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袖乖巧的点了点头。
待叶隐风与文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门畔,陆云袖忽然惆怅的吐了口气,感情与生活皆都一团乱麻又开始了!好在她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陆云袖,也懂得进可攻退可守的道理,只要叶隐风站在自己身边,任它天打雷劈,也有一个人陪自己生受着,那也足够了。
以她的聪明才智,亦是能猜到,如那少年郎叶茗衷是不敢与叶隐风较劲,文先生来此,定是与自己有关。
陆云袖偷偷的跑到门边,再轻推开木门,走到后屋里头。她就是与叶隐风住在这后屋,隔了个帐子便是正堂。上一回,她被叶隐风强吻也被那几个人瞧见,现在倒是便宜了她将那些话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
少年叶茗衷、谋者文筠遥、最后应还有个壮汉,统共有三个人——头两个已经见过,也都听过他们的声音,所以陆云袖很轻松的便辨别出是谁说话。
文先生:在下以为,老大你此事做的十分不妥。
叶茗衷:只要老大喜欢,我看也不是不行。只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定要纠缠别人的娘子。
壮汉说的更甚:我看老大这些年不碰女人,莫不是非要吃点熟透了的果子才肯罢休。
陆云袖听后,肚子都气的有些疼。她从头至尾都只跟过叶隐风一个人,到了这些人嘴里,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叶隐风倒是笑出了声,说道:“别再说了,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她已经到了我这里,何必再纠缠这些。”
“关键是!”文先生又开始高谈阔论,“他人之妻不可欺啊,老大你凭空弄来了睿王府小公子的娘子,即便那边以为她已经死了,可纸包不住火,难保哪天,她不会成为你与睿王府之间对敌的证据啊。”
“红颜祸水……啊,老大只夜里摸去了睿王府几回,便被这女人勾的失魂落魄的。如今倒好,却把人给弄回了议事堂。”
陆云袖从没有想过自己在别人心中居然如此不堪,一时间愣了过去,她晓得文先生不喜欢自己,可没想到,这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
陆云袖苦笑了下,果然应了自己方才的那句话。
纵然天底下人皆都欺你,只要所爱之人与你同在,便是生受了委屈,亦是无怨无悔。
好在叶隐风只四两拨千斤的回了一句,用他擅用的手法,“好了,都别说了。我打算过些日子,将她接进将军府去,你们谁敢欺负她,那就提着脑袋去战场,别在朝都里享福了。”
叶茗衷嘟囔了句:“我看到时候得是她欺负我……”
文先生在旁暴跳如雷,显然是格外不能认可此事。说话间也有些语无伦次,已是拿出那种:将军你若是将她弄进府里,我便死在这里的劲来。
哄闹时候,叶隐风只淡淡的说:“我爱她。”
一时间,整个议事堂都安静了下来,哪怕是几个男人都只能倒抽一口凉气,再不能发出一句疑问。
连陆云袖都怔在那里,仿佛方才听见的是句戏言。
叶隐风从未曾与她说过,他爱她。哪怕两人在床榻上情动至了极点,他亦是不说一句。
陆云袖知道他喜欢自己,但这个喜欢,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她从不敢深想。若想从这个男人口中撬出一些甜言蜜语,自是不易。
陆云袖忽然间微笑起来,托腮看向身后的一片葱郁——她也欢喜叶隐风的。
听见这句话后,纵然心头有波澜万千,却也仿若归于平波,仿若有个小手在心头一按,所有的怨气以及不甘、还有郁卒,都安宁了下来,只有一点点的悸动,随着那棵大树的晃动,洒下了蓬勃生机。
他爱她。
陆云袖忽然间鼻子有些酸,终于有一个男人,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却是对着讨厌她的人说,爱她。
文先生显然也安静了许久,终于还是嗫嚅了下,“老大你被施了什么迷药……”
“文筠遥你如今根本不懂爱为何物啊。”叶隐风决定送客,“你们先回府里。顺便带话给老将军与母亲,这几日我先不回去,有什么事……到议事堂这边寻我。”
“当真?”文先生确认了一遍。
叶隐风斩钉截铁,“自然。”
文先生最后也就妥协了,“那好吧,既然老大你已经决定这般,文筠遥便不再强求。”
堂中传来陆续的脚步声,陆云袖也估摸着他们离开了,才扶住墙边缓缓站起,看着叶隐风大踏步的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陆云袖轻声喊了句:“夫君。”
叶隐风愣了下,她便顺势扑进了他怀中,撒娇说道:“夫君今日忙幺?”
叶隐风被那如同猫儿温顺的态度给迷了过去,若说他也算是心如止水的男人,偏巧陆云袖也一向稳重清淡,从未曾这般娇俏可人,顿时温和了下来,“今日若是忙,怎会有空陪你?”
实则他将很多事情都甩给了自己的几个兄弟,便是为了能多给些时间给陆云袖,也算是难得偷闲几日。
叶隐风拨弄了下她在风中被吹得略有凌乱的发,“特意腾挪出时间来,就是为了……”
陆云袖刚想问他,却忽然被抱了起来,不自觉的轻呼出声。她似是腾云驾雾般,晃悠悠的便躺到了榻上,挣扎的想要起身,就瞧见叶隐风开始褪衣服,顿时红了脸,“这还没到晚上呢。”
“袖儿。”叶隐风褪去外裳,凑到她耳畔,说:“你便舍得我忍了那么久?”
不舍得。那自然是不舍得。
可这整个议事堂的人都在外头,万一被人瞧见,可不就觉着她是个红颜祸水?
陆云袖耳朵被舔的很痒,推了推叶隐风回道:“可昨夜,昨夜刚要了许久……”
叶隐风皱眉,“昨日是昨日,今日想要就要。”
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丢头,这叶大将军不愧积蓄多年,终于还是在她身体上彻底爆发。她来了不过三日,就这般如狼似虎的索求无度,可不就是想把她累死。
不过陆云袖喜欢方才他对那几个兄弟说的那句话,这让她变得格外听话,叶将军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的衣裳脱到了地上,顺手拉下帐子。
叶茗衷是不用和其他两个人回将军府的,他的任务便是训练这些士兵,将他们都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勇者。
走到训练场,他突然想起来把剑落在了议事堂,便派人进去帮自己取,结果在场中游走了好几遍,便发现场上的人却是变少了。待他反应过来,就发现又有人偷偷的跑进了议事堂里,顿时额上青筋直冒。
大踏步的冲进议事堂,叶茗衷刚准备发火,就瞧见那几个消失的家伙都聚在帷帐那里,与他们兄弟几个上回干着一样的事情。
是不是有了爱,就更加需要欢爱。陆云袖媚眼如丝,神若无骨,思绪仿若飘到了天边。一战将歇一战又起,一场醉生梦死。
小碧乘着来时那趟马车回到议事堂的时候,已是近黄昏时候。训练场的士兵们大多也都休息了,只是她走到门边,就听见其中一人咂舌道:“将军可太勇猛了。”
“是啊。这都几个时辰了,方才听那屋子里头,还在继续啊。”
“可不是?我就说将军怎么会有隐疾,这等非常人的能耐,必须非常人的女子才能抵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