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小张来到门前,轻轻用手推了推,门锁得死死的,并不能推开。
他又试推了几扇窗,也是里面插了插销,打不开。
每扇窗后面都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检查了一圈,简直是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苏珊低声问,这可怎么办?需要硬闯吗?
我侧身一看,忽然看到有扇窗户后面的窗帘没有挂正,闪出一处缝隙来,似乎能看到里面。
我赶紧指给他们两人看。
镜子小张蹲下来,眯起眼睛,透过那条缝隙往里看。看了片刻,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现。
我蹲下来,也往里瞅,里面便是满家的正堂。
确实没有人,目所能及之处,地上都摆着各色供品,成麻袋的金银元宝,还有一些香烛供碗。
里面静的一塌糊涂。
又观察了片刻,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得有点让人尿急。我让开位置,让苏珊来看。
我对镜子小张做着口型,告诉他什么都没看到。
镜子小张凝思了片刻,从腰间摘下刚才的红色小镜子,再递给我。
我拿着镜子,镜面朝着屋里,再这么一看,心里就有点发紧。
镜面里照出来,整个厅堂都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里面的黑气极浓,在缓缓飘动。
镜子小张在旁边提醒:“观察黑雾是从哪里飘来的。”
我仔细去看,黑雾果然是从一个方向飘散而来,是二楼。
“咦,有人,小声!”苏珊忽然说。
我和镜子小张,也凑过去这条缝看。
二楼的楼梯下来一个女人,她晃晃悠悠走着,每一步都拖着自己的脚。
走得很慢,像是疲惫至极,一步步下来,如同木偶。
“是谁?”镜子小张低声问:“满大禾吗?”
“不是。不认识。”苏珊说。
我喉头动了动,他们不认识,我却认识。
此人正是满大禾的两个女徒弟之一。
“她就是大妖?”我惊疑地问。
镜子小张没回答,只是摇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
这个女人没有离开,而是径直坐在厅堂的正坐上,她本来很高,但不知怎么坐上去之后,自动把双腿并拢抬高,使得双脚离地。
就是这么坐着,然后就不动了,像是一尊雕像。
我们三人看了一会儿,少说能有十分钟,屋里没有任何变化,女人也一动不动。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挂了。
四周静的一塌糊涂,我是莫名的紧张,牙床子都在发痒。
忽然,镜子小张开口,打破了寂静:“不行!得破一下目前的局面。”
我和苏珊一起看他,问怎么破。
他说道:“你们都出院,我一个人来。”
我刚想说,我们都可以帮忙,镜子小张很严厉:“必须要出去,一旦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你们想跑都来不及。”
头一次听他这么严厉的口吻,我和苏珊只好从院子翻出去,在外面看着他。
镜子小张半蹲在窗户下面,然后用手敲击窗户,“噔噔”,“噔噔”。
他这招也不知好不好用,能不能把里面的人引出来。
敲了片刻,并没有人出来。
镜子小张一边敲,开始一边说话。
“大禾,大禾,我来找你了。我是马玄,我死得好惨,你要赔我命!”
我在外面差点叫出来,我考,啥意思嘛,怎么打着我的旗号?
镜子小张就这么一边敲,一边捏着声音学我。别说,他还真有点天赋,学了个三份样。
在这么个阴冷的晚上,声音压得有低,有这三份样,便足以乱真。
他正说着,忽然冲外面的我和苏珊摆手,意思是小心些。
紧接着他猫着腰一溜烟,顺着墙面拐角跑过去,藏在暗处。
时间不长,门嘎吱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
月光下,此人面目清冷,竟是个十足的大美女。真的美艳不可方物,我趴在墙上,眼睛都放光了。
我不是什么俗人,此时看到这个美女的反应,纯纯是物理反应。
苏珊轻声说:“哇,她太漂亮了,简直是东方的赫本。不,比赫本都漂亮。”
我揉揉眼睛,心中震惊,满大禾家真是古怪,什么时候藏着这么个大美女。
而且明明堂屋里有人,偏偏这个陌生的美女来开门。
这时苏珊说了一句话,让我心头发凉,浑身发麻。
她说:“难道这就是满家藏着的大妖?”
我喉头动了动,也只有妖怪这种级别,才有这种美女。
美女四面扫视,眼神过来的时候,我心头乱跳,就像是看见了我一般,赶紧低下头。
被她的眼神扫过,我全身都麻酥酥的。
她往外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去,把门关上了。
我脑子里极乱,低着头胡思乱想,就在这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正是镜子小张。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里跳出来的。
“那个女人,身上妖气冲天。”镜子小张说:“麻烦了。”
我脑子里一闪过这个女人的容颜,心就噔噔跳,甚至无法集中精力。
“她是谁?”我问。
镜子小张苦笑:“不知道,是个大妖,不知满大禾从哪搞来的。可惜,进不去屋,如果能拿到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或许能查到一些来历。”
我问这是什么原理。
镜子小张道:“别忘了,我是镜灵师。窥视千里之外景象,追踪人物,查看本源,都是门内的神通。”
“要不然一会儿再试试?”我说:“看看能不能进屋?”
“今晚不行,”他一口否决:“已经打草惊蛇。”
我们正说着,我把手伸进棉袄兜里,忽然感觉触感滑腻,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我慢慢把手拿出,从兜里带出好几绺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