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都在赶路,耳畔净是车轱辘一轮轮转动的声响。
马车内,陆晚棠翻着临行前新买的话本,容谨手旁堆了几页图纸,看起来都是与修建江南运河有关的。
端坐了一回,觉得腰有些酸了,陆晚棠随意往自家殿下胸膛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话本。
整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不假思索,一气呵成。
在地图上标注了几处关键点,容谨想起第一回邀她同乘车轿时。
如今心安理得将他当枕头的人,当时怯生生的行了礼,又是担心逾矩又是拘谨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偏宠,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容谨想着,他也希望他的阿棠,再不会像初见时那般,谨小慎微。
哪怕是将来,从东宫到了紫禁城。
“这一页,又是说鬼怪的,”将话本递到容谨面前,陆晚棠眨眨眼,提议:“要不,殿下你说给我听吧。”
她只听,不看上面的绘图,总不能还害怕了吧。
“你确定?”容谨接过,看了两页,提醒:“本王给你描述的话,可能比绘图还生动形象。”
闻言,陆晚棠一张好看的小脸布满了纠结之色。
“行吧,本王说的委婉点。”
将陆晚棠又朝自己怀里拉了点,容谨同她讲起话本里故事。
以往长途跋涉,一路总觉得枯燥乏味。
如今有陆晚棠,两人说说笑笑,时辰过去的倒也快。
暮色渐至,马车已经出了京城,来到周边一个县里。
车夫寻了半晌,附近也只有这一家客栈。
好在住宿条件不算差。
“不好意思啊客官,”掌柜的见眼前公子衣着不凡,旁边的大美人又是一直挽着这公子胳膊的,心下了然,不用容谨多问便直言道:“两人间厢房都住满了。”
“要不,小的给二位,收拾两间单人的厢房?左右挨着那种。”
“反正只住一晚,”要寻到下一家客栈,还不知得到什么时候,这会子已经有些乏了,陆晚棠同容谨商量:“要不,就这吧?”
“依你。”
“二位稍候,小的这便去替二位准备厢房。”
掌柜的一面应下,赶忙唤店小二去张罗,一面在心中感慨,这公子家定是媳妇说了算。
“殿下早些休息,”当晚,待用了晚膳,陆晚棠起身,语气里添了分暧昧调笑之意:“妾身——”
“今儿就不侍寝了。”
话音未落,娇娇软软的人已经躲进了自己的厢房。
容谨伸手,逮了个空。站在陆晚棠的厢房外,无奈地摇摇头,容谨准备回去看会公文再睡。
万一待会,他家某位睡不着,又委委屈屈的来敲门了呢。
想到明儿还要早起,陆晚棠正欲换了里衣歇息,不知为何,那木衣柜倒像是锁住了般,怎么都拉不动。
隔着木柜的缝隙,陆晚棠隐约闻到了什么气味。
她稍稍用了点力,只听“哐”的一声,像是衣柜里有什么东西砸了出来。
衣柜的门蓦地被打开,一个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白发苍苍的老人,毫无知觉的,身体僵直地摔倒在了陆晚棠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