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如今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很好,所以,最近我的工作变得清闲了很多,这个月是我最清闲的一个月了,清闲的几乎令我想再次与女友出门旅游了。
今天,终于一改平日的冷清,有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在他十六岁女儿的陪同下,来到了我的家中求助。
值得一提的是,来人是从遥远的法国专诚乘飞机赶来的,据他女儿称,他在来此的飞机上已经出现过两次不明原因的休克。他女儿曾带他去过许多医院,找过许多专家,但均无从入手。在百般无奈之下,他听说在中国的西安,有我这么一个专解各种“疑难杂症”的人,所以想来此一试。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中年人名叫向军,是个旅居法国的华人,女儿名叫向凯利,在法国仍在念中六,向军先生曾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但出事后,却一反常态,整日里与道教为盟。
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医生,但我也看得出来,向先生应该受了极大的精神摧残,人已经几乎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在女儿向凯利的帮助下,向先生终于向我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最早发生在三年前的夏天,向军先生与朋友一起去郊外游玩,在野外的丛林深处,向军因要小解而与朋友失散,不知不觉中,令他来到了一个似乎是废弃很久的神殿。
据向军先生描述,神殿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之前半点征兆都没有,当他因好奇心步入神殿后,几乎怀疑自己又远渡重洋回到了中国。神殿内的一切摆设,与中国古代传统神殿的摆设极为相似,在殿内两旁所立的石像,个个看起来都极像道教中的神仙,只是居中的大殿之上,却全无半点古代的气息。而且,据向军先生回忆道,当时那座石像,他都不知是否应该称之为“石像”,因为,他感觉到它是活的。他想走近些看看清楚,可是,当他距离它仅三步之遥时,却似有一面无形的墙在他面前,他的脚仍在走,却似乎只在原地不动,完全有那种“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之际,它却突然间有了变化,就好像是一个瞌睡的人突然苏醒,慢慢地,一不小心,身上的“衣衫”滑落在了地上,露出了……
向先生说到这儿,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幸亏我与凯利抢救及时,才并没有再次休克过去。
为了缓和向军先生的情绪,我并没有追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事实上,向军先生也确实并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
向先生在继续着他的陈述,我向他的女儿歉意地耸了耸肩,继续听她诉说。
据说,人们是在离他们露营地外三英里处发现他的。发现他时,他浑身上下寸缕未着,躯体摆出了新生儿在母体时的姿势。同时间,在他身体的旁边,是一个半径约七公尺的大圈,圈内外各用一种难以解释的符号或者是文字标注着一些什么。而值得科学家感兴趣的是,向军先生的每一寸肌肤的横切点到大圈内侧的距离之比,恰好是黄金分割参数。
就由于这个原因,有一段时间,向军先生成了法国科学家们的研究对象,然而,他们做了整整两年的秘密研究,到头来除了得知向军先生因恐惧而导致神经虚弱外,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科学家们放弃研究他的三个月后,他开始频繁地做起怪梦来,而且,有时甚至会在睡梦中休克。在强大而又难耐的摧残情况下,有一天,他突然放下《圣经》,而改信道教,一切似乎突然好转了起来。原本,他认为一切终于要过去了,可谁知,就在三天前,情况突然恶化了起来,他无论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状态之下,都受着那个怪梦的影响。他告诉我,那个梦似乎想致他与死地。
我笑了笑,对他说:“那么是谁把你介绍到我这儿来的呢?”
向军先生突然耸了耸肩,无奈的笑道:“说起来你或许不信,介绍我到你这儿来的,不是人,就是那个害我害得很惨的梦!”
“梦?”我略约吃了一惊,转头向他女儿看去,他女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向军先生,您能不能详细地给我描述一下您的梦呢?”我举手示意他道。
向军先生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深呼了一口气,道:“陈独先生,其实,我刚刚在描述我的遭遇时就已经说过了。”
我看着他,恍然道:“原来神殿之旅就是一直困扰着您的梦?”
向军慢慢坐起身子,双手自然地交叉而握道:“是的,只不过……”
或许是太过关心这个所谓的“梦”了,我有点急迫地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向军先生微微闭着眼睛说:“只不过在梦中,又多了一个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但我敢肯定,那是一个女人。”
“女人?为什么会提到我呢?”我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向军先生睁开微闭的双眼,说:“那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说实话,我的头突然变得很乱,因为我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借加害他人而仅仅只为了联络我,但我却仍迫切希望知道那个女人究竟说过什么话。
我递给向军先生一杯水,向军先生将水杯放在口中饮了一口,道:“说也奇怪,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就是断断续续的,但那句话却令我记忆犹新!我记得,那是一个很美妙的声音,她说道:‘我们还是要见面的,独,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的,嘻嘻!’”
