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回家后没有吃晚饭,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她的脸色应该是余怒未消。
陈语的情绪很少长时间受他人影响,她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现在应该是恨自己当时没有再发挥好点。
赵嘉言给陈语带了吃的,陈语依旧躺着没有动。
“还在生气呢?”
这下陈语腾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嘴像机关枪一样,“我跟你说,主任就是有病!”
“你感觉应该是什么病?”赵嘉言深知此时如果捧哏捧不好,那么怒气很快就会波及到自己。
“你也不是什么好货!首鼠两端!”陈语自然没忘了赵嘉言在开会时的表现,但她也能明白,即便赵嘉言当时明目张胆地帮自己说话,意义也不大。
“我错了,我真错了。”赵嘉言坐在陈语身边小心安抚着。
陈语依旧愤愤,“何永珍这个人真是厉害,带着她的心腹演戏给我看,就表现的处处是为我、为律所着想,离了这些人,她私下里的真实面目要再丑陋十倍!”
“何主任还单独找你聊过?”赵嘉言听出陈语话里的意思,赶紧接茬。
陈语说了会议之前何主任刁难她穿着,影射她靠不正当手段拿案子的事。
想起这些,陈语依旧怒不可遏,“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她还搞这封建复辟这一套干吗?我又不靠她吃饭,我自己干我自己的,办公室我每年付的租金远超原始租金,我连打印纸都没用过她一张!她凭什么就觉得我得跪舔她?”陈语绘声绘色学起了主任乜斜着眼睛打量人的神态,惟妙惟肖。
赵嘉言马上表态:“怨我们这些指着主任赏饭吃的人腰板不够直。”
陈语白了赵嘉言一眼,念在他态度不错的份上没有继续数落。
“我也是不容易,同时给你们这‘两位老板’打工。”赵嘉言趁热打铁,继续装可怜。
赵嘉言把陈语揽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你别生气,不做就不做,这案子周期长,琐事儿多,肯定闹心,咱们也不缺钱,你做点相对轻松的不行么,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去做这个案子。”
按理说这个案子由自己女朋友来做对他来说是再便利不过的,但谁叫他女朋友是陈语,他实在担心陈语知晓隐情把他送进去,所以内心也十分矛盾。
陈语一听,马上挣脱赵嘉言的怀抱,“不可能!谁都不好使!我受够了,我就要看看我不同意的情况下,谁能把我的案子抢走!”
陈语的犟脾气如赵嘉言所料地上来了,他不敢再劝,怕陈语刚平息的怒火又烧到他身上,马上顺着她说:“好好好,你说了算。”他把陈语抱住,“吃点东西吧,祖宗。”
赵嘉言也想尽早终结这个话题,可能陈语今天经历了拿到高额律师费的喜悦和被主任开会夺案子的悲愤,一时忘记了何主任在会议上提起过赵嘉言是汇海财富法律顾问这一茬。
现在陈语要是纠结起这个问题,赵嘉言还真没有心力应对了。
赵嘉言借故说先去洗个手,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内心在想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表情过于沮丧。
他劝不住陈语,也没有勇气跟陈语说出真相,只能在此时做点无用的安慰让自己好过些。将来东窗事发时也可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劝过她的。
他清楚,此刻陈语的底气在于做律师至今从未有半点逾矩,所以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坦荡荡地说一句“问心无愧”。她就是这样,似乎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敢于跟任何一个人抗衡。
可这次呢?她能如她所珍视的那样,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