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外。
李无依站在一处山头,看着不远处的临安,不愿转身。
似乎就这么看下去,就能看到王不仕。
良久之后,李无依一声轻叹。
“王不仕,我们还会再见的。”
……
一号酒坊。
第三轮酒再次出锅。
每一道工序,每一次配料都是张瀚文和李书田亲自监督。
此刻,二人捏着鼻子在尝酒,依旧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李书田喝了一口,便狂吐起来。
张瀚文更是吐得浑身发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来人,回府,把李无依那个贱人抓起来,我要杀了他!”
正值中秋。
王不仕留在了临安。
孙言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便回下村琢磨快织机去了。
宽宅大院。
王家父子二人相对坐饮。
这期间,王大运一直在笑。
“儿啊,当初为父看到那一号酒铺的广告心里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还以为咱家酒坊是不是出了内奸,要么他们一号酒铺怎么就敢说拳打满天红,脚踏往圣酒呢?”
王不仕为王大运斟满酒杯:“爹,你多虑了,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派了奸细,那配方是我故意给他们的。”
“你这招也是真损啊,那张家李家可是买了足足二十万斤粮食,数不清的羊肉啊。”王大运感叹道,“这到最后不仅没有弄出酒,咱们家粮站倒是赚了一笔。”
“张家李家,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啊!”
王不仕轻轻一笑:“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粮食和肉。”
父子二人一边说笑,一边聊天,逐渐聊到了下村的事情,王大运听得眉头直皱。
“儿啊,为父知道你心好,想替那些人做点儿事情,但是咱们是地主,只要做到咱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
“你这小身板,怎么能天天往地里跑呢?”
“你看看你,都瘦了,也黑了!”
王不仕只是在一旁点头,并不说话。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情他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好了。
秋意渐浓,王不仕在临安待了五六日。
这期间也照常给张倚兰写了信同时又把加更的红楼梦一并送了去。
跟往常一样,每日起床,依旧是在院子里打太极。
这太极打得越来越顺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段时间每次打太极的时候,王不仕都会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
倒是将臣,一如既往地在房顶上晒太阳。
时不时地讶异一声。
这小子竟然修炼出了内力。
这算不算无师自通?
终于,王不仕打完最后一遍太极,正准备去吃早餐。
一个声音在前院响了起来。
一个惬意的早晨就这么被打断了。
“王不仕,你给我出来!”
来人是张瀚文。
“王不仕,你把我夫人藏哪了?”
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张瀚文,王不仕微微皱眉,院工都去哪儿了?
怎么放进来这么一个货色?
深吸一口气,王不仕上前一步:“张公子请坐。”
“滚!老子没有心情跟你谈这个,你到底把我夫人藏哪里去了!”张瀚文怒吼。
“张公子,这里是王家,还请你把语气放缓和一些,至于你夫人去哪了,你不该问你自己么?”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王不仕感觉有些无语。
打老婆的是他,逼着老婆跟别的男人睡觉的是他。
现在老婆丢了,倒是找到王家来了,这人可真是贱啊!
“王不仕,你勾引我夫人就算了,连配方都给假的,你还是人吗?”
张瀚文一句话,让王不仕更郁闷了。
“张公子,空口无凭,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我何时勾引你家夫人了?那可是你主动让她来找我的!”
“而且她来我府上无非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诉诉苦,你可别乱说话!”
王不仕一脸冷漠地看着张瀚文:“对了,那个配方,我从来没说是真的,是你想偷我的秘方,用尽下三滥的手段,到最后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个没用的配方。”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啊,”张瀚文冷哼一声,“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如果不是你,我何尝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夫人跑了,布行倒了,酒坊也没了,我爹把我赶出去了,这一切就是因为你!”
和这种人交流,王不仕很头疼,也懒得再理会。
“张公子,既然你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那就请回吧,若是哪天活不下去了,可以来王家投靠,至少一天一个馒头还是有的。”
说罢,王不仕直接起身,往屋走去。
“呵呵呵,”张瀚文站起身来,“投靠?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靠你们王家。”
“实话跟你说,今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算账!”
“你必死无疑!”
言罢,张瀚文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王不仕刺来。
眼看这把匕首就要刺中,一阵风声传来。
张瀚文一声惨叫,捂着手腕蹲在地上。
他的手被砍下了,是被一把从空中飞来的木剑砍断。
他甚至都没看清楚木剑从何处而来。
鲜血飞溅,满地都是。
“早点回去包扎,还能活!”
王不仕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瀚文走了,是被老何带人扔出去的。
而后张家的人把他接走了,同时带回去的,还有那一只断掉的手。
书房。
将臣一脸古怪地看着王不仕。
“你能躲开,为何不躲?”
“因为有你在。”
“你想试探我?”
“没必要,我只是……懒。”
……
张府。
张宁远看着已经他那已经残废的儿子,痛哭出声。
他把张瀚文赶出来,其实就是想让他把李无依找回来。
可是谁曾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乱子。
如今儿媳没了,儿子也废了!
张家眼看就完了!
“去,去李家,请李不妥来谈话!”
王家大院。
王不仕与王大运相坐对饮。
“儿啊,这张宁远只有张瀚文一个儿子,你现在断他一只手,怕是要彻底跟张家撕破脸了。”
王大运坐在对面,端着酒杯,面色忧愁。
作为生意人,最怕的就是与人结仇。
尤其是张家本身就是临安大户,又与李家联姻。
这么一来,便等于跟两家结下了仇。
“父亲放心,这些交给我就好。”
王不仕一脸风轻云淡。
在他看来,张李两家从背叛王家开始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这段时间,王不仕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
但凡他们能够登门道歉,痛改前非,王家也是可以留一线生机给他们的。
只可惜……
对于他们这种人,王不仕已经仁至义尽。
“张家的媳妇儿真的跟你有事情?”王大运试探着问道。
“没有,是张瀚文做事太过分,对李无依非打即骂,李无依受不了,所以才来找我。”王不仕回答。
“找你作甚?”
“设局杀人!”
“杀人?”
“也不是真的杀人,只是要逼死张瀚文而已。”
“那倒是成了,这么下去,别说张瀚文,他爹也得被逼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