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徐瑾,
全国男性泌尿科数一数二的男科圣手。
经他诊断的男性问题只要还存在1%治好的可能性,都能给治好。
这样厉害的人,是我小叔叔。
我如约给他们挂了个号。
眼瞧着他们满脸开心的进去,最后一脸土色的出来。
「什么专家教授,我看就是庸医!」
「还男科圣手,肯定就是徐淼淼心怀怨恨使的鬼,让他不给你治!」
我一走出医院,就听到何麟他妈中伤诋毁我小叔叔的话。
原因就因为我小叔叔说他那玩意儿彻底坏掉了没办法治。
又得知他是因为出轨造成的,
没忍住阴阳怪气了句。
「金箍棒挤门缝都得掉层漆,你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啊?」
该说不说,这句话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但是很爽。
因为何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人改不了犯贱。
就在这时,
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民间偏方神医。
招牌纸板上赫然写着十二个大字。
「民间偏方 专治不举 起死回生」
23
我装模做样给何麟打电话。
「看完了吗?我小叔叔怎么说。」
何麟的回答全在我意料中。
「我要是指望他,这辈子真就成了太监。」
「老子自己有办法,等我好了,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打脸!」
我眼底浮出一抹讥笑,
「哦,那祝你好运。」
「对了,顺带提醒你一句,三天内,把房子里面你们的东西搬走,那个房子,我已经卖掉了。」
「什么?!你把房子卖了?!!徐淼……」
何麟在电话里怒吼。
我掏了掏耳朵,直接切断电话。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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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就在数着日子。
同时在着手准备其他的事情。
自从林梅的孩子被闹没后,她天天上门来闹。
肚子里没了那块值钱的肉,何麟妈对她自然再没什么好脸色。
但市井农妇终究是敌不过从风月场里混出来的林梅。
没几天这腌臜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警察多次上门调解无果。
无奈之下,婆婆同意了林梅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用何麟卡里最后的三十万把把林梅打发走。
物业跟我说何家人癞皮狗似地死活不肯搬走。
何麟妈以死威胁。
敢逼她搬走,她就一根绳子吊死在屋里。
看谁还敢来买。
泼皮无赖。
物业说联系不上何麟无奈之下才给我打电话。
我才发现,原来没过几天,何麟竟然又进医院了。
「听说是生生吓晕的。」
「他送来那晚,我看了眼,啧啧,下面全烂了。」
「惨不忍睹。」
医院里的护士跟我说。
烂了?
我满意地挑了挑眉。
如果何麟安分点,听我小叔叔的话精心养上几年,或许还有可能用用。
但他偏要剑走偏锋,偏信路边所谓的「神医」。
硬生生把自己搞烂掉。
不得不说一句,
真是大快人心。
出了医院,我给一个陌生号码发去消息。
「近期不要再出现,小心他报复你。」
对面秒回:「放心,我有经验。」
没错,路边那个恰好出现的「偏方神医」,
我安排的。
25
我请了个律师。
将何麟近两个月婚内出轨林梅,并长时间同居生活的监控视频提交法院。
顺便抄送了一份何麟目前所任职的公司。
我向法院起诉离婚。
并以偷盗罪起诉何勇。
我没忘记当初他是怎么羞辱我这个嫂子的。
法院传票送到何麟手中时,我正在病房里给他削苹果。
许是近日接连受到的打击太多,
何麟开始回忆起我跟他刚认识那会儿的事情。
「那时的你代表反方,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一个女生,辩论起来倒像个机关枪一样,又美又帅。」
「淼淼,」他叫我,眼含热泪,「你也是在那时喜欢我的吗?」
手里的水果刀没有丝毫停顿。
所经之处不留痕迹。
我垂着眼没什么兴趣听,懒懒地回,
「并没注意到你。」
他被噎了一下。
故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讨好地找话题。
「好久没见到咱们女儿了,妞妞她最近怎么样,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怎么抱抱她。」
「等我出院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我努力工作赚钱养家,保证不再……」
护士敲门的声音中断了何麟的忏悔和保证。
身后还跟了位穿着制服的司法警察。
他公事公办地拿出诉讼文书。
「何麟先生,你被起诉了,请于收到传票的五个工作日后按时出席开庭。」
「什么法院?什么起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会起诉我?」
何麟懵了,也慌了。
将苹果削得完美又漂亮后,我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真甜。
