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没有几分钟,李渊的呼吸不那么粗重了,铁青的面皮也渐渐化开,有了一点血色。
李渊踹开被子,把脚放在被子上面,用沙哑的声音说:“热!”
热就说明他不抽搐了!
长孙皇后便把一床被子拿开,被子都湿透了。
“现在还冷吗?”李世民问。
李渊喉结转了转。
“不冷了。我……我渴!”
想喝水就好!
李世民赶紧吩咐宫女端凉白开,出了一身汗水的李渊此时口干舌燥,就跟牛喝水一样,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碗水。
水一下肚子,肠胃和鸣,懂得医术的人都知道,这是好的征兆了。
孙思邈和袁天罡又对个眼神:还真让这臭小子给蒙中了!我们的老脸丢尽了!
李世民问李渊:“父皇,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李渊闭上眼睛,一副十分困倦虚弱的样子。
“我饿了!”
长孙皇后对李世民露出开心的微笑,李世民也喜上眉梢。
“来人呢,赶紧给太上皇准备御膳!”
叶明急忙说:“太上皇大病初愈,不宜吃太油腻太补的食物,清淡最好。”
李世民便吩咐宫女:“吩咐御厨,按照斋饭规格来做。”
他又问叶明:“现在太上皇情况怎么样了?”
叶明把李渊脉象。
“太上皇脉象平稳、缓和,只要按照孙太医的药方给他喝,十天样子,就可以痊愈了。”
李世民心上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叶明瞄孙思邈和袁天罡,发现他们局促不安,面色土灰,便说:“二位国医,你们来给太上皇把一把脉看,他是不是好了?”
表面上看,李渊确实在好转了,但判断最准确的是脉象。孙思邈和袁天罡还对叶明的治疗效果将信将疑,便过去先后把李渊的脉。
孙思邈捋捋胡子,老脸惭愧。
“恭喜皇上,太上皇好了。”
袁天罡故意鞠躬,把臊红的脸掩藏在宽大的袖子后面。
“恭喜皇上,太上皇好了!”
要是昏庸残暴的君王,就会大骂袁天罡和孙思邈了,但李世民是少有的明君,气度不凡。他怕两位羞愧难当,便开心的说:
“太上皇大病得治,也有你们两位的功劳。明天早朝,朕要对着众位文武大臣,嘉奖二位。”
李世民越是这么说,孙思邈、袁天罡越是惭愧无地。
叶明看了一下床上昏昏欲睡的李渊。
“皇上,太上皇现在极度虚弱,我们还是出去,让他休息一会儿,等吃饭之后,我们再进来探望他。”
长孙皇后说:“我留下来吧,要不然太上皇醒来时,需要什么没有人答应。”
叶明、李世民等便来到大厅上。
孙思邈和袁天罡心想,皇上仁慈大度,没有怪罪于他们,但他们不能不知人情世故,真把功劳当成自己的了。
孙思邈便对叶明拱一拱手,满脸的钦佩。
“叶神医医术高明,今天太上皇脱险,全是叶神医的功劳!”
袁天罡也拱手道:“叶神医妙手回春,医术远在我们两个老头之上,佩服,佩服!”
叶明淡淡然笑了,客套话,他也会几句。
“我也只是略懂一点皮毛医术而已,恰好用在刀刃上,救好了太上皇。这全靠皇上福星高照,吉人天相。”
李世民很开心:看来朕没有白认这个义子!
孙思邈恍然若失的摇头。
“隔空闻法,叶神医都会,还自谦只是略懂皮毛之术,我孙思邈号称药王,情何以堪!叶神医真是让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袁天罡好奇问:“神医,你的医术是谁教的?师傅姓甚名谁?”
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有这么高的医术造诣,按照强将手下无弱兵的逻辑,叶明的师傅肯定十分牛掰。但是,据袁天罡的阅历,从隋朝到唐朝,他所知道的名医,也不过几个,眼前就硕果仅存他和孙思邈了,他实在想不出叶明的师傅是谁。除非,是个隐遁的高手,很少出山。
叶明又把刚才对李世民所说的话说一遍,孙思邈袁天罡听了将信将疑。
“你父亲教你的?”
“一个游方的神奇老头儿?他没有留下名字吗?”
叶明挠挠脸。
“没有,反正我父亲没有跟我提起过那个老头的名字。”
孙思邈两眼放光:“那本古代医书你带在身上吗?”
叶明眨巴眨巴眼睛。
“后来不见了,估计是被老鼠啃了。”
孙思邈捋着胡子摇头,扼腕痛惜写满了他的老脸。
“这么一本神奇医书就这么毁了,唉,真是医术的巨大损失啊!”
袁天罡追问:“那本医书,你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叶明想,自己召唤的是神农,那就随便挂个神农的名字上去,糊弄糊弄他们。
“我记得好像叫做《神农医卜》。”
袁天罡念叨了一遍,印象之中不记得有那么一本古代医书,便看孙思邈:“孙太医,你听说过这本医书吗?”
孙思邈拧着老眉想了很久:“我只听说过《神农药经》,《神农本草》,没有听说过《神农医卜》这本书。”
叶明笑说:“要是你们看过这本书,今天面对太上皇的病情,也不会这么手足无措了。”
孙思邈两人面上泛红,立即又对叶明鞠躬拱手。
“叶神医说的是!神医刚才只是显露出一点皮毛,就如此的神通广大,效果立竿见影,由此可知,这本医书记载的医药知识是多么的渊博。怪只怪我们无缘,不能一窥这本神奇的古代医书。”
叶明绘声绘色的敷衍:“既然名字叫做《神农医卜》,估计是神农氏当年留下来的医书吧。神农氏那么厉害,他写的医书自然肯定厉害了。”
孙思邈和袁天罡点头。
“对,对,应该就是神农氏写的了!”
“悬丝诊脉,隔空闻法,也只有神农氏才会。”
李世民蓦地拧起眉头。
“太上皇怎么突然得了急性肺炎?之前,他一直很康健啊!”
李渊退位之后,在后山过着闲适的生活,光是女宠就是三四百人。要没有健康的体魄,他也搞不定这么多女人啊。
叶明道:“急性肺炎,一般由三种情况引起。一是病毒感染,一是过敏性感染,一个是由其他病症引起的感染。皇上,最近一段日子,太上皇有过什么病吗?”
李世民摇头:“没有啊,一直很康健。”
“那就不是其他病症引起的感染。要是病毒感染,那么不会只是个例。排除了这两个原因,就只剩下过敏性感染了。”
李世民急忙问:“什么叫做过敏性感染?”
“比如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闻了不该闻的东西,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李世民便把伺候李渊的宫女和侍妾都叫到院子里来问,大家异口同声说,李渊这两天都在后山,没有去别的地方,吃的也是平常吃的东西。
叶明和李世民四目相对:只能等太上皇吃了东西之后,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