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殿下身子亏空。”
将墨画的话听了去，陆晚棠两手拉高锦被，探出半张小脸，忍不住轻笑。
“本王现在收礼也不迟。”
纱衣再如何轻透，终究是一层隔阂。衣褶蹭过陆晚棠细腰，说不上的酥软。
容谨似是故意欺负她，拿开她准备去解衣带的手，提醒：“既是本王的生辰礼，本王还没看够，爱妾就自作主张要换下了？”
他总是那般熟悉她的一切。
便是方才被骤然打断的欢/愉，此时跟着他所为，也是顷刻间再度升腾，颤栗出簇簇火花，在彼此间交织。
“爱妾这琉璃镜，收的的确不错。”
被容谨从榻上抱起的一瞬，陆晚棠一惊，下意识紧紧攀着容谨的肩。
“容谨！这里不行！”
羞愤的闭上眼，陆晚棠说什么也不肯朝琉璃镜里看。
“本王说了算。”
纱衣轻垂，被欺负的已经没了脾气的人，沉沉浮浮，只能任由容谨妄为。
翌日，陆晚棠醒来时，先迅速地将昨夜不知何时被丢在了地上，碎的七零八落的纱衣收起，这才唤映寒进屋服侍自己梳洗。
“太子妃苑中的墨画是怎了？”
端来清水，映寒不知事情的始末。只是早起便闻得墨画被关在了柴房一夜，太子殿下进宫前，命人将墨画仗责五十板，逐出东宫。
“听说，还是太子妃赶去，苦苦求情，自言带来的两个贴身丫鬟，已经没了一个，希望殿下开恩，将墨画留下。”
这才好歹保住了墨画，不过还是落了禁足反省。
想起墨画每回飞扬跋扈的模样，也不是被罚一回两回了。陆晚棠心下叹气，怎么就不知消停。
“所以，墨画到底为何得罪了殿下呀？”
映寒好奇。
“她……”陆晚棠斟酌了一下，最终拍了拍映寒，劝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为好。”
“奴婢懂了。”
打量着陆选侍锁骨处一圈儿的红痕，映寒若有所思。
于是，陆晚棠在映寒的注视下，又往锁骨和脖颈处拍了一层粉。
“本王明日启程去江南。”经过先时几番波折，朝中近来倒是风平浪静，群臣各司其职。下朝后，将一些公事交与谢珩留意，容谨叮嘱：“陛下准备明年重修律令，你这些时日可与刑部商量商量，看有哪些需要补足的。”
“下官明白。”
商谈公事时，谢珩总是端正严肃的模样。
直到出了宫门，谢珩收住脚步，站在容谨身后，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眼。
“怎么了？”
容谨见他那副怕是在被人追杀的模样，还以为他查案时捅了什么篓子。
“我娘，”为难地指了指街口那辆马车，谢珩诉苦：“非要我今儿去见云家二小姐，要给我们说亲。”
他昨日听了，无意于此。
结果谢府的马车都停在宫门外，等着逮他人了。
“云家？云蔓？”
容谨想了一回，应该是吏部云尚书的女儿。
“本王倒觉得，谢少卿可以先见上一面。”
容谨往一侧让了点，不给谢珩躲在自己身后的余地。
“回殿下的话，”谢珩站直，一本正经为自己申辩：“下官目前，一心只有大理寺公务，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奉献自我。”
“谢少卿的心意，本王领了，可以去了。”
容谨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都说太子殿下善待部下，帮部下打个掩护还不成吗？”
说话间，东宫的车轿已经跟了来。对上容谨的视线，谢珩了然，赶忙进了车轿。
经过街口时，将车轿帘幔掀起一条细小的缝隙。谢珩确定自家马车车夫没发现自己，这才宽下心来。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谢珩在心下想。
当日他们一起读书时，所有人都说他风流倜傥，万花丛里过，一定是京城公子中最早成亲的。
结果，还不是大家都以为最不近人情，甚至想象不出成亲后会是什么样的太子殿下，最先有了家室。
“殿下这次去江南，是只身一人，还是？”
谢珩试探着问。
“晚棠同去。”
想起陆晚棠提早一个礼拜，已经事无巨细地将行李收拾好，并且做足了功课，将江南一带青团酒酿罗列了一整页纸，容谨语气里多了分笑意。
“真好。整日在这京城里闷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谢珩伸了伸胳膊，感慨。
“谢少卿为国为民奉献自我的精神呢？”
容谨反问。
谢珩语塞的同时，不由得无奈，京城上下为何都觉得太子殿下高冷。
这分明什么话都听进去了！
车轿在临近东宫的前一个路口停下。谢珩下了车轿，不忘同容谨道了声谢，便朝不远处的茶馆走去。
管他呢，先在茶馆躲上一阵，等天色晚了再回谢府。
谢珩思量着，进了茶馆，正要寻个坐，迎面便撞见他的相亲对象，云蔓，朝外走来。
“好巧啊，你也是来逃避相亲的。”
先时随父亲去谢府，曾与谢珩见过一面。
四目相对的瞬间，还是云蔓主动打了个招呼。
颇为悠闲。
“是，挺，巧的啊。”
眼前的情形属实是谢珩没想到的，尬笑了三声，谢珩站起身，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云蔓已有心上人，也不喜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最后结个强扭的瓜。”大大方方的在谢珩对面坐下，似是一眼能看到人的心底，云蔓笑言：“想来，谢公子也是。便是不算心上人，也应当是谢公子喜欢的那一挂。”
从未有人这般一语中的，说出他的心事。
谢珩敛了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陡然陷入沉默。
“不过谢公子知道不可能了，所以只能遥遥望着，对方甚至丝毫不知你的心意。”
“你究竟什么来头？”
瞬间没了离开的意思，谢珩追问。
“会点读心术罢了，”单手托着脸，云蔓半是打趣：“都是来躲相亲的，又不是查案，谢少卿这么严肃做什么。”
“你会读心术？”
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谢少卿思路一转，近前，发自内心的向云蔓建议：“要不要来大理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