我起身,大发慈悲地解答他的问题。
「哦,是我。」
「对了,开庭那天记得把你妈带上哈。」
「毕竟一家子嘛,做什么都要齐齐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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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苹果准备离开病房。
何麟公司领导后面跟着就打来电话,滔天的怒火和咆哮隔着手机屏幕回荡在整个病房。
「我辛辛苦苦栽培你这么多年!」
「马上分管副总的任命就要下来了,你他妈这时候给我整出这幺蛾子,还连累我也被查!」
「你被总部开除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晦气!」
走出病房后,何麟疯了一样在叫我的名字。
估计快气死了。
27
很快到法院开庭那天。
婆婆隔着老远见到我,恨不得扑上来撕了我。
一会骂我丧门星,一会求我放过她儿子。
跟精神分裂似的。
最后被法警再三警告后才不得不安分下来。
何勇被唤来时人在酒吧喝得醉生梦死。
还没搞清状态就坐在了法院。
何麟连日备受打击,整个人憔悴得像马上就要死掉。
法庭先受理我的离婚诉求。
请来的律师逻辑清晰、条条列举了丈夫何麟在婚内背叛婚姻的种种罪行。
再加上我提交的内存高达1TB的出轨、乱Y同居视频证据。
法院很快做出判决。
准予离婚。
男方出轨判净身出户。
孩子抚养权归女方。
不得有异议。
这场离婚起诉进行得毫无悬念。
我没有选择跟何麟私下了结,去民政局扯离婚证草草了事。
而是选择了法院这种方式斩断跟这家人所有的联系。
并把何麟他们一家做的丑事公之于众。
议程进行到第二项。
法庭上,法官问何勇,
「被告,原告起诉你盗窃她金额高达五十万的贵重物品,情况是否属实?」
何勇懵了一秒,矢口否认。
「什么盗窃,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啊!」
他手指着我叫喊,「你他妈的,还起诉老子,活腻了啊?」
「法庭之上,保持肃静!」
法官敲了一锤,眉头皱起。
我看向法官,「我有证据,请播放视频。」
大屏幕上赫然放着何勇摸进我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东西的画面。
最后撬开了其中一个柜子,顺走我一箱放满贵重首饰的盒子。
我又掏出几张鉴定证明。
「项链、手链、耳环还有镯子,金额加起来一共五十万,请法官过目。」
眼看着我一份份证据递上去,
何勇肉眼可见地心虚慌乱起来。
最后干脆坦白交代,企图换个从宽处理。
呵,可惜晚了。
「被告何勇,盗窃罪名成立,盗窃价值超50万,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庭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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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法院,
何麟妈疯了。
疯了一样冲过来要教训我。
我见她还能蹦跶,索性把另外一件事也告诉她。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林梅肚子里的孩子是何麟的吧?」
「你……你什么意思……」何麟妈又惊又疑。
「她给我看过亲子报告,怎么可能有假?」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愚蠢。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是林梅的声音。
「我睡过的男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留下来的。」
「正好我知道何麟想要个儿子,那我就找他当父亲咯。」
「亲子报告?随便花个几百块钱就能搞定的事,反正那老妇婆两眼不识几个大字,随便都能糊弄过去。」
上次去医院看过何麟后,我又拐去妇科看林梅。
不仅录下了这段话,
她后面三天两头上门纠缠不休地闹也是我示意的。
好歹出卖了身体,要点损失费不过分。
一段录音结束后。
何麟妈突然瞳孔骤缩,紧接着面部抽搐起来,最后口歪眼斜的直直倒在地上。
「妈!!」
我看着何麟着急地叫救护车来。
转身不再回头地走了。
这下终于安静了。
29
处理完一切后,我删除了何麟所有的联系方式。
带着女儿回了父母家。
拜托他们帮我照顾几天女儿后,
我拎了个小行李箱就踏上去夏威夷旅游的飞机。
飞机刚一落地,一打开手机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
她说何麟疯了一样在找我。
也疯了一样想见女儿。
到处碰壁后甚至堵在闺蜜家门口,求她给我打个电话,被我闺蜜臭骂一顿拿扫帚赶了出去。
我笑着夸她,「做得好,宝贝。」
刚一回复,闺蜜的语音电话紧接着就过来了。
「不仗义啊小妞,一声不吭地就跑去旅游了。」
我:「我的错我的错,回去时在免税店给你带东西。」
闺蜜:「不过也是,出去散散心也好,去去晦气。」
唠嗑了几句后,闺蜜跟我汇报最新战绩。
「你那个婆婆……哦呸,是前夫妈,听说中风了。」
