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咕咕叫，嘴里分泌很多口水。我时刻记着镜子李的告诫，不能吃荤腥，不能碰女人。
进去吃点别的素菜不就行了，肉一概不碰。
我抹着嘴，随着礼仪小姐，走进酒店。
进来之后，满鼻子都是肉香，细细一闻，有梅菜扣肉的味道，有腊肠的香味，有羊蝎子出锅的味儿。
我整个人都迷失了。
礼仪小姐笑着做手势，让我楼上请。
上了二楼，，好家伙的，一个大厅，里面摆满了宴席桌子，能有上百人在这里大吃大喝。
这就很怪了，没见过有路人进到这里来，也没见到有人出来过，这些人是哪来的？
我来到一个空桌前，转圈都是菜盘子，里面山珍海味堆满了，中间的大盘子里，卧着一只乳猪。
烤的外焦里嫩，散发香气，金黄金黄的。
猪身上插着数根长香，都点燃着，冒着徐徐长烟。
礼仪小姐送来一双干净筷子，还有碗碟，另倒了一杯葡萄酒。
收拾完了，人就走了，只留我自己。
也没人管我，桌子缓缓自转，肉香四溢，馋的我满嘴生津。
反正就我一人，怎么扒拉都行，随着桌子转，我动着每道菜。
不能吃荤，再饿也不能吃。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转了一圈，终于看到有盘菜过来了。看上去有点像西蓝花炒肉，是深绿色的，梅花状的植物，保留了原始的相貌。
这东西再看也不是荤的。我抄着筷子吃了一口，入嘴只觉满嘴生香，咕嘟咕嘟流油。
进嘴我知道坏了，这不是植物，是某种荤肉。
口感软糯，油滋滋往外冒，虽说犯了忌讳，可实在不愿意往外吐，太香了。
吃了两口，猛然醒悟，不行啊。我倒是呈口舌之快了，自己无所谓，这不是给镜子李惹麻烦吗？
想到这儿，我吐掉了肉，然后下意识咽了口水。只觉喉头到胃里，一条线都是热的。
坏了，是荤油。
不要紧吧？
我倒是不饿了，只觉得心慌，不行，赶紧走。抬起屁股刚要走，忽然发现不对。
原本是在酒店二楼，这一起身，不知什么时候场景变了，在一处山村。
荒山野岭的，一片村宅，风很硬，吹得身上发冷。
坏了，坏了，这是给我干哪去了？
头上冷汗浸出来，我四下里看，和那条熟悉的街道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进村，而是抱着肩膀往外走，黑灯瞎火，走了没多远，远处有些许灯光。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又转回来了。
还是一片村宅，远处是高山在黑夜中矗立。
坏了，坏了，这口肉的吃的，惹下大祸了。
我在外面冷得实在不行，一咬牙，走到一户农宅前敲敲门。
附近一片村宅，只有这里亮着灯。
时间不长门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来，是个女人。
奇怪，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觉得好面熟，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跟她说，自己在山里迷路了，外面实在太冷，能不能稍坐，打听打听路就走。
女人还算不错，见我只有自己，不像是坏人，招手进来。
我跟她进了院子，黑森森的光线中，觉得有些熟悉，这里好像真的来过。
院子中央有个磨盘，墙边堆满了金银元宝，还有纸房子纸马之类的东西。靠着墙角，还站着纸糊的童男童女。
所有这些供品，都用遮雨布盖着，风一吹，嘎吱嘎吱作响，像是活了一样。
我正看着入神，女人招呼着，我回过神，跟着她进到屋里。
屋子很简陋，都是木质桌椅，桌上摆着油灯。
我有些心焦，看着油灯，想起镜子李的房间，此时我如果还在那多好啊，非的贪一口肉。
正懊丧时，她给我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我咕嘟咕嘟喝了一口，竟然没有老姜的辣味，和正常的水一个味道。
我长舒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喝过这样的水，都忘了家乡水的味道。
我忽然一怔，心头涌现出一个猜想。
莫不是，现在我已经从镜子里出来了？
我靠，真说不准，我回到现实世界了！
女人正蹲在地上，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盆，里面是没有叠完的黄刀纸。
她拿出一张纸，双手翻飞，几乎是几秒钟，就折叠成了金元宝的模样。
扔进盆里，又拿出一张黄纸继续叠。
“大姐，你是做这一行的？”我跟她闲聊。
“嗯。”女人答应一声，手里不停，继续叠着金元宝。
我嘬嘬牙花子，继续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靠山村。”她蹦出三个字。
我点点头，正要喝水，却心头一颤。我住的村子，就是靠山村，怎么这里也叫这个名字？
“大姐，我跟你打听一下，从这里怎么到外面？”
她停住手里的活儿，抬起头看我：“外面？什么外面？”
“山外面，村子外面。”我说：“怎么出去呢？”
“怎么出去……”她喃喃地说：“还有外面吗？这里就是外面……外面就是这里……”
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由近而远。
她站起来：“姐姐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开门。
门外又进来一个女子，比她岁大一些，进来看到我，有些愕然。
我看到这个女人，也是非常惊讶。
我们两人互相瞅着，都对眼了，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那女人疑惑：“你们两个怎么了？”
“奇怪，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新进来的姐姐说。
我点点头：“我也见你眼熟。”
“莫非……我们在梦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