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半仙满眼血丝,疲倦地把一份行动方案递给李正。
李正认真的翻看起来。
昨天夜里李正已经踩好了点,鬼子营地的地图和兵力的分布,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李正的脑海里。李正看的很认真,边看便和脑海里的地图进行重叠印证。
李正觉得陈半仙的行动方案设计得还不错,只是有些地方考虑的不周全。第一是时间控制,第二是撤退路线。至于细节就要看敌情变化和临场发挥了。但是作战用时必须考虑清楚,拖延战斗只会把自己陷入被动,万一鬼子援军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其次,撤退路线不能只选一条,要多多益善。万一这条路堵死了,也可以从其他路撤退。
谁也不敢保证每一次的决策都非常精准无误,出入肯定有,关键在于怎样弥补,怎样将危险降到最低。
李正指出了不足,并对方案进行了补充修改。
陈半仙看完李正修改过的方案,受益匪浅,满意的回去睡觉去了。
行动定于第二天深夜。
李正本来想以以名队员的身份参加战斗,但是,陈半仙不同意,用他的话说,有李正在场,他发挥不出来水平。
李正无奈,只好叮嘱王大炮和猥琐男好生辅佐陈半仙之后,苦笑着独自一人前往集合点。
镇里是不能呆了,端了鬼子大营,不用多久,这里就会有大批的鬼子赶来,全城戒严。到时候,谁也别想出去。虽然李正不怕,但是,耽误事。
子夜时分,身在百里外的李正就听到了小镇方向传来的枪声。李正有些担心,强忍着没跑去助战。
话说,陈半仙带着武工队潜到了鬼子驻地外围。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战区的缘故,鬼子的防御很松懈。门口的四个守卫,耷拉着脑袋,在打瞌睡。院子里的两个岗楼上的探照灯没精打采地这扫一下那照一下。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
陈半仙安排猥琐男带一支队伍,留守营地外围,作为机动部队,负责接应和侦查周边情况。
王大炮带领一支队伍负责清理守卫哨兵和巡逻队。
陈半仙则负责斩杀宿舍里的鬼子。
一切安排妥当,陈半仙一挥手,行动开始。
鬼子防守松懈,给予了王大炮他们可趁之机。
王大炮他们很快就徒手解决掉了门口的守卫,又摸到在院子里巡逻队的身后,把他们干掉。同时,岗楼上已经昏睡的鬼子也被扭断了脖子。
除了宿舍里还在睡大觉的鬼子以外,营地里的鬼子都被清理干净。
此时,陈半仙已经带着着人马,开始袭杀宿舍里的鬼子了。
陈半仙的方法很简单,一共就几十间宿舍,战士们四五个占据一间,拉开门,就往房间里扔手雷,然后抹头就跑。
轰轰!
几十间鬼子宿舍,几乎在同时间发生了大爆炸,玻璃全部震碎,浓烟滚滚而出。宿舍里的鬼子,惨嚎不断。有的鬼子在睡梦中就被炸死。没被炸死的,拼命地跑出屋外。然而等待他们的就是冲锋枪的突突。
“敌袭!敌袭!防御,反击!”一个大队长满身是血,一瘸一拐地跑出自己的房间,大声地喊道。他的房间也被手雷光顾了,只是这家伙很幸运,半夜起来上厕所,爆炸时,他正在卫生间里,这才躲过一劫。不过,卫生间的玻璃被震碎,崩了他一身的玻璃。此时,他的脸上还插着两块玻璃碴子,随着他的说话,一颤一颤的。很疼,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
鬼子们被突然袭击,打懵了,逃出宿舍时,根本就没拿枪,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逃窜。哪还理会大队长说啥。场面太乱了,乱哄哄的,都炸营了。
此时早就抢占了制高点的战士们,对已经毛了的鬼子,展开了屠虐。
砰!
王大炮一枪将还在嚎叫的鬼子大队长爆头。然后,嗖地一声,扔出一颗手雷。
轰!
炸翻了几个鬼子。
嗖嗖嗖!
王大炮又扔出几个手雷之后,把阵地交给陈半仙,自己则带着队伍,寻找鬼子的军火库。剩下的这些鬼子已经不足畏惧!
突突突,有些逃到营地外的鬼子,直接被等候多时的猥琐男众人,给突突了。
陈半仙领着队伍向前推进,在全部三百多人的武工队战士的完美配合下,几乎完胜鬼子的一个大队。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鬼子的军火库爆炸了。
当蘑菇云升起时候,武工队一群人,已经扛着箱子背着大包,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报告队长!任务圆满完成!无一牺牲,轻伤五个,重伤没有!武器弹药补充完毕!”陈半仙双眼放光地、笔直地站在李正面前。
“好!非常好!此次战斗,充分说明了你们已经成为真正的,可以深入敌后进行战斗的队伍!”李正满意地说道。
战士们一个个喜气洋洋。
“现在起,我们分成三个小队,王大炮、陈半仙、魏锁,任小队长,各带一百人。我们分开行动!”李正命令道。
“是!”
王大炮、陈半仙、猥琐男齐声应道。
“三黑子?你跟哪个小队行动?”王大炮眼睛贼亮地问道。
陈半仙和猥琐男也竖着耳朵听。
“哪个也不跟,我单独行动!”李正笑着说道。其实李正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王大炮和陈半仙经过考验,已经具备了带兵打仗的素质,虽然有所欠缺,但是经验来自于战斗。
至于猥琐男,李正很放心,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王大炮三人都异常惊讶!
