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他飞跃而去的背影。
“李平!”,穿着衙役服装的赵国平赶过来将刘喜扶起。
刘喜两眼泪汪汪,可怜的说道,“赵叔!”
“没事吧。”,赵国平一手扶着刘喜,一边转头,“快救火,快!”
他看着李平那张满脸惊慌的脸,实在是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先去钟楼。”
刘喜凄凄惨惨道,“好。”
钟楼位于三街交汇处,赵国平搀扶着刘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来,伸胳膊。”,赵国平拿出个小小的瓷壶,从里边点出些白色的要粉,这药粉洒在一条干净的帕子上,准备给李平包扎。
刘喜艰难地将手臂的衣服翻折上去,这短短的几秒钟就疼得她满脸的汗。
“忍着点!”,一个衙役拿着一壶酒,皱着眉头,话一刚落就泼在她受伤的刀口处。
“啊!!!”,刘喜痛的脸色惨白。
“忍着点。”,那衙役继续往她手臂上倒酒,直到将血液清洗干净,赵国平赶紧趁着下一波血液涌出之时,将帕子覆盖在上边。
“疼,疼,好疼。”,刘喜惨白着长脸,不住的叫喊。
赵国平一言不发,将他受伤的手臂紧紧缠绕,完了他一摸头上的汗,这才发问。
“李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喜瘪瘪嘴,“我不知道,赵叔。我就打着更,他就来砍我!”
“当时我就躲,后来他一脚将我的蜡烛踢进草垛里,我怕火着了,就敲锣了。”
蜡烛当然不是杀手踢进去的,但是谁让他跑没了影子呢。纵火是杀头的大罪,刘喜自然不会承认,她赖也得赖在他身上。
赵国平皱着眉,李平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很符合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的形象,他自然的放下了心。
“李平,你别怕,再好好想想认不认识想要杀你的这个人,或者对他有没有印象。”,赵国平尽力安抚刘喜的情绪,想从她这儿找到些许线索。
刘喜果然没让他失望,她啜泣两声才好似猛然想起,“我看见了,看见了那个人!”
“他是个吊梢眼,对了!鞋底还重新纳了一块!”
那给刘喜倒酒消毒的衙役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他鞋底有重新纳过?”
刘喜梗着脖子,理所当然道,“我当然知道!他把我踢倒的时候看见的,他一脚给我踢了个大马趴!呜呜呜呜!!我痛死了!呜呜呜呜呜!”
“……”,赵国平无语凝噎。
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哭了,李平!你告诉我这段时间有没有惹到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刘喜抹了一把脸,“对了,我今天去了上河湾。”
“上河湾?你去哪干什么。”,这李平胆子真的是大得很。
“我就是看见衙门的公告了,就想去看看。”
赵国平这才明白了,“你是不是看着衙门的公告上写着提供消息有赏银才去的?”
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李平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好小子,胆子真的是大得很!我回去就告诉你阿爷,让他打死你算了!”
听着这话,刘喜猛地抬头,“赵叔,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别告诉我阿爷。”
看着刘喜这可怜兮兮的惨样,赵国平的心软了又软。这李家可怜啊。
李平没了爹娘,是李立将他拉扯大的,这李立一受伤,孩子难免就慌了神,想多赚点钱。
他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赵叔,你说这是什么人啊。”,刘喜眨眨眼,主动挑起话头。
“明早就让师爷画了画像贴各个路口和巷子口。”,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得再查查。
“赵叔,你说我才去看的上河湾这人就来杀我,这是不是说明翠花的死有问题啊。”,刘喜故意装作小白。
“这翠花被砍了头当然有问题。”,赵国平摸了摸腮帮子,“不过……”
这李家小子去了上河湾就被追杀,是不是上河湾还有什么他们没查出来的线索。
“对了,赵叔。”,刘喜用没受伤的右手从袖兜里掏出之前她在上河湾小树林里捡到的红色丝线。
“赵叔,这是我在河东边的小树林里捡到的,是不是跟案子有关啊。”,这东西在刘喜这没什么用,毕竟李平这个身份就是个半大的白身小子,查案什么的实在是太显眼了,这跟红线只有在衙门这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至于消息吗,刘喜到时候可以从赵国平嘴里套出来。
赵国平接过丝线,在灯下仔细观看,“这倒像是络子上的……”
赵国平媳妇是个绣娘,他天天见着,自然就熟悉的多了。
络子?这不是什么玉佩上刮着的东西吗?
刘喜皱着眉头,既然是能系着玉佩之类的东西,这就说明落下这跟红线的人是有点身价财富的。
平安镇有钱人虽说不多,但是却也不少,这范围还是很大的。
“行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休息,今晚我找人替你去打更,明一早县衙开门了,我带你去见县令。”,平安镇有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这件事必须要上报县令,县令也肯定会询问李平,既然这样,还不如别回去,在钟楼对付一晚,免得来回跑。更何况,这想杀他的杀手还没找到,在县衙的地盘还是安全点。
“知道了。”,刘喜乖乖点头。
赵国平起身拿起刀,今晚上又纵火,又杀人的,实在是不平静,他还是得加紧巡逻,以防再生事端。
看着迈着大步走出钟楼的赵国平,刘喜的视线转向了留在钟楼的那个用酒为她消毒的衙役。
这衙役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几岁。
刘喜凑上去,“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哥这二字自是比大人要亲切,更何况刘喜一口一个叔的叫着赵国平,这衙役自然要给他一个面子。
“我叫李豹。”
“豹哥!”,刘喜赶忙上套,“豹哥干衙役多久了。”
李豹苦笑,“今年刚上职。”,要是干的久了,他也不会在这看着钟楼了。
“豹哥额头开阔,是个干大事的人!”,刘喜笑嘻嘻的,“谢谢豹哥给我消毒,赵叔肯定看在眼里。”
是啊,这不就有个能帮他早点进入重点区域的人吗。只要赵国平这个老衙役看着他了,那他不就能跟着拜师了吗。
想到这,李豹也热切了不少,“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