跳如雷的二人，心中忐忑不安。
“你看看，我就说是这酒曲有问题，这特么是酒曲吗？这特么是屎啊！”李书田大声吼道。
众位师傅也是一脸懵逼：“少爷，这是您家的酒曲啊，您让咱这么弄的。”
“不对，不对，你们中间一定有奸细，肯定有王不仕派来的奸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少爷，咱们都是实诚人，也不认识王不仕，您这是在冤枉我们啊。”
李书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酒坊不断地走动。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是秘方，怎么会有错呢？”
张瀚文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书田则是继续发怒，骂着众人。
终于，负责酒坊的大师傅站了出来，来到张瀚文身边。
“张少爷，在下想问一句，您这秘方，哪来的？”
大师傅终究是明白人，张瀚文倒是微微一愣。
“是我家夫人弄来的，一定错不了。”
“张少爷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张瀚文一时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他总不能说，让自己老婆去陪被人睡觉弄来的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是王不仕亲手给我家夫人的便是。”
“他亲手所写怎么会错？”
大师傅闻声紧皱眉头，作为一个酿酒几十年的老师傅，他虽然守旧一些，但是也知道最基本的酿酒法。
这生肉本身就带着腥味，一旦发酵便如同现在这样臭气熏天。
所以这个配方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张少爷，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用这个配方了，这个配方八成是有问题的！”大师傅终于忍不住了。
这半个月来，他看到一个又一个酿酒师傅离去，实在不忍心让这经营几十年的酒坊断送在这里。
“不可能！绝对不会错，你是不是王不仕派来的？”
张瀚文怒了，站起身来指着大师傅破口大骂。
“你是酒坊的大师傅，酿了几十年酒怎么还会出错？”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你是王不仕的奸细！”
张瀚文一边喊着，一边打了过去。
可怜老师傅这么大年纪，身子骨本来就弱，就挨了一拳便晕了过去。
其他的几个师傅见状也不敢再开口，只能默不作声。
“张少爷，李东家，要不我们再试试？”酒坊二把手试探着问道。
李书田和张瀚文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没错，李无依都付出那种代价了，配方怎么可能还出问题？
必须要给他捣鼓出来才是！
“好！再试试！咱们还有粮，还有肉，这次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张瀚文紧握双拳。
李书田也开始指挥：“这些都倒掉，全部倒掉，清理干净，一点味道都不许留！”
“配方要严，绝对不能出差错，谁要是再除了岔子，别怪少爷我无情！”
两个人一边忙着，一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
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
这一次，一定不会出问题了！
……
王家大院。
李无依与王不仕挥手告别，趁着夜色离开了临安。
孙言看着李无依瘦弱的背影，不由摇头。
“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但是这心也太狠了，自家男人都下得去手。”
王不仕深吸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你若是她，或许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