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你刚才是笑了吧？”
“…没有。”
“你明明就有！”
“对，嘲笑。”
“…”
池音再次哑口失言。
许浊斯主动开口把话题带回去：“你不是让我给你补习化学吗？”
“嗯嗯。班长，你答应我了？”
“我可以辅导你一下，但不是因为冰袋的事情，钱我还是要还的。”
“不是因为冰袋？因为什么？”
“昨天你帮了我。”
“喔…”
“你定一下补习时间，我看看有没有空。”
“现在吧？”池音想了想回答，“夏天白昼长，你补习我一个小时天也不会黑的。”
“不行，太晚了。一个小时后回家也不安全。”
“没事，在你家补习，这样班长就不会遇到危险啦。”
许浊斯很无奈：“我是说你。”
“班长不用担心我。我家离得很近的，而且晚上那条路上有很多人出来聊天吹风，不危险的。”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我除了周末，只有这个时间段有空…快考试了，周末没几个的，根本不够。”
许浊斯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会儿后，他问：“你刚才说，你父母都不在家？”
“啊对。他们这几天有事情，出远门去了。”
“那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所以班长是要来我家帮我补习吗？”
“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池音拉住许浊斯的书包带子，“班长，我们现在就去吧。”
拽着他走了几米，池音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差点儿忘了，班长的家人还不知道这回事儿呢。”
“没事，我家里人晚上不回来，我晚点回去也没关系的。”
“这样啊，那就好。走吧，班长。”
…
很快，池音就领着许浊斯进了一栋房子。
她也是第一次回家。
这一系列的发展，也要多亏了已经是幽灵的许浊斯。
池音只是个推船的，要是没有他给的水，船走不了。
他配合池音构造的一些场景，说明他也是在期待着些什么的…期待她会做什么。
…
一栋普通的房子，装修简单，算是普通人家。
“班长，你先坐。”
池音开了空调，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冷饮。
“班长，你喜欢橙子口味儿的还是草莓的？”
“橙子吧。”
“OK。”
回来的时候，许浊斯已经取出了化学课本。
“许老师，你好敬业啊。”池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笑侃。
“你还是叫我班长吧，叫老师…有点不自在。”
“唔，好吧，班长大人。”
许浊斯：“…”
“不要乱加奇怪的称呼。”
“哦。”
“你拧得开吗？”
许浊斯注意她拧水好一会儿了，都没能拧开饮料。
“我可以的！班长，你相信我。”
许浊斯倒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心都搓红了，依旧没能拧开瓶盖。
“班长…”她尴尬地笑了一声，“要不还是你来吧。”
许浊斯拿过那瓶草莓汽水，轻松拧开给了她，然后才去拧她刚才她拧的那瓶。
“谢谢班长。”
池音仰头喝了一大口，舒了一口气，仰头倒在了沙发上。
“好凉快…”
“别偷懒了，我先跟你过一遍今天课上讲过的知识，然后你…”
话未完，因为耳后一触电般的接触，猛地停住了。
许浊斯猛地回头：“你、你做什么？”
“摘口罩啊。”池音的眼神很坦诚。
“不摘口罩的话，班长说什么我都听不清。而且你戴着口罩都不觉得热的么？”
“…学习。”
“噢——”
…
“因为锥形瓶可用作加热的反应器，所以…”
许浊斯正讲着，突然觉得肩头一沉。
转眸，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头。
“…”
“池音！”
“老师我在！”池音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声音宏亮。
看到是许浊斯后，她才呼出一口气：“班长，是你啊。你吓我干嘛…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啊…”
“不知道。”许浊斯冷冷地说，“我只知道，我帮你补习，你却在睡觉。”
“啊？我睡了吗？”
“你睡了。”
“真的？”
“…”
“好吧，我确实睡了。”
池音趴在了桌子上，声音迷糊：“对不起嘛班长，可我真的太困了…今天在学校一直盯着你看，都没打盹儿。”
“…盯着我看干什么？”
“吸你的智商。”
“……”
“你有这时间，不如专心听讲。”
池音苦恼地侧过头看他：“我也想啊，可是老师讲的我听不进去。”
“我讲你也听不进去。”许浊斯合上课本，“池同学还是找能让你听进去的人辅导吧，我走了。”
“别啊班长。”池音按住他的收书的手，“你讲我听的进去的！真的！除了刚才瞌睡的没听，别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真的？那你重复一遍。”
“…班长，你这是为难我啊。哪有人过耳不忘的？你还是提问我几个问题吧。”
“好啊。”
…
许浊斯一连提问了三个问题，池音都完美回答了出来。
“怎么样？班长，这下你相信我之前有好好听讲了吧？”
“嗯。”
池音自信地勾勾唇。
高一化学，能有什么难的。
“不过我还是要走。”
“哈？为什么啊？这不还有半个小时呢吗…”
“池同学聪颖过人，无师自通，没必要再让我帮你补习了。”
“什么？没有的事！我很笨的，班长，只有你能拯救我了。”
许浊斯义正辞严，毫无情绪地微微一笑：“刚才我提的第三个问题，还没有学到。”
“…”
“班长，你套路我…？”
“前两个问题你都对答如流，连解析都无懈可击，我不得不怀疑。”
池音扯扯嘴角，最后挣扎：“你怎么没想过是你教得好？”
“你的解析和我讲的不是一种，甚至比我的更好。”
“…”
池音追悔莫及：原来太聪明也是一种罪恶。
“就这样。”许浊斯起身，“池同学，再见。”
“班长，不补化学了，补别的吧？”池音抓住他的背包肩带，“实在不行，我给你补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