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惊歌篇第十九章 突降杀劫
一业东君2025-07-28 18:414,858

  周北哲依旧没有回应。叶南彩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太累睡着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先生告辞!”

  “……”

  而周北哲这边事罢已将近酉时,喝了一下午的茶,腹中难免有些饥饿。叶彩南突然有些懊恼,本不该是这位前后簇拥的大小姐考虑之事,但之前为了能和沈宁同路,她舍弃了护卫先一步到达了京师。此刻形单影只的她也只能自己去找吃的……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驿馆自己就在供应饭食,而周围的闹市只要有钱,吃喝也绝不是问题,但叶南彩偏偏不喜欢喧嚣的环境,之前听阿宁说城北一处虺巷小道,其中有家名曰“致远居”的甜品铺子依着蓝楹树而建,虽然味道不错,却因位置偏僻而鲜有客人,这正是叶南彩心中完美的用餐之地,于是便只身前往找寻……

  然而京城并不是她所在的边境小塞,偏安一隅的城北虽然寂静,却巷道纵横交错简直如同迷宫一般,叶南彩身处其中似乎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哼着歌来回逛荡,虽然此刻巷影早已挡住了阳光,但可能是出于习惯,她手中的荷伞始终是撑开的……遮掩着头顶所剩不多的天空。

  而就这样叶南彩在里面绕来绕去将近折腾了快半个时辰了,却依然没有找到那所谓的铺子,看着天色渐晚又走进了死胡同,她叹了口气,也觉得是该找个人问问路了。可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女子的痴笑……

  “荒夜不消千悲寒,血泪难尽万肠冤。残莲入泥佛闭目,虞家清魂沉玉萧……咯咯~”

  听到这首词,叶南彩眉头一皱,手中暗暗握紧翠笛,浓烈的血腥味随之扑面而来,心脏也跟着急速跳动了起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个念头在叶南彩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随即转身便逃。却不想刚回过头来的那一秒,一张女子的脸正好贴了上来,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早已在疯狂中失去了容光,嗜杀而饥渴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叶南彩似乎早已穿透了她的血肉,嘴角倾斜的颤抖已不再是笑容而是癫狂,嗓音中传来的“咯咯”声阴冷的让人入坠冰窟……

  “啊!”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现身,叶南彩吓的够呛,瞬间方寸大乱的她,连忙往后一跃,拉开距离的同时大声问道:

  “荒夜清魂虞沉萧,你不是该在佛国边境吗?怎会出现在京城。”

  后者闻声乐呵呵笑了起来,并将左手里拎着的几颗头颅提到嘴边舔了舔,然后又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满是血污的折纸抖落开来,上面赫然写着:

  “重犯虞沉萧,虽身背要案杀戮满身,但天意垂帘,不忍荒废其武,特恩赦,命其两月内至府衙归顺,朝廷自当不计前嫌予以重用,若逾期不回,当明令天下绞杀不贷!落款,魏迦三州节度使叶南薰!”

  “大小姐,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叶大人是否会感激于我?”

  虞沉萧边说着蔑笑着将手里的告示掉到一旁。缓步朝她走了过来……

  “哥,你这是要玩死我呀!”

  叶南彩心中不停的暗骂着,神情亦是欲哭无泪,但此时再埋怨也是枉然,她抬头看了看对方身后冗长而狭窄的巷道,回想着那悄无声息的怪异身法便知逃跑已然无路,便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就在此时对方没有丝毫的客气,转瞬已至叶南彩身旁,后者连忙将手中荷伞一璇,翻动开来朝着虞沉萧面目便扫了过去,但本就是杀手的虞沉萧早有准备,右手一挡,接着一推荷伞立马扬起,叶南彩便暴露在了面前,随即五指一曲朝着面门便抓了过来,而然这招才行之一半,却见南彩另一支手里的翠笛不知何时也朝着自己的咽喉而来,其中饱含剑气不可小觑,虞沉萧吃了一惊,连忙撤招去挡。

  叶南彩抢先成功,随即接连攻势便跟了上来。只见她伞笛双用,手中虽无一是剑,但剑气却在其间穿梭折返,有如雨打浮萍,舞动之中所行之剑意乃是小桥流水,烟雨人家,一抹碧色佳人,行尽春华流水,空望明月付青丝……

  叶家剑舞一脉多年前随锁剑楼凋零,原以为天下再无这寄情之招,却料想不到主枝哀折,侧芽生。原本寂寥的剑中之舞,如今在旁支中绽放,令人不得不感慨万千,然而叶南彩未经情爱波折,剑法之中少了愁怨哀思,却多了几分少女怀春的懵懂,虽别有趣味,但却欠了风情万种算是美中不足。

