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沈如萱?”周以安不懂她在说什么。
“还能什么意思?”
沈如萱温柔一笑:“姐姐,你要是还喜欢逸飞哥哥就直说,干嘛非得拐弯抹角的,跑到他上班的公司,天天在他面前晃悠呢?”
这两天,她发现梁逸飞有些不对劲,连和她睡觉都心不在焉,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沈如萱问他是不是工作不顺心,梁逸飞回答:“没什么,只是最近遇到一个人,长得很像安若,想起了一些往事。”
沈如萱心里一咯噔,长得像?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长得像,那个人,必然是沈安若了。
她知道,她还活着。
可笑!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换来梁逸飞死心塌地在她身边,这个疯女人,一回来就打乱了所有节奏,扰乱了梁逸飞的心!
不,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辞掉了近期的剧本,飞来定源,每天守着梁逸飞上下班,就是想看看周以安搞什么鬼。
哪知今天刚来,就遇到了周以安。
“沈如萱,麻烦你把话说清楚。”
周以安质问她,这儿阴阳怪气的作给谁看?
“姐姐,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装什么呢?大周末的,整个盛世集团也没几个人加班,你跑来公司干嘛?难道不是来制造某些偶遇,好旧情复燃吗?”沈如萱依旧保持着笑容,笑容却有些冷。
呵,原来是梁逸飞也在加班,这小妮子怀疑她动机不纯呢。
“哦,这样哦。本来我没这个打算的,既然逸飞也在,那不如等他一起。”她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替自己和李慧心点了杯咖啡。
“你——”沈如萱被她气得不轻,“沈安若,你还要不要脸?人家不要你,你还非要去贴人家的屁股!我告诉你,逸飞哥哥才不喜欢你呢,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
“是吗?那他怎么说,他爱了那个读《小窗幽记》的女孩十年?我朋友也在,亲耳听到的。”周以安指了指李慧心。
李慧心疯狂点头,奏是奏是!
哎等等?难不成那个人是……周周?!
李慧心瞪大了眼睛。
这丫头啊,怎么满身都是故事?!
沈如萱气得满脸通红。周以安非常清楚,这就是她的软肋,屡试不爽。
“沈安若你不要脸!”气极了的沈如萱,突然端起咖啡向周以安泼去。
周以安仿佛知道她有这一手,非常利落地躲了过去。
“不要脸?沈如萱,你摸着良心问问,你配说这话么?”
仿佛想起什么,周以安冷了眉眼:“这些年,你有反思过你的所作所为,不会觉得愧疚么?”
“愧疚什么?”她睁着无辜的大眼,气鼓鼓的看着她。
周以安慢条斯理地换了跟凳子,在她面前坐下:“你问我为什么?你心里不知道为什么?”
“姐姐,冤枉人是不对的。”她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无辜到底。
“那我问你,你和爸爸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说家里鞋厂破产欠了500万,实际上只欠了100万?”周以安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为什么爸爸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却说他得了肺癌?”
“没有为什么,是你听错了吧。”沈如萱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有些心虚。
“听错了?医院的单子,我手机里存着,要看看吗?”她直视沈如萱的目光。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困潦倒,负债累累,也许她不会答应傅盛鸿的条件。
虽说自己暗恋他,但她更想明目张胆的喜欢他、倒追他,只是金钱迫使她低下了头,她安慰自己也许可以凭借这个交易,软化他的心,让他慢慢爱上自己……
后来的一切,实在是太打脸了。
她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当初居然那么天真!
“假的吧姐姐,你别不是被医院骗了?”她又恢复了一副小.白.兔的姿态。
“假的?”她翻出手机里的一条录音,“你和父亲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要我放给你听听?”
周以安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曾一度陷入了对生活的煎熬和迷茫中。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虽然妈妈去世了,但她还有爸爸和妹妹。
她连夜赶回了老家,本来是想求一个安慰,却在屋外听到了沈如萱和父亲的对话:
“萱萱,你姐姐转了800万回来,要是她知道真相了怎么办,咱们得想好后招……”当时,他的父亲沈才俊说。
“爸,不能让姐姐知道是我们骗了她!这800万,你先还欠债的100万,再拿100万你留着用,剩下600万,我得去打点圈里人,我进娱乐圈,必须要钱开路……”
“那给爸留10万就行了,反正我也没得什么肺癌。”
明明有两个女儿,沈才俊却一心只为沈如萱着想:“当初本来就是想骗你姐姐,让她答应傅家的交易才这么说的,萱萱啊,不得不说你这个计谋很高啊。”
现在不但挣了800万,还用这件事离间了安若和梁逸飞,让萱萱能接近梁逸飞。
“爸,这件事咱们要瞒严实了,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她要是问起来,就说钱都用来还债和看病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绝对不说!”
……
当时的周以安,说不出的难过,失望,愤怒。
在这世上,她仅存的两个亲人,竟然只想着怎么利用她,欺骗她,却从来不为她想一想。
虽然从小,爸爸就疼妹妹多一些,妈妈也对自己格外严厉,但她自认为一家人过得还是很开心快乐的。
直到妈妈去世,爸爸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极大转变,常常骂她是拖油瓶,说她只会拖累家里,说她没用。
拖累……呵。
从小,沈如萱穿100块的衣服,她就穿50块的;妈妈给一样的压岁钱,爸爸总是偷偷补给她好些;他还带沈如萱去游乐园,去动物园,去海底世界……却从来没带她去过一次。
小时候,她不懂什么叫偏心,以为只是自己不乖,于是她努力读书,考上重点大学,可一切却变得更糟。
以前她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两个女儿,待遇确是千差万别,直到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才明白什么是委屈,什么是失望和愤怒。
因为太伤心了,周以安连冲进屋里找两人理论,再把钱要回来的道理都忽略了,一个人在大雨夜里哭着离开了老家。