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海市机场,一辆车在机场门口停下,郑岩下车,他敞着衣服大步往前走,胸前的宝宝兜里的郑楚弋随着爸爸的走动,两条小腿一颤一颤,她好奇地打量周围,不知道周围人也都打量他们。
郑岩这架势能去男模T台走秀,偏偏抱着宝宝,一个十足酷炫老爸,一路疯狂吸睛。
沈乔冉看到他,扬扬手上的手表:“几点了,要不是为了再看我干女儿一眼,我早进去了。”
郑岩看沈乔冉对着郑楚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他这个朋友恋爱还没谈,已经奶爸上身了,给干女儿花钱毫不眨眼,连郑岩都觉得他太夸张了。郑岩当初想着哪个女人能把沈乔冉拉到红尘里打滚,却没想到是自家女儿,不过沈乔冉这样倒是比以前目下无尘的毫无红尘气的清高样子好多了。
郑岩:“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单身能走就走吗?你知道哄一个小孩起床、吃早饭需要几步吗?”
沈乔冉抬手:“停,给我留一点对婚姻家庭的憧憬好吗?”
郑岩拍拍他肩:“憧憬归憧憬,最好是不要找洋妞,洋男也算了,我最怕讲英文。”
那件事后,沈乔冉和郑岩一起辞职,郑岩开了一家拳馆,沈乔冉则开始接手沈鑫在国外的生意,沈鑫很高兴,徐梓凤感叹,两个小子分开了才是真的长大了。
沈乔冉懒得理他,他弯身捞起郑楚弋的手说:“拜拜了,宝贝,我们要圣诞节才见啦。”
郑岩突然说:“我听说一个事,余醉在准备出国,她这是要奔着你天涯海角了。”
沈乔冉笑笑,没有说话,郑岩挤眉弄眼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蓟风这时办好了托运走过来,郑岩久未见他,这时候一愣,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到底是汉堡好吃啊。”
蓟风跟郑岩一向没什么好说的,这时也只是笑笑,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上,等在一边。
郑岩切一声,说:“这小孩去美国读书以后更拽得二五八万了。”
沈乔冉:“他本来就基础很好,又很努力,在那边高中适应得很好,我现在过去反而还要他带我熟悉熟悉。”
郑岩:“这是应该的,他能出去读书欠的都是你的钱,好意思不努力吗?以后没出息找不到工作,靠什么还钱啊?”
沈乔冉:“你少说两句吧。”
蓟风戴着耳机听音乐,听不到他俩谈话,却不知不觉被郑岩怀里的女孩吸引,小女孩一双黑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看人好像会把人吸进去一样。蓟风想她是楚老师的女儿,这个认知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始终无法把那个女人和眼前的孩子联系在一起。他想到第一次在沈乔冉的手机上看到这个小婴儿,沈乔冉告诉他,孩子叫郑楚弋,是楚老师妈妈取的名字,确切说应该是楚老师爸爸取的,楚老师妈妈说楚戈爸爸曾经说,当初给女儿取错了名字,戈字太利,减一笔,去了杀伐之意,希望她与世界,世界与她,都更温柔。
想到这里,蓟风心中泛起柔软,这时郑楚弋突然转向他,目光微澜,似有所感,蓟风内心一震。
沈乔冉一把扯了蓟风耳机,嘈杂喧嚣的声音瞬息涌进脑海,他才回过神来,望着沈乔冉,沈乔冉笑:“走了,叫你好几声,耳朵不要了?”
蓟风恍惚摇摇头,又看了郑楚弋一眼,小女孩已经转回头,脸趴在郑岩胸口,球一样的手抓着爸爸的领子。
郑岩目送友人登机,把郑楚弋颠一颠,大步走出机场。从机场出来,他要带着女儿去外婆家吃饭,郑楚弋坐在宝宝座上昂头看着车窗外的天空,含混不清地叫”妈妈”。
郑岩转头看她,笑:“妈妈不在月亮上。”
楚戈现在住在疗养院接受长期治疗。
“明天我们去医院看妈妈。”
郑楚弋拍手手,蹬脚脚,依然望着天空,一轮皎皎明月,冷映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