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死绝了？”我和宁宁都张大了嘴。
“是。”老王说：“一共三个债主。第一个被车撞了，嗝屁了。第二个是家里小孩跳楼，他也刺激疯了，然后一头撞墙上死了。第三个是，他也欠人钱，好像和债主发生纠纷，动手了，人家把他失手打死了。”
我吸了口气，看着红布盖着的邪神，“这玩意儿这么邪吗？”
这一句话出来，老王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摆手：“别，别在这里说神的坏话。”
老王见我面色不好看，把我拉出来，宁宁还站在里面。
老王赶忙道，“你也出去。”
“我没事。你们出去聊。”宁宁的表情很奇怪，一直在盯着供盘里的邪神。
老王知道宁宁的厉害，他现在属于惊弓之鸟，不敢得罪有神通的人，只好说：“别乱动。”
我们站在门外。
老王道：“我的债务因为三个债主死了，一下就解决了。我就觉得应该报效一下乡里，便让村里人都过来拜神。”
我吸了口气：“你是想挣钱吧？”
“这也不为过。”老王说：“他们拜了神之后，现在都开始陆陆续续出事了。”
老王只讲了两件事，第一个是本村有个该溜子，许愿邪神，想得个老婆，还要长得漂亮。结果他真的得到了。
这个女人是驴友，从后山翻下来，被他带回家。结果女人摔伤了脑子，成了个半植物人，可这小子也不报告，就放在自己家里。到底他日日夜夜干了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结果，过了几天，女驴友的家人、男朋友还有警察，一群人找了过来，在该溜子家里发现了女孩。这该溜子当场差点没被打死。
最后他也抓进去了。
这叫草菅人命。
村里还有个女人，儿子本来上学上得好好的，她许愿儿子不上学，出去打工挣钱。儿子果然不上学了，跟着一群混子去了城里，在一家商K干起了大茶壶。
这个勉强也算是打工挣钱。
总而言之，他们的愿望都会实现，但是结果未知，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
“而且，最后都会出事。”老王说：“有让狗咬的，有被车撞的，有无意中卷入斗殴被打伤的，还有的被鬼盯上的……”
村里这些人，出了事之后，马上就联想到是拜老王家的神出了问题，都来闹事。以前和老王混的那几个该溜子，也翻了脸，把老王家的东西都砸了。
但是这些人太畏惧神了，什么都砸，可神桌神位，谁也不敢碰。过去几天老王家人来人往，现在成了臭狗屎，野狗都躲着走。
“那你家呢？”我问：“你遭遇了什么？”
老王叹口气：“我表姐出事了，落水没救及时，说是脑瘫，成了植物人。”
“哪个表姐？”我疑惑。
“就是你们家那个保姆。”
“啊？！”我倒吸口冷气：“不会吧。”
老王点点头，“我现在就感觉自己迟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吃挂面。你来就好了，你看看怎么办？”
我舔舔嘴唇，推开门：“你说的我都有点动摇了，这东西这么邪性呢。”
等门打开，我和老王一起看过去，顿时惊住了，屋里发生的事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宁宁站在神桌前，掀起了供盘上的红布，正低着头看向盘子上，盛放的东西。
这个东西，现在在白天，终于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了。
不像是人头，更像是某种章鱼。它的主体圆不留丢的，很大的一个球，上面都是黏液和某种吸盘类的触手。在这个圆球的下面，也有一些触手。
周身是深黑色的。放在那里，竟然还在呼吸，能觉察到它轻微的收缩和膨胀。
老王赶紧说：“用血。”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刀递给宁宁，我赶忙接过来。就算取血，也不能用他的刀，交叉感染怎么办。
宁宁像是沉浸在这里了，和这颗圆球在凝视。
我过去拉她，老王也过来拉我，就这么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全变了。
我看到一群古代人，在跪拜一座山。我缓步前行，周围的树木都挡不住我。走到近前，发现这些古人里就有宁宁。
宁宁是个很出众的女子，混在人群里，对着大山叩拜。
我看过去，山体出现一块风化后的巨石。这块石头上竟然出现了五官，眼睛鼻子嘴，还有耳朵，活灵活现的。
尤其是两个眼球。在那个部位有两个风蚀成的穴窝，窝里有两个眼球在蠕动，使得整张石头脸竟然有了情绪和表情的变化，看起来极为诡异。
眼球，我一看就愣了，正是邪神本体。
我心下明了，谛听曾经告诉我，邪神也叫永嗣神，乃上古巫祝死后所化，现在竟然有人把两个这样的东西，塞在山体里，形成了一张恐怖的风化石人脸。
我往周围看，过来祭拜的人的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老王家的房子里吗？怎么到幻境了？
我走过去，伸手拉宁宁，没有碰到她。宁宁没有任何触感，似在这儿，又不在这儿。像是梦里的经历。
怎么才能出去？我抬起头看向石头人，有了个主意。
我顺着石头爬上去，一直来到石头的眼睛前，然后我抬起手，用剑指对着眼球就是一下。
一股阳罡气血的血线从指尖激射出来，正落在眼球上。很明显，这个眼球在剧烈的挣扎，像是把热油滴在水母上。
这东西在里面翻滚，看上去，就像是石头人的一只眼睛在滴溜溜乱转。表情极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