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八、余三尺银保沈彬,江侠女义救书生
张慧聪2025-07-13 08:352,922

  来者非别,正是余三尺。沈彬赶紧上前拜见,余三尺将他一扶,笑道:“你这一觉可睡的不短。”

  

  

  沈彬这才意识到天光大亮,原来已是次日九月十二,时已在午,沈彬正要问,余三尺用手一止道:“什么也别说,快随我走!”

  

  

  沈彬定定神摸了摸身上藏银支票之处,一切完好,突然计上心来,对余三尺道:“烦余先生在外等我片刻,晚辈头还是昏的,想洗把脸再走,侯牢头,可否烦请你打盆水来?在下洗把脸。”

  

  

  余三尺有点意外,见沈彬使了眼色,便先行出去。侯牢头打了盆水来,沈彬已将缝银支票的线拆开,将那两张真的取出,又取出两张假的,对侯牢头道:“侯牢头,你可识字?”

  

  

  侯牢头将水放好,点点头道:“认得些个。”

  

  

  “此物你可知是什么?上面写的人名,你可认识?”

  

  

  侯牢头接过来一读,大惊:“这……这不是臧大人吗?一千两?”

  

  

  “侯牢头你来,听我告诉你。待我走后……”

  

  

  侯牢头细细听完,脸上带笑,问声“真的?”沈彬点头,将两套银支票分别交在侯牢头手中,用清水洗完脸,侯牢头将门一开,搭一请的手势,沈彬出来见余三尺,余三尺也不说话,牵住沈彬的腕子,径直将他带出县衙。

  

  

  二人一直走进一家鲁记酒楼,直上三楼,就听一人叫道“师傅”,正是施荃。二人被施荃引着进了雅间,一桌酒席已经摆好。

  

  

  三人就坐,沈彬上前便拜,余三尺再次扶住道:“修文,什么都先别说了,先来三杯酒。阿荃,满上。”

  

  

  三人共饮三杯,余三尺这才问:“修文,你怎么,进到那种地方去了?我在报钞所载榜上也未见汝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彬听此一问,多日委屈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余三尺好一阵安慰,沈彬这才稳住心神,将西安之事大体过程讲述一遍。余三尺大为震惊:“竟还能有此事?简直是前所未闻。”

  

  

  “逃出后,我路过五里岗,想起余先生对我介绍过丁老四,便去结识了那边的坟舍夫妇,约好写封鸽信至此,晚辈便是来此收信。不过晚辈是最近才知他二人也各怀绝技。”

  

  

  “不错,一个是千机手方大嫂,另一个是金蚕王镜。”

  

  

  施荃在一旁问此二人,余三尺介绍一番,施荃心生仰慕,求师傅带他去见。

  

  

  “早晚会带你去见他们。”余三尺道。

  

  

  沈彬又将红石镇结识方磊之事大体一叙,余三尺十分高兴,笑道:“我余某人就怕你如你叔叔一样读书读傻了,没想到你比他开窍得多,那造访坟舍之举真是得了我的真传,你叔叔若知了定会生气,哈哈哈哈。”

  

  

  沈彬虽对余三尺调侃叔叔不太高兴,但也知他并无恶意。三人又干一杯。沈彬问道:“余先生怎么会在此处?为何能将我救出?其实晚辈也不知因何被抓进县衙。”又将坟舍二人书信之事讲过。

  

  

  余三尺收起笑容,捋捋胡子,严肃道:“我余某人不过是依旧例走各县做生意而已。这位杜县令也曾在扶风任职,那时他便是余某的主顾,他不好别的,就好折扇,这次余某弄到了几把上好的前朝折扇,便去卖与他。当时我正去茅房,就见他们押着你进衙门来。我便告诉杜县令,你是我一相熟晚辈,家叔乃是关中一支笔沈三爷,绝非歹人,不知是吃了什么官司。那杜县令只说事情还未查清,后来他师爷找到我,说你的官司可大可小,都在太爷一句话。我便将最好的那把扇子送给那杜县令,今日,他们便叫我签了保人文书,将你保出。修文,你的官司看来还没了,但也可能就此不了了之。我听过些犯人,被拿归案后,案子搁置,既不审不判也不放,牢外又无人救应,就那么误在牢中多年,有些心过不去的,便死在了牢里。我便是怕有此事。”

  

  

  施荃在一旁道:“师傅,西安县令不是被查了?和此事会不会有关?”