“嘻嘻?她在笑?她笑着说的?”我更加奇怪地问道。
向军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保证!”
我在向向军先生要了一些必要的资料后,便亲自送他父女二人回酒店了。
在我回来的途中,我一直在想着我曾经遇到过的人,实在是不明白会是谁会借着他人的梦境来给我传递那么一条古怪的讯息。
回到家中,我将向军先生手绘的记忆中的“神像”左右翻看着,然而,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用脑过度吧,我突然觉得很累,真的是很累,不知不觉中,我的头已经靠在了沙发的背上,进入了“无意识休眠”状态。
“咦,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睁开眼向四周望着。
我记得我应该是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丛林中呢?
这个地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处典型的热带雨林的形象。然而,它又不完全像是个热带雨林,因为,整个丛林中,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丛林似乎仅仅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摆设。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甚至不清楚腰下的双脚是否仍是自己的,我很想停下来看个究竟,但是,身子却仍在向前移动着。
“我究竟是在哪里?”我几乎有点茫然而不知所措了。
突然,一点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听到了声音,是除了自我心跳声与喘息声之外的声音。对于一个在没有声音的世界中待久的人来讲,没有什么会比听到别的声音,尤其是属于大自然的声音更好的结果了。
逐渐的,我来到了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高达百米的大瀑布。
但是,很快的,一种莫名的恐惧便占据了我的身体,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我感觉不到陆地了,我似乎……
我几乎不敢向下看,是的,如今的我已经脱离了陆地,“飘”在了空中,并在逐渐地向着瀑布靠近。
“难道我是在做梦?”
迎头而下冰冷的感觉,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不认为梦境可以表现的如此真实。
强大的冲击力几乎将我撕裂,在感觉上,我似乎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终于,冰冷的感觉消失了,眼前也逐渐地明亮了起来。
天呢,我实在是不敢相信,瀑布后会存在着这样完美的一个世界。
整个地方阳光明媚,空气是前所未有的清新,陆地上不时跑过一只只头上长着独角的鹿,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部落。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头上明明仍是艳阳高照,但部落里的人们,却在营帐间围着一个发出淡蓝色火焰的石台手舞足蹈。
现在,我终于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或许是出于好奇心的缘故吧,我大踏步地向着那个部落走去。
我发现,这个部落的人个子并不高,部落中男子的个头仅能到我的肩膀。对于这些人来讲,我无异于一个巨人。然而,部落里的人对我却始终视若无睹,仿佛对他们来讲,我才是那个并不存在的人一样。
那个淡蓝色火焰的石台离我是越来越近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种热浪,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我几乎认为那石台之内,是一个真正的仙境一样,一股极为强烈的欲望促使我一步一步向着石台上走去。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很威严的男声:“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我张嘴正待说话,另一个美妙的女声抢先开了口:“咦,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哩!”
那威严的男声又道:“哦,是你呀,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我几乎无法确定声音的出处,我感觉四处都有声音,又似乎并不存在。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开始倒退,我似乎有一种被人拽着后领的感觉。是的,速度非常快,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快成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线,我几乎有点想吐了。
终于,我感觉到外力消失了,然而,我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仍在半空中,手足无措下我飞快的向下坠去。
“砰!”
奇怪,为什么感觉会如此松软,好像是一个女人。
我转过头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我努力的想睁开双眼,但似乎双目被人用力按住,无法睁开。
情急之下,我用力地一挥手。
“哐啷!”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茶几上一片狼藉,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
我不解得摸了摸身上,脸上,头上。
干的,都是干的。
难道真的是梦?
很显然,茶几的狼藉样是我一挥手而成的杰作,但是,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怪梦呢?难道是……
我急忙由沙发上起身,也不顾地上的凌乱,穿上外套就向向军先生所住的酒店而去。
对于我的到访,向军先生显得意外之极,对于向军先生的古怪表情,我也是有些感到大惑不解。
只听向军先生道:“对不起,请问您找谁?”
我有点惊讶,半晌后才道:“您是向军先生吗?”
向军先生点了点头,道:“是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不解地问道:“难道向军先生忘了我了吗?向军先生今日与女儿凯利小姐一起去过我家的。临走时,我还问你要了些资料,您看看,这可是您亲手写给我的!”
我从怀中取出向军先生给我的手稿,递给向军先生。
向军先生拿着手稿仔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虽然,这个笔记几乎和我的一样,但我发誓,我从来也没有写过这些东西,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至今仍是个单身汉,又怎么会有个女儿呢?”