「气血攻心。」
哦。
真可怜。
自从结婚后,
我成了他人的妻子、儿媳、母亲。
被生活突然施加在我身上的枷锁负担压得几乎没有了自我。
直到我在夏威夷疯玩了几天,才重新找回那个潇洒自在,不被世俗标签所限制的徐淼淼。
回国后我第一时间重新投入找工作的大流中。
全职的这几年,也许连何麟自己都忘记了——
我曾经是一位很优秀的职业辩护律师。
只是因为结了婚,又刚好怀了孕,就被随波逐流地被要求退出职场舞台,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那天从高级律所面试完出来时,
我遇到了许久没见的前夫。
何麟。
认了好久才认出来。
短短时间内,他落魄倾颓得我快认不出来。
隔着一道马路,他明显也看到了我。
我穿着高级的西装裙和高跟鞋,脸上画着久违的精致妆容。
干练美丽飒爽。
是他现在高攀不起的样子。
他局促不安地走过来。
「淼淼,有空吗?」
「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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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了。」
不知怎的。
如今再看何麟这张脸,习惯性地会让我产生生理不适和反胃。
毕竟他已经脏透了。
我后退几步转身要走.
何麟慌乱中想要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被我一抡手包及时打开了。
律师经常要外出见客户,会随身携带两个包。
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托特包,专门用来装文件材料等。
很不幸,我今天随手拿的就是铆钉托特包。
这一下过去,直接给何麟抡懵了。
我:「……」
一瞬间的同情过后,我重新变得冷漠。
「别靠近我,也别碰我,我嫌恶心。」
下一秒何麟直接给我跪下了。
哭得涕泗横流在那磕头求我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淼淼,不,老婆,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个机会,求求你,求求你了老婆,好不好……」
他开始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我有罪,我不该管不住自己一时糊涂出轨,我不该执念于要一个儿子,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不是。
何麟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我看着他逐渐陷入癫狂的行为,有些害怕地悄悄后退并拿出手机报警。
等民警都到了他还维持着跪在地上自扇的动作不变。
民警怕他精神失常做出危害群众的行为,见沟通无效,索性一左一右分别架起将他带上警车。
我看着何麟挣扎喊叫的狼狈模样,
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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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麟总说他是在大三那场辩论赛上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那时的的确确没注意到他这号人物。
那场辩论赛后,
微信通讯录里始终有个陌生的人企图添加我好友。
我不认识,索性就没管。
直到半个月后院系辩论队联谊,我才知道这个人是何麟。
说实话,他长得不是一眼帅哥。
帅得并不突出,五官只能算清秀。
但胜在眼神干净。
看我时里面不含任何杂质。
我是独生女。
家里经济富裕,从小到大不缺追求者。
所以在那之后,我也并没有对他有多么关注,而是将重心仍放在工作和学习上。
何麟追了我差不多两年,见证我从学生的身份变成职场人。
我们同样学法出身。
我进入社会后仍从事律师行业,但他转行,校招进了国企从业务经理做起。
后来我们在一起,谈了两年恋爱,他急着将结婚提上日程。
我父亲反对。
因为他三无。
于是他又拼命地工作攒首付,为了签下单子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不同城市连轴转出差累到进门倒在玄关就睡。
终于我们结婚了。
他虽然家世比不上我,但他向我证明了他真的很爱我。
他会努力工作给我挣一个好生活。
我很感动。
但这份感动很快就在婚后开始变质,一直到我怀孕生产,他出轨嫖娼那刻,就彻底回不去了。
没有永远的爱情。
男人的保证也如泡沫般脆弱。
从何麟开始产生出轨想法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向他开出了子弹。
而今天,不过是,
子弹正中眉心。
所有因果,皆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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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