  

  

  原来,这师徒二人本还要去和西安县令做生意,但途中打听到此消息。余三尺道:“听说是科考突然提前之事,使某位有势力的家中的学生没赶上考,他们便动用势力,将此事让京中的言官告上了朝廷。修文之案与此关系密切,若真办下去,将修文捉拿归案,到时候审案的人恐怕就不是这些人所能控制的了,若是因此停办此案,倒颇说得通。”

  

  

  沈彬道:“那捕快捉我时,既无签票,也无海捕公文,只说‘太爷有请’,虽这么说,却还是将我捆了去,丢在牢中。说是什么‘休’字号。”

  

  

  余三尺道:“这牢中分几个字号,从奇门循甲中取了几字,具体什么意思,我亦不知。”

  

  

  “余先生见到我那牢便叫‘景’字号。似是那师爷臧池将我调去的。”

  

  

  余三尺撇嘴道:“来和我说你的事‘可大可小’的,便是那臧池。此人心计复杂,十分难斗。他对我说,若不是他在其中斡旋,修文你早就被解去西安了。这话我余某人再明白不过,本想把另一把古折扇送给他,便告诉他那一把也给太爷,但要一百两银子,让他自己看着办。那厮定是将两把扇子都‘转卖’给了杜县令,一共给了我二十两,说是太爷赏的。这小子真是吃肉不吐骨头,这两把扇子只那把最好的,就值不只五百两,他大概两把‘卖’了二百两,返我二十,条件便是说服太爷同意我把你保出来,太爷得了扇子,自是也无二话。”

  

  

  沈彬拜谢道:“余先生如此厚待沈彬,沈彬无以为报。”

  

  

  余三尺笑道:“以后我再坑回来便是了,这没什么。不过,你还须多多留意西安的风声。若是京中有钦差下来督办科考之事,最好有机会将官司彻底了了,若是没有,就跑远一点,别让官府再抓住。”

  

  

  沈彬道:“晚辈知道了。”

  

  

  三人吃喝已毕,余三尺拿出一块银子给沈彬:“这二十两,便是那太爷赏的,你拿在路上用。你刚才不是说银子包被偷了么?我想你拿多了也没用,只是个丢,我那头哩个喽若还在你说的那茶楼,我还须去把它领回来。”

  

  

  沈彬脸红道:“晚辈惭愧!”

  

  

  “罢了。你初出书斋便遇上如此变故,能应对到如此程度,也实属难得了。”此时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余三尺说着站起身道,“我师徒还有别的生意要做,今日便不能和你久待了,你下站要往哪里去?”

  

  

  “先去扶风关瞻员外家看叔叔。”

  

  

  “修文,此事还有颇多诡谲之处,你刚才提及捕快并无签票,你可知那签票一开,官府必要花一笔差银,可此案本是西安的案,就算调周至县的捕快,也当由西安划拨这笔钱,西安那边案子又停了,县令自是不肯从自己衙门里出这个钱。所以他们为什么抓你,或真如你所想,乃是与那铁太岁主使的。不过我昨日为你卜了一卦,乃是雷水解,所以余某心中,便不太担心了。只一件事——别被抓住——那一切自有尽解之日。你拿好此文书,官差见了,便不能拿你进牢。”余三尺将保票公文交在沈彬手中。

  

  

  沈彬大悦道:“多谢余先生!”

  

  

  施荃早结过帐,三人在酒楼下分别。沈彬一时不知去处,之前在店中被抓,此时心有余悸,但时已在申,现在赶路去扶风又要不着村店,也不知叔叔还在不在扶风,不知要不要去鸽站发封鸽信问问。此时想起,之前买的那份《江湖近闻》还一直没仔细看,走在路上便将报钞从衣中取出,边走边读,就见那报钞头条仍是封刀大会,这次与上次又大不同,说到很多将会到场的宾客,沈彬读着一个个门派,山寨的名字,方知此会原来真的变成了一场江湖大会。

  

  

  正当他细细将这一个个参会者暗暗记下之时,突然后面上来一人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一道无人小巷,接着立即将他按倒,沈彬谨记余三尺之言,拼命挣扎叫喊,毕竟这是光天化日,不远处就有人来人往,但此人将他拖了个圈,脸冲着无人巷深处,一根布条已用力缠在嘴上,沈彬脑子里快速过着,这人究竟是谁?因何此时抓我?身上全力使劲,那人的手段和捕快显然也没法比,面对沈彬的挣扎一时也无法将他制住,二人正在僵持,忽然一声闷响,沈彬感到对方力道尽泄,人软了下去,后面有人道:“真是小鬼难缠。”沈彬一听早知是谁,回头大喜道:“江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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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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