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嘚瑟的韩莫非被突然暴走的凌飞度一把从房梁上拽下来。
凌飞度的手拽着韩莫非的领口，黝黑眼底泛起森森寒芒：“你，将我的舒儿给摔晕了？！”
“我……误会！”
就算是误会，那也是事实！
凌飞度怒了。丹田凝气，运到手臂，韩莫非的身体直接被举起老高，下一秒被一股大力甩到床上。
“砰”的一声大响，床塌了，但韩莫非趴在塌了的床上纹丝没动。
林舒的眼睛再次瞪起老大，爽的后背都冒凉风：“哥，你……你也太厉害了吧！”
凌飞度宠溺的揉揉妹妹的头：“没吓到舒儿吧。”
“当然没吓到，热血沸腾倒是真的。”林舒兴奋的摩拳擦掌：“我什么时候有哥这样的本事就好了。”
“练功非常辛苦的，往上走一层就要扒掉一层皮。”
“那……算了。”
林玥过去查看韩莫非，见他是被生生摔晕过去了。韩莫非的本事林玥是知道的，轻功鲜有对手。内功招式虽不是顶尖高手行列，但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然后，韩莫非被凌飞度一把给摔晕了！
林玥没管韩莫非，就让他在那儿趴着。
三人围桌坐了，林玥开口。
“韩莫非轻功了得。偷听被人发现，今天是平生第一次。发现还被追上的，也是平生第一次。凌飞度，你功夫如此之高，在中原怕是难有敌手了。”
凌飞度不是张扬的人，对林玥的夸赞不置一词。
林舒却来了兴趣：“林玥，你也不是我哥的对手么？”
林玥摇头：“韩莫非若是听我窗根，我能发现，但追不上。”
林舒可是亲眼见过林玥本事的，就连自负的他都承认不是凌飞度的对手，那看来凌飞度是真的很厉害。
“这么说你跟我联盟赚大了，我有脑子，我哥有本事。你这等于是左青龙右白虎，如虎添翼啊。”
林玥本来以为身边有韩莫非就是如虎添翼。转头看看，老虎还趴在床板上动也不动，比病猫还猫。
“凌飞度凌公子是难得将帅之才，若真愿意和吾等共谋大事，那真是求之不得。”
面对林玥的示好和恭维，凌飞度继续不以为然。凉声道：“我并不关心你的大事，我只是不想舒儿出现什么差池。”
言下之意，你别自作多情了。
林舒见林玥脸色讪讪的，便错开话题。
“林玥，你之前跟我说，找个合适的机会回答我所有想知道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不错。”
几个呼吸间林玥没出声。林舒还以为他介意凌飞度在，或是后悔说出那句话了。就在林舒有些沉不住的时候，林玥异常沉重的说出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毫无预兆下，弘业带五十万大军突然去攻打南国。举国只有二十万兵的南国必输无疑。
南国国王忍痛将最宝贝的小女儿南宫鸢亲自送去弘业大帐，跪在外卑微哀求新汉放过南国。弘业被南宫鸢的美色迷惑，一时冲动，放过南国，带着南宫鸢班师回朝。
南国得以保全。南国国王知道这个保全只是暂时的。容颜不能永驻，美貌不会常在。弘业对他女儿的热度终会消减。色衰爱弛的那一日，就是新汉再起兵攻来的那一日。
南国鱼米之乡，山清水秀，民丰国富。但国土面积小，人口基数少，就是举国适龄男性全部参军都凑不够五十万，更何况弘业带着出征的五十万兵士只是新汉的一部分。
南宫鸢给南国争取到喘息机会。南国国王用这时间将国内的妇女，孩子和青壮男子通过各种渠道、手段转移到别国。将国库的钱也转移出去藏到一秘密之地。
十年后，又是毫无预兆，弘业带兵再次出征南国。弘业原以为五十万大军会很快攻下的南国。南国偏安一隅，弹丸之地，民众不善舞刀弄枪。兴许带去的五十万将士都不用亮兵器，只需一人一脚，就都能给南国踏平，轻松收入囊中。
但，弘业天真了。新汉军队来到南国，所过城池全部遭到自杀式抵抗，全民上阵，老弱病残无一苟活怯懦。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战争，竟用了一年之久。
继续侵略，步步维艰。退却，没脸回去。弘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逼近。终于，历尽艰辛带兵攻入王宫。发现南国国王和王后已经自戕在宫殿之上。太子和王孙在后殿也已经自缢。老太妃放了一把火，南国的宫殿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消失在灰烬里。
南国亡了，新汉胜了。由于占线时间长，新汉付出了代价也是巨大的。损兵十余万，掏空新汉国库。为充盈国库，不得不增加税赋，又弄得新汉百姓怨声载道。一场战争，新汉国力整体倒退十年。弘业无比后悔这次出征。
“当初弘业发兵攻打南国是觊觎南国富庶，但到他手上的南国除了满地的坟冢，什么都没有。南国国师韩宣子，奉国王命保护留落在新汉的公主。十年前那场大火，韩宣子原本可以将母亲和我都带走。但母亲选择赴死。母亲说只有她死了，弘业才会真的放心。只有她死了，我才会安全。”
林玥说到这儿，眼底布满血丝，满身皆是萧杀之气。
林舒被震到了。不是被林玥的可怖神情，是被南国国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谋划震到了。
曾经富庶的南国变成满地的坟冢，看似亡国灭种。却早已经转移出大批妇孺和青壮男子存续着南国血脉。
凌飞度问：“南国国王转移出去的青壮男人和财库的钱都能为你大业所用么？”
林玥道：“三年前，南国旧将胡将军用两年时间去各国游走，统计可用人数。目前登名造册的有精兵七万三千。财库的钱所剩不多。南国转移出去的大部分是妇孺，异国他乡赚钱不易，财库的钱大部分贴补他们了。”
“胡将军？”林舒大胆猜测：“胡长信？送你去林重安家的走商人？”
林玥点头：“的确是他，他曾是南国第一将军。原名胡寿安。乔装改扮后更名胡长信。”
林舒恍然明白：“所以，三年前他并没有在走商的时候死于流沙之下，而是金蝉脱壳去各国找旧部去了。”
“是这样。”
凌飞度突然歪头看林玥身后，奚落一声：“醒了还趴着装死，南国国师之子就这点血性？”
被戳破的韩莫非一个翻身站起来，眼底眯起两道凶光：“凌飞度，你不要激我！南国国师之子可不是你能随便置喙的！”
凌飞度斜睨过去：“不能随便置喙，那你想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