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云清崖和竹若寒暄,远处的那一队车马也是呼啸而来,只不过却也是往着进城的方向而来的。
须臾,车马便至,瞧着穿着枣红色长袍的左千晴,在场的人却是情绪不一。
云清崖此时更多的是尴尬,毕竟他只是有耳闻,说竹若和左千晴两人又起了冲突,这才赶了过来,但是现在左千晴来了,倒显得他有些个多余了。
而竹若的情绪明显得多,对着云清崖的时候还是笑脸,这瞧着左千晴来了,便直接换了一张黑脸,生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此时最开心的恐怕就是晚秋了,瞧着左千晴来了,心里那点儿委屈全变成了眼泪,扑簌簌的便掉了下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委屈似的。
云清崖离着晚秋比较近,瞧着晚秋这幅模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喜,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想着回头有机会和左千晴好好说一下晚秋的事儿。
毕竟刚才他可是亲眼瞧见了,诺大的晋王府便只来了晚秋一个人迎接,这不是有意在给竹若下马威,若是竹若真的就这么跟着进去了,恐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只是这被人笑的不仅仅是竹若,恐怕更多的人要笑晋王府没规矩了!
但是令云清崖没想到的是,左千晴连下马都未下,反而是骑着马从竹若一行人的身旁经过,然后朝着晚秋伸出了手,将晚秋拽到了马上,让她坐在自己胸前,随后便策马而去。
“这……”云清崖一时有些难办了,思虑再三,只能朝着竹若轻声道:“公主若是不嫌弃,不如去云王府稍作休息,我母妃可是早就念叨的要见见你了。”
竹若也知道云清崖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不客气,又换上一副笑模样,朗声道:
“早就听说云王妃年轻时候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传奇女子,若是方便的话,那阿若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意娘和孟千秋见状,对视了一眼,心里对云清崖是越来越满意,对左千晴则是越来越瞧不上眼了,而在瞧着云清崖亲自搀着竹若上了马车以后,意娘和孟千秋心里的满意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什么叫做君子风度,这就叫做君子风度。
竹若上了马车以后,意娘和孟千秋也身姿麻利的上去了,思虑再三,云清崖一行人也没再进晋城,而是顺着比较近的那条小路,去了云城的方向。
所以,也就没有人瞧见左千晴在进城以后,便翻身下马,让晚秋随着一波人骑马回去,而自己则是站在城楼上瞧着远去的那队车马。
他瞧见云清崖骑着马跟在竹若马车的侧面,两个人像是在交谈着什么的样子,许是聊得开心了,竹若竟是将车帘撩起来,漏出半个小脑袋来与之交谈。
她脸上的笑意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肆意而活泼。
想到这儿,左千晴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来,明明是他一直觉得竹若和云清崖两个人在一起是好事儿,甚至几次三番的去替云清崖说和,但是怎么真正瞧着这两个人关系亲密,他倒是心里不舒服极了呢?
瞧着那队车马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左千晴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下了城楼去,瞧着这街上灯红柳绿,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只觉得自己更加孤寂,像个孤家寡人似的。
“混沌——热腾腾的馄饨——”
街边有支着小摊的阿婆在叫卖馄饨,左千晴也不嫌脏,轻车熟路的找了一个靠里头的位置,朗声道:“阿婆,一碗儿大馅儿馄饨。”
“好嘞——”
说完以后,那阿婆便扔了一笼子包好的混沌进了锅里头,不一会儿,沸水便将那馄饨煮的有些个半透明的样子,那阿婆虽是上了年岁,但是手脚却是麻利的很。
看着馄饨差不多煮好了,便在旁边的大水盆里头将清洗好的竹筛子拿了出来,将已经煮的圆滚滚的馄饨捞了出来,倒进了装着紫菜和虾米的白瓷碗里头。
随后拿起在炉子上烘着的大铜壶,将壶里的鸡汤倒了进去,顿时,油亮亮的鸡汤便将紫菜给泡发开了。
深紫色的紫菜做底儿,映的上头的混沌更加的雪白透亮,路边儿昏黄的灯光打在这馄饨上头,是说不出的暖意来。
“公子,辣子和葱花香菜要不要。”那阿婆笑着问道。
这年轻的公子哥可是很少来吃他们这路边的小摊儿了,都觉得不干净,不上档次。
别说是公子哥儿,就连她家里的那外孙,都不吃这小摊子了,这小伙儿瞧着打扮也是个富家子弟,能坐这儿吃她的馄饨,她心里可是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