“不错!我有些事需要自己去办!如今你们也成熟了,我也该做自己的事情了。放心!时间不会太长,我会早日归队的!毕竟我是你们的队长吗?”李正笑着说道。
“队长一路走好!”所有人向李正敬礼。
“靠!咋跟生离死别似的?”李正回了一礼,笑骂道。
众人都笑了,只是眼睛都是湿润的。
李正又嘱咐了王大炮三人几句,大步离开。
别人不知道,李正干啥去,王大炮心知肚明。王大炮心里祈祷,三黑子达成所愿!
李正干啥去?寻找大姨夫张喜民。
自从李正离开马当山,离开张喜民,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自己的大姨夫。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此次回到江西,李正再也压不住思念之情,正好,王大炮和陈半仙已经出徒了,还有猥琐男这可新星。李正可以放心的去寻找大姨夫了。
李正是不是擅离职守,李正不管,反正大姨夫必须找到。
李正首要目的就是,进入国军战区,这无疑是飞蛾扑火,但是老子别无他法。李正必须丛国军那里获得大姨夫的消息。
德安县地处江西省九江市南部,历史源远悠久,唐虞三代时称为敷浅原。春秋时界于吴、楚之间,俗有"楚尾吴头"之称。
此时,国军27旅正在德安县东北隘口与日军第7混编旅激战。
自收复南昌失败后,国军在江西地区,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力图以环形政策,孤立南昌。
日军旅团长伊东正,在前线指挥部里认真地看着地图。
国军对东北隘口的猛攻非常激烈,日军顽强抗击。
双方损失惨重。但是,伊东正有信心抵抗的住。只要国军不增兵,他就没有必要增兵。不是他不想速战速决,而是国军在南昌周围全面开花,日军现在的兵力也是紧张。不到万不得已,伊东正不想想上级要援军。
国军27旅的旅长张喜民愁眉不展,他很憔悴,脸上胡子拉碴的,已在马当山的时候相比,似乎苍老了许多。
与日军激战了将近半个月了,双方僵持不下。27旅现在所剩兵力只有三千多人,消耗了一大半。而本应该增援的国军74旅却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大总统答应好的后勤补给也至今未到。全军的枪支弹药只够坚持一天的,而粮食已经没两天前就有了,士兵们现在是在饿着肚子跟鬼子在战斗。
张喜民心痛,为大总统的态度心痛,为27旅的处境心痛。援军和后勤补给部队迟迟不来,意图很明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自从因为李正事件之后,27旅便被大总统当成了炮灰,辗转于各个前线战场。要不是李正留下的训兵方法和一批虎狼大兵,估计27旅已经取消番号了。张喜民一边当炮灰,一边征兵,处境艰难。
张喜民很窝火,但是,他是职业军人,他不可能像三黑子一样意气用事。
“要是三黑子在就好了!那小子鬼点子多。”徐和平递给张喜民一颗卷烟,说道。徐和平一脸乌黑,眼睛深陷,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一场憔悴。
“哎!是啊!这个臭小子?还挺招人惦记的!呵呵!”张喜民想起三黑子的事情,脸上露出笑容。
“我都想他了,这臭小子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原一营营长刘爱军插嘴道。他现在已经升为团长了。张喜民的老部下,也就剩下徐和平和刘爱军了。
“现在国共关系微妙,三黑子不回来是对的!”徐和平使劲吸了一口烟,说道。
张喜民点点头,没有说话。张喜民很想念三黑子,那是真想,真惦记!可是,他知道,目前还不是他们相见之时。张喜民苦笑,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谁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场战役?张喜民感伤的同时,也很欣慰,起码三黑子弃暗投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轰轰轰!
突然,德安县城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远在几十里外,都能感到地震。
“怎么回事?侦察排?去查查?”张喜民立即安排侦察兵去查探。
张喜民和徐和平对视一眼,都很纳闷!
不久,侦察员回来了。
“德安县城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鬼子正在想城里撤军!具体请鲁昂不祥!”侦查员说道。
“爆炸?”张喜民三人面面相觑。
“走!看看去!”张喜民大步就往外走,徐和平和刘爱军紧紧跟上。
来到前沿,此时前沿阵地,双方都已经停火。只见日军跟退潮似的急速后撤,国军的阵地里,战士们正在抢救伤员,并没有追击。
张喜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下令追击。
张喜民、徐和平、刘爱军都拿起望远镜,看向德安县城,只见,但县城内,浓烟滚滚,烈焰腾腾!鬼子正在回撤,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突然,张喜民在望远镜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鬼子退潮的大军中单枪匹马的厮杀。
张喜民揉揉眼睛,仔细观看,可是距离太远,鬼子有多,还是看不清楚。
“刘爱军?看看那是谁?”张喜民急忙指着前面喊道。刘爱军年轻眼神好。
刘爱军顺着张喜民手指的方向看去。
“旅,旅长,好像是,三黑子?”刘爱军声音颤抖地说道。
“命令全体将士,冲锋!”张喜民其实雅觉得想三黑子,只是不敢确定。
此时,他的眼睛红了,拔出手枪嘶吼道,带头冲出掩体。不管是不是三黑子,就凭此人敢一个人在鬼子大军中奋勇杀敌,就值得他去救。
“保护旅长!冲啊!杀鬼子!”刘爱军大吼一声紧紧跟在张喜民身边。战壕里没受伤的战士,狼嚎一声,跟着冲了上去。
单枪匹马在鬼子大军疯狂屠虐的正是李正。
李正进入进入国军战区后,就抓了一个团长,逼出大姨夫的下落和处境,便急匆匆赶来。
李正就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大姨夫会受到拖累,万没想到,大总统会置全局于不顾,生生要耗死27旅。李正肺都要气炸了。
虽然义愤填膺,但李正还没收丧失理智。为了缓解大姨夫的危局,李正决定从鬼子那里下手,只有鬼子乱了,大姨夫才能趁乱拿下的德安县。虽然李正很不想帮住狗日的大总统拿下德安县,但是,为了大姨夫,他必须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