  可即便如此这赏心悦目的剑招足以让单手应敌的虞沉萧应接不暇,取人性命更成空谈……而原本以为的手到擒来的虞沉萧此刻更是被四散的剑气打得狼狈不堪,这让嗜杀成性的女魔头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只见她将当做战利品的人头随手抛下,跳出战圈,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副人面掌套,据传这是虞沉萧的心爱之物,上面的皮革乃是取自她所杀之人中俊俏男子的脸皮制成,名曰“禽面。”

  “呵呵,大小姐还有点能耐……”

  说话间虞沉萧已将那手套小心的戴了起来……

  叶南彩见到这番举动,便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而对于自己,现在能做到就是继续进攻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于是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叶南彩再度冲了上去,伞笛并行之下意图再次压制虞沉萧,然而后者此时却已不是之前,下手既狠且准,招式之间阴邪凶恶,诡异多变。

  如果说叶家剑舞乃是士人情怀,惆怅、伤感、写尽风流,那虞沉萧从敬拜神明的舞姿中堕落而生的“十八泥犁掌”便是晦暗、腐朽、灭绝苍生。于是只见二女缠斗才过数招,叶南彩便趋于劣势顿感压力,毕竟剑舞之招多做观赏之用,虽也能克敌但与为杀而杀所创的招式相比则显得太过浮华,叶南彩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她知道要按这个情形再打下去,自己也将身首异处,但要夺路而逃就凭虞沉萧那怪异的身法,亦是毫无机会……此时此刻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便是使诈,但成功率有多少尚且未知,毕竟面前的煞星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在她思虑之间,又过了三四个回合,虞沉萧逼得越来越紧,叶南彩心神二用,剑招空隙暴露,顷刻之间,被虞沉萧抓住了机会,运起十层功力手中“禽面”一掌荡开剑气,击破荷伞,朝着叶南彩小腹便抓了过来,而后者大惊失色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连忙舞动手中翠笛,也将用尽全力,以一招“残阳对月”饱含剑气,试图逼退虞沉萧,二女倾尽内息之式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转眼之间,极招相拼,胜负两分。就在周围墙壁颤抖的同时叶南彩一声娇喊,鲜血顿时从口中喷了出来随着她飞远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条红霞,最终撞在尽头的墙壁滚落到了地上。而虞沉萧却毫发无损,看来二人根基远不在同一段位之上……

  “咯咯~大小家你就不要再调皮了……我可不想你那么痛苦。”

  虞沉萧看着爬不起来的叶南彩,狂笑着朝她奔了过去,而后者此刻似乎也放弃了挣扎,抬头看着上头的天空凝泪待死……这样的表情似乎极大的愉悦了虞沉萧,癫狂的她抬起手不顾一切准备拧下对方的头颅。

  然而就在她扑至面前的时候,叶南彩脸上的丧气突然一收,咬牙一仰脖子,上身立起来的同时,只见她丢下残败的伞骨,朝着自己胸口猛的一击,大口的鲜血便喷涌了出来,正好吐在了虞沉萧的脸上,后者视线立刻受阻,连忙回手去擦,而趁着这个空歇,叶南彩忍着疼痛屈身站立,纵跳而起,眼看着就要跳上墙檐。

  然而此刻虞沉萧也已恢复视力,那能让到嘴的猎物逃脱,连忙也纵身而起,追了上来,转顺之间便要抓到叶南彩的脚踝,而这个时候却见叶南彩低头冷笑,手里的翠笛随即朝着虞沉萧的面门打了下来,如此之近的距离……常人根本无法躲闪,叶南彩的诈术确实算的精明令人不得不佩服。若换做其他对手,哪怕是二十四杀神之中的高手,也只能认栽了。但可惜她碰上的是虞沉萧这个柔若无骨,身法诡异的怪物,只见她在空中将身体一折,躲过迎面飞来的翠笛同时翻转过来的脚跟勾住叶南彩的小腿顺势一扯,二人位置瞬间交换,虞沉萧转到上面,头朝天,叶南彩被旋到下面,头朝地。前者用力一坠,二人便飞速的落了下来,眼看着叶南彩即将脑袋开花,虞沉萧得意的嗤笑起来,她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准备感受那脑浆四溅的快感……

  然而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巷子不远处传来一阵吟诵……

  “金翅黄羽亮天明,正坐苍穹独照天。凡夫妄想破炎皇,九阳一鸣贯六天。”

  随即就在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股热炎凌空已至面前,虞沉萧防之不及,被那指甲壳大小的火星子打中了左肩,这东西看着虽小,但蕴藏之力却远超乎想象,虞沉萧被击中之后,整个人都被带着飞了出去,摔到了在了巷中,而肩膀上的伤口更是烧灼的厉害,疼痛难当如同被架火炙烤一般,然而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虞沉萧中招的瞬间便觉着嵌入体内的炎流正顺着经脉开始袭向五脏,顾不得疼痛的她连忙御起内息将这股力量逼出……

