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殿下应该也快回来了。”
容谨教她等,因而一晚上功夫,陆晚棠都在府内乖乖候着,翻着话本打发时间。
不时抬眸,朝殿外看看,天色越晚,陆晚棠越有几分放心不下。
“姑娘,姑娘不好了!”
映寒冲进殿内时,险些摔了一跤。顾不得仪态,映寒急道:“听说城中突发兵变,城楼失火了!”
“你说什么?”
陆晚棠站起身,心一下坠到了谷底。
她的梦……
“姑娘,现在外面乱着,”赶忙拉住陆晚棠,映寒苦苦劝道:“姑娘您不能出去。”
“备轿。”
极力稳住心绪,陆晚棠吩咐。
那个梦不断在脑海里重演,此时让她独自留在东宫,她怎么能做得到!
“无论如何,我要去看一眼。”
“姑娘!”
映寒劝不住,只能命府上护卫跟随。
车轿朝城楼方向赶去,隐隐已经闻得了硝烟味。留下的士兵在城楼以外数里处组成了人墙,不肯让百姓靠近。
陆晚棠抬首,遥遥望着,只见城楼上硝烟四起,火势连绵,到现在没有减弱的趋势。
“容谨……”
思绪空白一片,陆晚棠只听得身侧有声音议论说,官兵与叛军在城外打起来了。
还有人嘀咕,失火时,帝后与皇子们都在城楼上。
这句无疑似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了陆晚棠心头。
她无心问,叛军是哪一方。
她只想知道容谨的下落,是否安然无恙。
“用过晚膳就别出去了,乖乖等本王回来。”
他明明,早上离开前,留给自己的,还是这句。
为什么,为什么现下……
“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映寒跟着赶来,扶住陆晚棠。
“姑娘,这儿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
想是叛军在城内也设下了埋伏,听得不远处几声火枪轰鸣,围观的百姓们即刻四散而去。映寒拉着陆晚棠,回到了车轿内。
不觉间已是满面泪痕,陆晚棠不住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容谨。
他会平安回来的。
解决了城内埋伏的叛军将领,命沈煜守城。容谨纵马,径直杀到了城外。
驸马设计接应的铁骑,被谢侯爷派遣的将士死死拦在了小路,保证了城内的安稳。
躲开一个叛军士兵的偷袭,一招反击,谢珩嫌恶地看了眼长戟上沾的血,将倒在地上的叛军士兵踢到一旁。
“要我说,驸马都已经死了,你们这群人还替他卖命做什么。”
终于见到了容谨的身影,谢珩知是城内事成,朝叛军方向喊道。
冷冷地提着驸马首级,容谨不语,叛军却自己失了方寸。
“少拿假的首级来骗我们!”
其中有人出言。
“谁不信,大可搭上你的命,近前来看看。”
把玩着手里的短剑,谢珩语带讥讽。
趁叛军犹疑之际,容谨安排的另一队军马已从叛军身后追了过来,与他们一起,形成对叛军的包围之势。
双方陷入僵持。
“私造公章铜币,再养这么些人手,就当自己能谋权篡位,称帝登基了,”当着叛军的面,谢珩毫不客气地出言嘲笑驸马:“西南王已是前车之鉴,你们是有多想不开,非要步西南王的后尘。”
况且,就他平日里看着,驸马的能力真与西南王相比,恐怕还差了几分。
驸马之死,对这伙叛军而言,显然是致命的打击。
毕竟主导者,一直是驸马。卫太傅虽有声名威望,却是文臣,不见得能保住他们。
谢珩留意着对面将领的反应,知道这群人已有些许动摇。
特别是看向容谨手中,那个血淋淋的首级时。
“你们私铸铜币的据点,这会已经被查封了。”
不客气地报了个地名,谢珩又给了对方一击。
夜幕愈发昏暗,沉沉地笼了一片乌云,将最后一丝月光也遮了去。
骤然,雷声大作,旋即下起了倾盆大雨。
城楼火势终于得以控制,那领头的叛军将领盯着驸马首级看了许久,终于弃下刀戟,主动向容谨投诚。
当晚的京城,彻夜不宁。
收缴了叛军的武器,确定余下叛军再无缚鸡之力,容谨方才让下属开了城门,提着驸马首级来到父皇跟前。
“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君王,宣明帝不曾失态,威严厉声问。
城楼火起的刹那,有两侧士兵护驾,众人倒是没伤着,即刻便逃出了火海。
只是一切太过突然,卫瑶被吓得晕了过去,此时仍未醒来。皇后与长公主也是惨白着面色,不发一言。
与宣明帝各怀心思,长公主冷脸,等待容谨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