我张大了嘴,问道:“那么,您是从法国来的吗?”
向军先生再次摇了摇头,笑道:“你真人可真有意思,我只是个生意人,住在香港,只是昨天来西安玩玩的,法国?嗯,你提醒了我,我想我也应该去法国看看了。”
我真的有些茫然了。
向军先生在关门前,突然对我说:“恩,先生,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您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了,因为我看您病的不轻呀!”向军先生“伪善”的笑道。
此时我能有的表情,相信不会有人猜不出吧!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19:30分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觉得口渴,于是站起身子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可乐,回身坐在沙发上,拉开拉环,仰首大喝了一口。
然后,我将可乐放在了茶几上。
“怎么会这样?”我有点茫然,更有些感到匪夷所思。
为什么呢?我记得我离开之时茶几上一片狼藉,地上还有玻璃碎片,可为什么现在却是如此整洁?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为什么?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竟又发觉,不知何时,屋中的60W的节能灯不知何时打开了,屋子中明亮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令我惊骇不已。
我走到了平时灯线开关的位置,然而,雪白的墙上没有半点污染,哪里有什么灯线开关!
对于自己的亲眼所见,我仍然难以置信。
出于习惯,我用手向墙边伸去。
是的,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但是,为什么它变得粗了不少?柔嫩的就好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
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却摸得到?
我试着将“它”向外拽着。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它”似乎非常配合,我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它”拉了出来。
或许是由于我用力过猛,“它”收势不住,竟然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当时的感觉很奇特,真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它”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我怀中搂着的是个女人,一个看不见的女人。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那头柔软顺滑的长发。
但是,为什么我会看不见她?
难道……
骇然之下,我急忙将她推开。
然而就在我推开她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笑声。
很清脆且柔和的笑声。
我得手下意识的在胸前乱挥。
突然间,我感觉到我的脑门被人轻轻地点了一下。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下,身高马大的我却仍然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啪”,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团,一切仿佛又再恢复了平静。
终于,眼前又开始变得光亮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到自己才睁开双眼。
天已经亮了。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3:00了。
难道我真的睡了这么久?
“叮咚!”
门铃响了,我站起身子,理了理衣容,便打开了门。
“您好!陈独先生!”门外站着的正是向军先生与他的女儿凯利。
我真得有点不知所措了。但出于礼貌,我仍然将他们让进了屋。
僵局首先由我打破,“向军先生,请问您是否有兄弟住在香港?亦或是有同名同姓的人并且与你长相一般无二的?”
向军先生转头看了看女儿,显然对我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有点儿不知所谓。
看到我一脸期待的样子,向军先生终于开口道:“没有,自从我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家中的独苗。至于同名同姓者,我相信还是有的,但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我并不知道!”
我连忙道:“他是住在你们的那个房间中的,自称是香港人!”
向军摇了摇头,道:“我和凯利从您家中出来后,一直在酒店,您见到的一定是我,但是,我却实在没有见过您的印象!”
我抬头看了看挂钟,道:“我记得我是在昨天中午12:00过去的……”
向军先生突然打断我的话,道:“这不可能,我与凯利今天才刚到,我们8:00下的飞机,9:00就来到了您这儿,11:00会的酒店,直到刚刚接到您的电话,才赶到这儿来的!”
我呆了一呆,道:“我的电话?”
向军先生点了点头,道:“是的,您打电话告诉我们,您对此事有了新的发现,所以我们才又来了。”
我有点难以置信道:“您确信电话是我打的?”
向军先生由怀中取出手机,抵给我说:“您看,号码应该没错吧?”
看着这个号码,我真的有点茫然了。
向军先生从我手中接过电话,道:“那么,陈独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您的新发现呢?”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理了理头绪道:“向军先生,请问在您的梦中,是否曾出现过一个百米高的大瀑布呢?”
向军静默了一分钟,摇头道:“没有,但是,在我的梦中,确实有过瀑布的声音,但却似乎非常的遥远,怎么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耸了耸肩,道:“目前我也不知道,但很明显,这个瀑布于您的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向军点了点头,忽道:“陈先生是怎么知道瀑布的事的?”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个问题,说句心里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应该说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
送走向军先生父女后,我打开了电子万年历,不错,仍然是4月13日,那么说,不管之前我所遇到的是不是梦,感觉上的一天却只不过仅仅过了一个小时而已。即便如此,我依旧相信自己的感觉,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原因所在。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邪之三部曲》之二《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