  而当“蹦哒”声响……一块冒着浓烟的小石子从她伤口中滚落了下来,同时体内的热流也随即排空,虞沉萧松了口气,原以为这样就算了事,谁知泄出的热流竟然附着在皮肤和衣服上燃烧了起来,这让虞沉萧大惊失色,连忙继续御气止火,可谁知不但无用反而助长火势,顷刻之间烈焰便袭遍全身,虞沉萧无奈之下,只得满地打滚以此来扑灭火焰,场面可谓极为狼狈至极……

  而另一边叶南彩此刻早已被人拥入怀中,她抬眼看去,只见面前之人,身披战甲,面如重枣、豹眼鹰鼻甚为英武,不是别的正是统领大魏南境兵马,身居安邦四帅之一炎帝萧飒,叶南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萧帅,太好了。”

  “叶大小姐勿惊暂且休息片刻,接下来便交予本帅吧。”

  萧飒声似洪钟,闻之令人心安。叶南彩受惊过度,这下心绪一松,随即便晕了过去。萧飒见状连忙将她侧靠在巷中墙壁休息。

  而虞沉萧此刻火势也已经扑灭,缓的站起了来,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在灼烧中早已破败不堪,一动之下便随即散落,曾为佛国圣女的她身材本就姣好,褴褛之间婀娜姿态更加撩人,若是换作他人见到如此春光,恐怕早就被勾了魂魄,但面前的萧飒不同,他自小长在天阴邪教,对于女子身体早就司空见惯,加之多年的杀伐,眼中再美的女人不过一副皮囊、一堆血肉、一具白骨罢了……

  “你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刺杀官员家眷。”

  面对萧飒的质问,虞沉萧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伸手戳了戳自己肩上的伤口,又看了看萧飒身上穿着的战甲,顺间面容又狰狞了起来,丝毫不顾暴露的身体的她,朝着对方便扑杀了过去……

  “放肆!”

  萧飒见虞沉萧面对质问竟无丝毫惶恐,心中顿时怒起,提拳便打。但由于顾忌身后躺着的叶南彩,萧飒不敢尽全力一战,拳脚相搏只用三分内息。而虞沉萧却不知为何,见了他如遇血仇,神态之中除了癫狂更夹杂愤恨,即便肩上血液正在不停涌出也要拼死相杀,在疯狂的催动下“十八泥犁掌”变得更加凶狠难测,一时间竟然和萧飒打成了平手,后者面对这样的敌手也是吃惊不小。

  但毕竟是久经沙场者,在征伐中从不疑惑,既然三分力道拿不下你,便臻至五分,一时间只见萧飒碗大的拳头上窜出火焰,一招熔焰袭境朝着对方胸口便砸了上来,虞沉萧不敢怠慢,用尽全力化出利影无数,这便是十八泥犁中第一犁“人言起无死”,誓要剐灭火焰,片尽萧飒手中血肉。

  然而地狱之招终究难敌烈火铁拳,无数利影除了扑灭火苗却无法抵挡其威,随即重拳袭身。只听得“噗”的一声,口吐鲜血的虞沉萧随即飞了出去,脸上除了血泪还有无尽的不甘,眼看即将撞上墙壁的那一刻,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将中拳的劲道上引,一时间血液喷涌的更加激烈,但借着这个力量她一蹬地面腾空而起,脱离了战圈,等萧飒反应过来前去追时早就没了踪影。

  后者只得返身回来将叶南彩送至医馆,途中恰遇驸马岳豫笙回府,二人见面萧飒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岳豫笙也是热心之人,觉得京中医馆恐有不周,再加之华霑与叶南彩甚是投缘,便提议将她接回驸马府医治,萧飒求之不得,便把人交给了岳豫笙,后者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府中,华霑此时正在打理房屋修缮之事,听闻叶南彩受伤,连忙前去照料,同时派人去宫里请来太医,经过诊疗,虽然受了些内伤但好在没有危及性命,开了些汤药调理,只要养个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这下忙活了半日的夫妻二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给了些赏赐又派人送太医回宫。待一切都料理完毕之后,华霑看着气色不佳的叶南彩甚是怜惜,转头问岳豫笙是怎样的人物居然敢在京城行凶,后者皱着眉头没有言语,华霑自小出生宫廷,知道自己夫君不愿意说的必是涉及朝政,便不在问了。

  而恰在此时管家老鲁来报,说是御行司里出了事,请岳豫笙回去。后者听闻之后,便立马赶了过去,然而岳豫笙到了御行司才过了半刻,便又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而此刻在文学殿魏帝正大摆经筵,三教九流百家学说的青年才俊们集聚一堂,为了博得当今陛下的垂青,铆足了劲以“画狐做虎”为题论的不可开交,可就在尽兴之时,老太监裘弗轻轻来到魏帝跟前,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后者眉毛一挑,起身便离开了文学殿。见魏帝离开,一旁的中书舍人立马结束了今天的话题,打发学子们回国子监再议。

继续阅读:魏武惊歌篇第二十章 凶案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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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酒殇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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